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強大的能量……」
自由之城碼頭附近的街道外,剛剛收回了大劍的自由飛翔用力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望著海面的遠方開始壯大的光柱,咧嘴露出了一個微笑:「看來終於要開始了。」
「軍師大人剛才發來了消息。」站在一旁的某個自由之翼的會員低聲說道:「他說……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那些復辟者……好像出現了一些異常。」
「……那個人,還有他們的行蹤呢?」
「目前無法聯絡,會長。」那人繼續低聲問道:「自由之城的本地玩家依然還在增加,戰局已經開始惡化了……我們還要繼續嗎?」
「當然。」
遙遙望了一眼對方的臉,自由飛翔的表情也變得神采飛揚了起來:「都到了這個時候,怎麼可能選擇退卻,只要莫爾納之星可以發射,我們的計劃就算成功了!讓炎東繼續進攻,爭取拿下所有的駐地點,至於那些南邊的雜兵……就讓我們相信良辰兄吧。」
「碼頭這邊的事情……我會親自來處理。」他獰笑了一聲,轉身甩開了自己的大劍:「那些行會已經無力回天了,過了今日……」
「自由之城就將落入我們的手中!」
他大吼一聲,撇開了一眾還在街頭糾纏在一起的混戰隊伍,然後在一段時間的衝殺之後,來到了碼頭前方的另一條街巷之中,來自兩位強者之間對戰的各種能量正在這個區域的四周不斷地激盪著,用足以掩蓋人工夜空的高度彰顯著他們的每一分實力,豎著大劍的自由飛翔定了定神,半晌之後才從不斷變化的人影之中認出了彼此的身份:「劍,劍北東?」
「是自由之翼的人!」
回答他的不是正在揮舞著長劍的那個黑衣的劍士,而是正在周圍充當臨時圍觀人員的天下第二會眾:「他們已經打到碼頭了!兄弟們給我上!」
「保護會長!」
「搶下碼頭!馬上就要勝利會師了!」
「幹掉這幫入侵者!」
驟然升起的喊殺聲隨著雙方勢力的吼叫而再度爆發,同時也將這條碼頭街道的形勢攪得更為混亂了,左右都有玩家開始衝鋒的自由飛翔定了定神,半晌之後才從無數來回閃動的身影中再一次找到了之前的那兩個引人注目的焦點:「怪不得他們都堵在這裡,原來是劍北東出手了……」
「他,他居然在和那個大魔導師戰鬥……」
「而且是單挑!」
「不,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咦,這傢伙是誰?」
「是個盾手,叫做失落夢想……你們有誰認識他嗎?」
「自由飛翔!」
將決鬥的中心包圍起來的人群中,一道陡然的大喝突然出現在了自由之翼衝殺過來的身後,提著大劍的自由飛翔轉頭一看,只見另外一群天下第二的會眾正隨著雲驚步的腳步奔了過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居然還跑到了這裡?」
「勞資今天就要把你們包一個圓!」
鐺!
裹挾著風嘯聲的棍影隨著雲驚步大步奔襲而來的身影而出現在了街頭的前方,向著自由飛翔的腦袋兜頭襲來,然後在後者猛然提劍揮出的格擋動作中,狠狠地擊打在了大劍的劍鋒上:「弟兄們,給我上!把他們全部清理出……」
呲啦——
大聲的叫喊猛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雲驚步突然察覺到的危險信號,而剛剛擋住他強襲一擊的對手也翻轉過了自己的大劍,用反常的詭異角度將他手中的鐵棍攪了出去:「也不看看……」
「是誰站在你的面前?」
順勢掀起的一劍堪堪撩過了雲驚步的胸口,然後帶著他狼狽翻滾而出的身影向著前方傾斜而去,哈哈一笑的自由飛翔卻是沒有順著這個反擊的成功繼續追擊,而是抬劍向著前方一指:「還想包我們的圓?」
「誰包誰還不一定呢!」
嘩啦啦——
屬於建築物倒塌的聲音隨即響起在碼頭的另一側,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一票自由之翼的人馬從那一側衝殺過來的景象,位於帶頭位置的半盒菸捲顯示向後露出了一個平安無事的眼神,然後戰意十足地拍下了自己的巨劍:「終於等到所有的據點都守完了……」
