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的這句旗子滿滿的話,在隨後的過程中居然沒有把大家插死在路上,實在是有些出乎段青的意外,他們的過渡甚至過於順利了一點——在費隆平原左邊的戰鬥中,他們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平坦的路途中都是一次通過,遇到的敵人也被眾人亂刀砍翻,讓段青體驗了一把菜刀隊的同時,心中的疑惑也上升了少許。8 Ω1中Δ文 網
之前的戰場副本有這麼簡單嗎?是我們變強了,還是敵人變弱了?
沒有給段青過多的思考時間,他們就已經干翻了屬於這條路線上的第一個領——帝國邊線某巡邏隊長,來到了費隆平原的南部,草原的邊緣地帶。或許是由於這裡有一條小河經過的關係,幾棵鬱鬱蔥蔥的樹木靜靜地立在河岸的左右,給這片平坦的平原帶來了些許的變化。蜿蜒的河流中段,若有若無的人工痕跡開始沿著河岸的邊緣顯現,並隨著曲折的迴轉慢慢增多,拔高,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營地。從遠方遙看過去,許多人影在那片營地的左右進進出出,屬於帝國兵士的喝叫聲,與屬於小河湍急的水流聲一起,不時地從他們的身旁流過。
半河據點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了。
「那傢伙在哪?」
「管他呢,先殺進去看看……」
「哎哎哎大哥!算我求你了,咱們不能再浪了,剛才那個boss就是砍得太猛,差點觸了警報機制……」
段青急忙拉住了梯子想要衝出去的動作,然後指向了小河的方向——在那裡的對面,幾隊正在巡邏的帝國士兵的身影,也正在沿著河邊來回的出沒著。
「給他們一點面子好不好?」段青說道:「再怎麼著……人家也是個據點啊。」
「唔……那你們說怎麼辦吧?」梯子一臉不爽的放下的手中的大斧,然後向周圍的同伴看去。
「經典指揮方式之大家看著辦。」非洲礦工在一旁吐槽道:「你敢不敢自己想個招出來啊?」
「這叫揮集體的主觀能動性懂不懂?我這是……」
「噓!」
布甲戰士的噓聲中,五個人趕緊藏到了某棵樹後的草叢裡,將一隊巡邏兵讓過去以後才慢慢地鑽了出來:「好了好了,既然人這麼多,咱們就一起想個辦法,看怎麼摸進去吧……」
「摸進去?」梯子瞪大了眼睛:「那多沒意思……」
「不要任性了梯子兄弟,你還想不想完成任務了?」
秋天的螞蚱用目光將對方瞪了回去,然後開始詢問周圍的眾人:「你們誰對那裡面比較熟悉的?那些戰俘……被關在什麼地方?」
「之前任務的時候,我們來過這裡兩次。」看到一路過來不怎麼說話的桀城惡少還是沒有出聲的意思,非洲礦工只好扛起了解說的大任:「不過當時這裡沒有這麼多人,那個據點的周圍也沒有那麼多加蓋的建築……」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戰俘可能被押在外圍?」
「這我就不知道了,派任務的那個人,也不知道他的兄弟究竟被關在哪裡。」
「……」
秋天的螞蚱低頭思考了一陣,然後望向了樹後的道路對面,被帝國士兵所充斥的營地,臉色變得苦惱了起來:「這下麻煩了,咱們若是挨個找的話,天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而且一個不留神,可能就會被這些士兵現……」
「整個據點都是聯動仇恨嗎?」
「不是也差不多了吧,至少他們會拉警報……」
沉默在眾人之間出現了一瞬,就再次被梯子的大嗓門所驅散了:「所以說還想什麼,先殺進去再說!」
「你還想把這裡的衛兵全殺光啊?」不待其他人反對,非洲礦工就自己跳了出來:「就算是之前來的時候,我們不是這樣做的啊!」
「啊?我們之前來過嗎?當時怎麼幹的來著……」
「唉……」
非洲礦工無奈的捂臉聲中,同樣望著據點內的段青也終於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一步一步來好了。」
