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視頻中,出現了一個很普通的中國南方的鄉村。這個鄉村號稱當地的竹鄉,整個村莊在一片綠色的竹林之中。
當年近五十歲的閻三看到了這幅場景的時候,不由楞住了,隨後,他的雙眼很快凝聚了一層淚光,嘴裡呢喃道,「家,家……」
視角很快切近到了一戶不算太普通的農家,說他們不算普通,是因為這戶農家的住房非常寬敞,上中下三層竹製閣樓,閣樓前後是一個寬敞的庭院,庭院裡,兩個小男孩正在嬉戲打鬧,一對年輕的夫婦坐在了庭院中,女的正在繡花,男的正在撒米餵雞。
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美好的憧憬。
此刻,閻三淚流滿面,嘴裡從低低的呢喃聲慢慢變成了不甘的嘶吼聲,衝著我們的玻璃保護罩吼道,「放我出去!你們為什麼要關我!為什麼!」
我讓阿林終止了視頻,拍了拍蘇米的肩膀,「妹妹,跟我一起進去吧。」
蘇米點了點頭。
小靜說,「哥哥,我也去。」
獨戀秋雨和小辣椒也站了出來,凌波舞很快也走了出來……
我攬住了她們,「你們別進去了,這是我們兄妹倆的事,妹妹應該憋了很久了吧。」
蘇米的眼中閃著淚花,「我要殺了他!」
我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循循善誘的勸慰,「妹妹,有一種活,叫生不如死,你懂嗎?咱們不殺他,卻讓他永遠活的不安心。」
「可是哥哥,如果不是他,咱們的爸媽也不會死,我恨死他了!」蘇米氣憤難平。
我抹乾了她眼角溢出的淚水,「別難受了,忘了前幾天爸爸給我託夢了?他說了,不讓咱們殺他,不讓他的血髒了咱們的手,咱們都是孝順孩子,咱們得聽話,好不?」
蘇米艱難的點了點頭。
「一會兒進去之後,聽我說話,你不要說,你一說,容易激動,知道了麼?」
蘇米默不作聲,又點了點頭。
……
我和蘇米牽著手,一前一後從小門進入了放風間。
當閻三看到我們倆的時候,頓時愕然了,「你們……是誰?」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回頭指了指已經定格的大屏幕,「他們是誰?」
閻三聽到這句話,怔住了。
許久之後,他終於發出了清冷的笑聲,「你,你是歐陽明的兒子吧,旁邊那個小丫頭,是歐陽明的女兒吧。真想不到,如今的你們居然能如此手眼通天,把我關在了這麼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鬼地方。」
我不慌不忙的坐在了地板上,「別那麼多廢話了,還鬼地方,你來到這裡之後,誰打過你,誰罵過你嗎?你頓頓吃得香,睡得好,過得比神仙還安逸,還鬼地方,有這麼舒坦的鬼地方嗎?」
「草泥馬,我要自由!」他瞪紅了雙眼,「小b崽子,你他-媽-的非法拘禁我,我要告你!」
蘇米有些急了,張嘴就要罵,只可惜被我攔住了。
我站了起來,不慌不忙的走近了他,一雙凌厲的目光冷冷的俯視著並不算高大的他。
這個五十歲上下,乾瘦的中年人看著我咄咄逼人的目光,此刻倒是並沒有愜意,而是拖著一雙金屬重靴,朝著我一步步走過來,嘴裡依舊不依不饒,「小b崽子,當年也就是你不在,你在的話,連你一起死。」
我則嘲弄般的笑了,「閻三,你當初就是我父母身邊養的一條狗,只是我父母宅心仁厚,把你當好人養著,讓你做飯店的帳房,給了你和你家人溫飽富足,有給了你錢,讓你的兒子上了學。只可惜你這狗東西恩將仇報,為了幾口大煙,出賣了我的爸媽,現在我天天拿人飯餵著你,真是太厚待你了。」
閻三也在笑,「那又如何,我現在舒舒服服的活了45年,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該殺的人也都殺了,我手上還有三條人命,我逍遙了這麼久,早就賺夠本了。」
我指了指玻璃大屏幕,「你的家人呢,你考慮過沒有?」
閻三聽罷,愣了片刻,「你,為什麼要對我兒子兒媳婦和兩個孫子這麼好?」
我又沒有正式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煙,拿出了一根,點上,吸了幾口,噴了他一臉煙霧,「你兒子沒有本事,初二就輟學打工了,前幾年賺了點錢,娶了媳婦也都花進去了,想做小買賣,只可惜沒有本錢,想出去打工,只可惜家裡有兩個孩子,又沒有親戚幫忙照看,所以只能被栓在了家裡,一家人擠在了一間10多平米的小平房裡,過得很拮据。