「現在是收割時間!」
散亂的喊殺聲隨著他的這道巨大的劍氣而出現在了那裡的中央,將代表著反包圍的其中一個方向圍堵了起來,幾個位於絮語流觴身邊的天下第二成員剛剛想要過去幫忙,但很快就被那一側的後方落下的冰霜魔法逼退了回去。
「這裡應該就是自由之城所有的殘餘勢力了。」
放下了正在手中發出螢光的魔法書本,位於碼頭後方的炎冬隨後發出了一陣低笑:「惡魔樂園歸順,無主之地坐等結局,只要處理掉了天下第二……這個城市將再無反抗之兵。」
「問題在於剩下的那幾個人。」站在他一旁的某個黑衣玩家卻是緊緊地盯著人群中的某個方向:「那幾個人,加上還未出現的陌上青山……他們才是最不穩定的因素。」
「至少我們沒有在這裡見到我們親愛的小公主。」
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炎冬再一次揮出了一大片從天而降的冰霜法球,然後一邊指揮著前方的戰鬥,一邊望了望黑衣玩家所指的方向:「至於他們幾個人……那個失落夢想的實力,的確有些超出我們的意外,不過就算是再加上剩下的那些,他們也無法輕易幹掉復辟者的王牌之一的。」
「他們的所有實力已經都擺在了明面上。」說到這裡的他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臉,白皙的嘴角卻是向上扯出了一個微笑:「而我們……」
「還有很多的生力軍。」
唰——
因為戰場的廝殺而變得毫不起眼的呼嘯風聲隨後穿過了戰場的上空,帶著一枚鋒利的箭頭準確地釘在了後方的絮語流觴手上,剛剛抬起的華焰被一箭磕飛的景象里,藍發女子原本無比銳利的目光陡然偏轉,瞬間發現了站在街頭某個角落中的一道黑影:「……是他。」
「那個叫無雙的弓箭手。」暗語凝蘭一直保持著的微笑也逐漸消失了:「讓凝蘭去處理那個傢伙吧。」
「不,不對。」退到她們二人附近的紅髮男子卻是高聲喝道:「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與他一起的那幾個傢伙!」
「他們果然是復辟者的人!」
「哼呵呵呵……」
紊亂的氣流隨著戰場中央的某道大型風系魔法的出現而席捲到了每一個玩家的身邊,然後又隨著另一支飛至的箭矢而緩緩消失了,須臾間躲開了這道冷箭的人群中間,隨後響起了某個玩家的低笑聲:「好久不見了,剛剛才見過面的諸位……」
「奉復辟者之命,前來幹掉你們這幾個礙眼的人。」
頭上頂著id為青蛙魔教的玩家聲音陰沉地說道,吊著三角的眼神卻是隨後轉向了某個身著女僕裝的玩家所在的方向:「不過在此之前……」
「我們之間是不是見過面?」他輕輕地行了一禮,充滿了惡意的目光隨後伴著一道黑氣的出現而向著暗語凝蘭襲去:「你……」
「是不是有一條命需要償還呢?」
「小心!」
屬於絮語流觴的大喝聲中,帶有腐蝕氣息的黑氣隨後穿過了暗語凝蘭的身體,然後在她漸漸消失的殘影中,向著人工製造的天空飄散出去,桀笑著的青蛙魔教隨後瀟灑地轉過了身,用化作半邊黑霧的身體躲過了憤怒狂魔迎面斬來的大劍,然後在遠方猛然響起的又一道爆炸聲里,躲開了暗中突然浮現出來的兩道匕首的幻光:「……你的身影依舊如此迅速,如此動人,不過……」
「那兩條索命的鋼絲呢?」
「……」
回答他的不是暗語凝蘭的聲音,而是又一次閃過黑暗中的兩道白光,再一次遁入黑霧之中的那個詭異對手發出的低語聲里,來自街角的另一道冷箭卻是再一次帶著呼嘯的風聲出現,將某柄之前被它磕飛的瑰麗長劍再一次擊遠了少許。紛亂的人群隨後將絮語流觴想要撿回自己的武器徹底淹沒了,同時也讓她的眼神徹底變得憤怒了起來,藍發的女子隨後奪過了另一名玩家的武器,嬌喝著向著碼頭的前方沖了過去:「這就是你們壓制我的方式?」
「很有想像力,但是……太過天真!」
無邊的劍刺化作夜幕之中的細雨,帶著凜冽的殺氣向著前方覆蓋而去,隨後在無數玩家的慘叫聲中,如同風暴一般席捲到了遠方,幾名擋在自由飛翔面前的玩家不得不用大盾來抵擋這飽含憤怒的一擊,隨後又被身後的自由飛翔怒吼著推了出去,眼神中充滿了挑戰的意味,他隨後舉起了自己的武器,一步迎到了絮語流觴的身前:「反抗是沒有用的!在我的反擊神技面前,任何的劍法都是徒……」
轟!
