既然少年說了是最後一句話，道人聽完就離開了。

  葉白的手，從狗頭上挪開。

  白狗陷入沉思。

  這就是葉白覺醒洞察之眼的前因後果？

  總感覺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沉默片刻後，白狗覺得自己需要說點什麼。

  「哥，你想啥呢？」

  「我在想...」

  葉白開口說道，

  「我當時應該捐腎的。」

  白狗：......

  它本來打算安慰葉白幾句，現在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白狗翻了個白眼，叫囂了起來，

  「你沒聽見嗎，你自己都說了多臟器衰竭！我尋思這玩意兒也沒用了啊！」

  「嘿嘿。」

  葉白咧嘴一笑，

  「我只是在想，如果覺醒一個SSS級的腰子...」

  畫風逐漸扭曲了起來。

  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被這個冷笑話衝散了。

  床上的少年，漸漸停止了呼吸。

  警報——

  搶救——

  宣布搶救失敗——

  按照遺願捐贈眼角膜及器官——

  ...

  病房裡的人，來來回回。

  他們看似在『葉白的屍體』上忙碌，實際上，那裡只有空氣。

  白狗有些詫異，

  「哥，你沒死？」

  「廢話。」

  葉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道，

  「老子活的好好的，至強魔神死了老子都不會死。」

  事到如今，當年發生了什麼，已經很清晰了。

  至強魔神的危機醞釀，上界有毀滅的可能。

  因此，上界決定自救。

  首先下場的，是上界世界本源。

  沒錯，和至強魔神一樣，博弈的雙方沒有任何墨跡，開局就是王炸帶四個二。

  根本沒有打怪升級的套路，雙方直接是BOSS巔峰對決。

  就在永恆高塔建成的瞬間，至強魔神誕生，上界世界本源降臨。

  以永恆高塔為基石，上界世界本源完成對至強魔神的封印。

  封印，只能延緩時間，無法殺死至強魔神。

  於是，上界世界本源開始新一輪的謀劃——弒神。

  殺死那個至強魔神。

  祂替塔靈想辦法剝離永恆本源碎片，同時製造了【至強印記】，讓永恆十族中的人族，可以容納SSS級天賦。

  九代，只要連續九代人族至強者與至強魔神死戰，就能殺死至強魔神！

  在這一過程中，上界的世界本源也遇到了麻煩。

  至強魔神對祂的攻擊不值一提，卻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逍遙誕生了。

  逍遙誕生後，就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我是誰？

  究竟是蝶夢逍遙，還是逍遙夢蝶？

  逍遙的思考，占據了上界世界本源大量的資源，本來這些資源是應該用來對付至強魔神的。

  這個人格的CPU占比太高了。

  當然，逍遙的出現不是偶然，甚至是一種必然。

  最少需要連續九代人族至強者才能解決至強魔神，這是最低限度要求。

  對於上界世界本源來講，能自己下場，親自動手，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因此，上界世界本源沒有抹殺逍遙，需要對方在最合適的時候，為人族挺身而出。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只不過，祂的計劃從未順利過。

  上界世界本源萬萬沒想到，逍遙竟然擺脫了祂的控制，將雙方一分為二。

  逍遙的歸逍遙，上界的歸上界。

  逍遙逃脫了掌控，對上界世界本源來講，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如果逍遙拒絕了至強魔神開戰，上界世界本源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只不過，逍遙選擇了另一條路。

  這是逍遙的選擇，與上界無關。

  葉白眼前的事件脈絡，從未如此清晰！

  他仿佛在重複自己的想法，緩緩說道，

  「也就是說，在最初的預想中，永恆高塔只對至強種子開放，如果至強種子隕落，則立刻開始尋找新一輪的至強種子，至強印記傳遞到下一個人手中，繼續培養人族至強者...」

  對上界世界本源來講，人族如何，根本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祂只在乎人族至強者。

  祂只想讓至強魔神死。

  因此，永恆高塔的本意，是批量不間斷培養人族至強者。

  前一位至強者剛剛戰死，立刻開始培養新的至強種子。

  在極大的生存壓力下，人族至強者根本沒辦法飛升，迫於局面，只能選擇與至強魔神硬剛。

  即使少部分人選擇了飛升，上界也可以立刻培養新的至強種子！

  一個意外因素，打破了這個看似完美的計劃：

  夢魘。

  夢魘進入永恆高塔後，將永恆高塔改造，對全人族開放。

  這樣一來，人族擁有了與深淵抗衡的資本！

  人族至強者也可以為下一代護道，給對方更從容的發育空間，也讓對方的選擇更加從容。

  最重要的一點...夢魘通過和逍遙的對話，以及自己收集的資料，可能窺探了事情的真相。

  因此，夢魘將本該無限續杯的SSS級天賦，改成了三十三年左右出一次！

  也就是說...本該批量生產人族至強者的永恆高塔，變成了人族的發育樂園。

  本該為人族至強者專享的資源，平分給了人族。

  而人族至強者的誕生速度，被最大程度拉長了！

  至強魔神的死亡，本界的毀滅，都被儘可能地延後！

  這一切，都是百年前那個男人的選擇。

  即使，有逍遙的暗示，即使，有最強的【至強印記】在手。

  對夢魘來講，做到這種程度，也堪稱奇蹟。

  直到今天，葉白才徹底明白，夢魘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葉白緩緩點頭，繼續說道，

  「在夢魘之後，上界世界本源調整了策略，這才有了天降猛人的無痕...」

  人族四代至強者，無痕的崛起是最突兀的。

  有人覺得這是人族的氣運。

  身為道人的逍遙，從來不迷信。

  能解釋無痕逆天的原因，只有一個——上界。

  集一界之劍意，成一人之無敵。

  「無痕過後，上界世界本源覺得世界成熟，便親自下場，成為第三代至強種子...」

  「又來到異界，找到我，讓我成為第四代至強種子，以便補全殺死至強魔神的計劃...」

  白狗：？？？

  哥，你是在念劇本嗎？

  你偷看了什麼劇情摘要是嗎？

  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補課了？！

  白狗看不見，葉白前方，一名道人虛影立在時間長河之中。

  剛才的話，都是祂說給葉白聽的。

  葉白只是在重複。

  這股力量很微弱，微弱到上界世界本源無法察覺，甚至不知道逍遙在這裡動了手腳。

  這股力量很巧妙，巧妙到只有葉白出現時，才會觸發。

  將道人知道的一切，以最安全的方法，傳遞給葉白。

  聽完葉白的重複，道人微微點頭。

  「沒錯。」

  道人虛影一點點消散，只有幾個字殘留在葉白耳旁，

  「之後的路，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