「咱們就先……搞清楚戰俘的位置吧。」
「可是這麼大的地方……」
「我們可是有五個人呢!」
段青笑道:「分頭行動,多點尋找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現端倪了。」
「分頭?」秋天的螞蚱看了看據點前方的那段道路:「就這麼一條路,算上帝國那邊的那條也只有兩條……」
「小河啊!」
段青指了指據點旁靠著的河流:「從河裡過去,不就能到達據點的南方了嗎?而且看這個營地的結構,他們對同樣充斥著士兵的小河方向,應該是沒有什麼防備的,所以說從這條線過去,是最有可能接近那個據點的路線了,只要河裡沒有什麼意外……對了,你們都會游泳吧?」
看著其他人木然的反應,段青的臉慢慢地黑了下來。
「怎麼樣?」
「不行,衛兵太多了,根本接近不了。」
「我那邊也是,這裡的人實在太多了……」
還是半河據點前的路口旁,窸窸窣窣的聲音中,梯子小隊的成員66續續地穿過了草叢,重新匯聚到了這裡。除了等在原地,沒有分配到任務的斧頭哥之外,最先回來的還是負責據點右邊方向的非洲礦工兩人:「城牆周圍百米開外還有守衛的人在,偌大的一個草坪,硬是找不出一個能摸進去的地方……」
「看來……看門的那個傢伙,說的還是真的。」
他看著與他一起回來的布甲戰士總結道。後者先是搖了搖頭,過了一陣才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那木樁子紮成的城牆看著不高,但應該也很結實,上面還站了幾個衛兵……」
「強突不是什麼好辦法了。」
「惡少呢?」過了一陣,梯子的詢問聲才再次響起:「他不是跟你們一起……」
「他去了更遠的地方了。」非洲礦工回答道:「我們打算去帝國方向的道路那邊看一看情況,他就自己攬下來了。原本我們還打算一起去來著……」
細微的風聲突然傳到了三個人的耳中,不過還沒有等他們有所反應,一個黑影就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以為自己被現的布甲戰士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注意到那個不怎麼說話的玩家,對著所有人搖了搖頭。
「沒有現?」
「被在門口外巡邏的一個衛兵現,於是就把他殺了。」
平淡地說完了這句話,桀城惡少坐到了眾人的旁邊,似乎是不願再說一個字了。秋天的螞蚱瞪著眼睛,剛想問一問有沒有留下什麼後患,是否驚動了其他人等問題,似乎很是放心的梯子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咱們就直接殺進去……陌兄呢?」
「他不是去了河岸那邊去了嗎,咱們又沒有一個會游泳的……」
「該不會遇到什麼意外了吧?」
「或者說他也不會水,剛才是硬著頭皮……」
「背後說別人壞話,可是要敗人品的。」
隨著這道話音的響起,一個濕漉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眾人身邊,將最靠近那裡的非洲礦工嚇了一跳:「哇,你是什麼時候……」
「一點動靜都沒有啊。」秋天的螞蚱低聲說道:「不要嚇人好不好……」
「不趕快回來……」擠了擠自己頭上的水分,段青瞪著眼睛說道:「難道再等你們說兩句壞話嗎?」
「哎哎,這不是關心你嘛。」梯子露出了一個笑臉:「陌兄何必如此生氣……」
「我生氣不是因為這個。」段青拉起了臉:「剛才在水裡的時候,看到有個衛兵在往河裡……」
呼——
幾個人下意識地離段青遠了一點,然後乾笑了起來:「啊哈哈哈……遊戲,遊戲而已,陌兄不必如此難過,啊哈哈哈哈……」
「……喜歡笑是吧?你們,都跟我走吧。」
又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液體,段青看了一圈其他人的臉:「找到地方了。」
「啊?要……要走水路嗎?」
「或許吧……怎麼,有什麼問題?」
「那,那個……我不會游泳啊……」
「我管你這麼多,走走走……」