滋滋作響的燒焦聲中,還未說完這句話的自由之翼會長隨後被一道爆破在臉上的火球掀翻在地,而躲在雲驚步身後的不滅星魂此時才拍了拍手,叉著自己的腰站了出來:「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見。」
「好了,不要調戲人家了。」另一頭的南梔傾寒將一抹白色的光芒灑在了被波及到的絮語流觴身上,然後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抓緊時間清理敵人,我們的形勢很不妙。」
「哈,這大概是我們天下第二目前人數最全的一次了。」胖子法師不屑地挺了挺自己的肚子:「一家人整整齊齊,還有什麼好怕的?」
「閉上你的嘴,然後趕緊去給我清怪!」紅髮的惡魔復生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然後朝著前方甩出了大片的火焰旋風:「喂,教練。」
他沒有看向憤怒狂魔,而是不遠處似乎再次力盡的絮語流觴:「還有什麼絕招沒有教出來嗎?我們快要滅在這裡了。」
「絕招……呵。」
望著身後依然糾纏著彼此的黑霧與不斷閃爍的暗語凝蘭,扶著肩膀的藍發女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視線卻是越過了繽紛的戰場,再次望向了巨大光柱存在的上空。
「大概……沒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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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已經到頭了。」
同一時刻,自由之城北部的奇蹟之橋上,赤著上身的呂板凳帶著渾身的傷痕,緩步走到了另一股黑氣縈繞的戰場邊緣:「之前的調查果然沒有錯……」
「這就是最後的命運所在的地方嗎?」
「你……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漫天的星火相互映照的光影里,屬於段青的聲音隨後響起在大橋的另一側:「誰告訴這個地方的?」
「……一個萍水相逢的老頭子。」
低著頭沉默了一陣,呂板凳最終還是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然後無視了周圍撲面而至的黑氣,舉步向著段青所在的位置走去。燃燒在他周身的莫名氣息將他身上的傷痕鐫刻得更加明顯了,卻也同時將周圍想要包圍他的黑色能量一股腦地逼退開來,來自少女蘿拉的一次次反擊,也讓這位莫名找來這裡的玩家安然無恙地走了過去:「……我喜歡逛碼頭,你知道的,所以……有人曾經給我留下了一句話。」
「如果自由之城出現了意外,最終的命運……一定會在橋上終結。」
「是嗎?」喘息著的段青頗顯意外地挑了挑眉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
抱著雙臂走到了段青的身邊,呂板凳的眼神落在了不遠處如同神跡一樣的光柱上:「這就是最後的東西嗎?」
「應該是。」
望了望對方的傷勢,段青緩緩地搖了搖頭:「可惜……我們都沒有什麼機會繼續攙和進去了。」
「……就算不考慮冒險者的身份,我也是一名稱職的大哥。」
如同觀海的兩個人中,站在左側的呂板凳頭也不轉地說道:「為了給兄弟報仇,我甚至可以追到這裡,所以……即使再發生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我的腳步。」
「……說的好聽。」同樣抱起了雙臂的段青將自己的目光從萊納原本所在的位置上移開:「難道你要游過去嗎?這樣的海面根本無法接近,而且時間也來不及了……」
「我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撞到這裡來的。」
抬手打斷了對方的話,呂板凳如同刀斧削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就像一般的玩家所擁有的心態那樣……既然來了,不做一些事情……我們總是不甘心的吧?」
「……你想做什麼?」
兩個在巨型的光柱映襯下的身影相互對視著,然後彼此有些心領神會地挑了挑眉毛:「……我有一個計劃。」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