我這人,不是什麼宅心仁厚的人,卻是一個腦子有病的人,別人越是對我差,我越是會善待他的家人。看那房子了嗎?幾天前,我雇了30多個農民工兄弟,兩天就蓋好了,另外,我給你一家人都買了保險,給你兒子買了一份離家很近,不錯的工作,又聯繫了一家做繡品的小公司,讓你的兒媳婦給人家做繡品討生活……」
閻三越聽越納悶,又忍不住問道,「小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攤攤手,「我告訴你,我現在想要弄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可是我偏偏不想弄死你,因為我要終身監禁你,我會時不時的把他們的近況發給你,讓你天天看,日日看,夜夜看,讓你永遠也見不到他們,永遠和他們隔海相望!」
閻三嘴唇緊咬,「這、這裡到底是哪裡?」
我淡淡道,「告訴你也無妨,聽好了,這裡是,阿根廷,頓克爾斯島。我是這座島的主人,我也是你命中的審判官,我可以掌管你的生死。」
閻三咬牙切齒,「小子,我要是想死,你攔不住的。」
我唏噓不已,「好,真有骨氣,我要不要為你鼓掌?你死吧,趕緊死,你死了之後,我就會考慮是不是要殺光你一家人,讓他們去地下陪你。」
「你、你……」
「你什麼你,狗東西,我告訴你,我說得出,做得到。」我深吸了一口香菸,又噴了他一臉的煙霧。
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剛才飛揚跋扈的氣勢已經消失殆盡了,「小子,看樣子你也在道上混過,禍不及妻兒,你他-媽-的為什麼沒有道義?」
我上下打量著他,「第一,我不是混黑道的;第二,我跟畜生不需要講道義。你就是我砧板上一塊肉,我想什麼時候剁你,就能什麼時候剁了你。還有你的家人,也一樣,我現在可以餵養他們,可以照顧他們,可是我,也可以毀了他們……」
「你、你太毒了!我當年並沒有參與殺害你的父母啊!」他急得吼了起來。
我望著天花板,嘆道,「我更正一下,你是沒有殺害他們,可是你參與了殺害他們的犯罪活動。」
閻三的心情一落千丈,望了我許久,一言不發,突然之間,他雙膝跪倒,朝著我一步步挪了過來。
蘇米忍不住了,走過來,一腳將他踢倒,「現在跪求有什麼用,我的爸媽都被你們害死了!」
閻三的眼角溢出了淚水,「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要殺我的家人,求求你,求求你們!我做牛做馬為自己贖罪好不好,我求求你們了!」
我哈哈一笑,「那就好好活著吧。我告訴你,你不輕生,你的家人就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我又告訴你,你永遠也見不到他們的真人了,我只會讓他們天天活在你的視線中。」
「你、你太狠了!」此刻的閻三,已經徹底崩潰了。
我俯視著他,淡淡的吐出了最後一句話,「好好在這裡活著吧,你放心吧,你的家人永遠不會知道你的任何情況,你的死活,跟他們永遠無關,可是他們的死活,卻掌握在你的手裡。」
「你、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他怒及吼道。
我嘖嘖道,「嘖嘖嘖,殺了你?太可惜了。我這沒父沒母沒人疼的人最喜歡看到別人痛不欲生,卻又他-媽死不了的樣子了。瞧瞧你這樣子,多可愛,多有型,我簡直太喜歡了。你好好活著吧,明天我會給你發幾本經書,沒事好好讀讀,給自己贖贖罪吧!」
蘇米的火氣也被我的舉動化解了不少,同樣陰險至極的冷笑著,「閻三以後還有你受的,慢慢的煎熬吧,別想著死的事情了,你知道不,你死了,那些美好的畫面也會破碎的。好好活著,我祝你禍害遺千年!」
……
蘇米憤怒的進去,轉身而出的時候,卻很快意。而我,自始至終都很快意。
對不起爸爸,我不是你那種偉岸的男人,我是一個腹黑的小人,誰對不起我,誰對不起我的家人,我就會用自己最毒辣的手段去殘害他。我饒了他的命,卻讓他生不如死,這就是我對他的懲罰。別怪兒子,兒子因為極愛你,所以只能殘害他。
這件事辦完了,也就意味著我們的小島之行告一段落了。
走出基地,登機要離開的時候,我沒有叫一個人送我們。
我來到了直升機前,在直升機起飛前,面朝著祖國的方向雙膝跪倒,規規矩矩的磕了四個響頭,「爸爸,媽媽,我替你們報仇了,你們九泉之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蘇米在一旁陪著我跪倒,磕頭,淚水再也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