在所有人不情不願的神色中,段青率先向著河道的方向走了過去,不一會兒就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小河邊。湍急的河水清澈見底,在所有人的面前出叮噹的響聲,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被污染的跡象,不過已經先入為主的玩家們,心中還是埋上了些許陰影:「這河水……看著也沒什麼問題啊。」
「本來就沒有問題!」
回頭低吼出了這句話,段青向著河岸的前方指了過去:「就在那,那亂扎的城牆頂多就到那裡,咱們從河裡潛水過去就行了。」
「不會被別人現嗎?」望著河對岸時隱時現的帝國兵隊,眾人急忙退到了附近幾棵樹的後面:「那個牆後面……沒有衛兵看守?」
「原來有一個釣魚的。」段青黑著臉說道:「後來被我拉下水了。」
看著對方的臉色,眾人也不想再問幹掉對方的原因是什麼,其中的斧頭哥望了望湍急的河水,有些擔憂地問道:「不會把人沖走吧?我可不會水……」
「放心,只是看著很急而已……你穿的這麼沉,估計沖也沖不走。」段青頭也不回地說道:「況且我們從河邊繞過去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到那麼深的地方。」
「唯一需要擔心的……」段青看向了河對面:「就是我們會不會被現這件事了。」
「這就是……需要我們潛水的原因?」
「是啊。」段青回答道:「或者說……咱們等一個時機,等對面帝國士兵的巡邏出現空隙的時候,從木牆旁邊快繞過去。」
「唔……有可能嗎?這辦法聽起來好像更靠譜一些……」
「你就是不想下水吧?」段青斜著眼睛看著他們的隊長:「咱們回來的時候,也要將這一點考慮在內的,到時候可能就沒有那麼多時間讓我們等待了,而且……」
「我們至少要多帶一個人出來。」
遠方士兵的喝叫聲與眼前的流水聲中,樹後的其他人都沒有說話,仿佛是在考慮著這其中的利害,然而某個人是沒有這樣的耐心的,他一拍大腿,從草叢裡站了起來:「不想了不想了,進去以後的事情進去再說!」
他挺了挺自己的腰,仿佛是在給自己壯膽,然後向著段青之前所指的方向大步走去:「老在這裡磨磨蹭蹭算什麼事情,車到山前必有路知不知道……啊!」
一隻腳從他的背後,樹後的陰影中伸了出來,在他的慘叫聲中一腳將他踹進了水裡,惹得剛剛走遠的巡邏隊紛紛側目向這邊看來。
「你們聽到了嗎?」
「怎麼回事,剛才那邊生了什麼?」
「好像是有人落水了……咦,老漢克好像不在了?」
「該不會是釣魚不小心,把自己釣進去了吧,哈哈哈哈!」
在河對岸一眾士兵的鬨笑聲中,藏在草叢裡的段青抹了抹自己頭上的冷汗,自言自語地說道:「好險,差點就被現了……還真是粗心啊,你們的隊長。」
「……是我們的隊長。」
回答他的,是在他的身後的兩三雙死魚一樣的眼睛。
「呃!」
「怎麼了……你們是——啊!」
小河背岸的據點內,兩個衛兵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倒下,然後迅地被拖進了某個小屋後的陰影中,一個黑影以極快的度閃進了他們之前所把守的小屋裡,沒過多久就再次竄了出來:「不在這裡。」
「嘁,下一個。」
寧靜的上午,類似的鏡頭在這個據點內生了許多次,他們就像不斷蔓延的洪水,以河岸方向為起點逐漸擴散,向著營地的各個方向延伸而去。中間或許還生了幾次意外,不過馬上就被他們的迅疾的身手彌補過去了。某個時刻,一把猙獰的斧頭從角落的陰影中伸出,然後才冒出了一個頂著頭盔的腦袋。
「這麼玩確實很刺激,不過找了這么半天……什麼時候才算完啊?」梯子望著據點中央的幾個比較高大的木屋說道:「不會就在那裡面吧?」
「那裡都是指揮官所在的位置。」一起摸上來的非洲礦工悄聲回答道:「上次咱們的第二個boss,就是在那裡面打的。」
「唔……就是那了!」梯子雙手一合:「沒有比那裡更可疑的了,正好咱們還能連boss一起帶走!」
「不是那裡。」
段青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你該不會就是想打boss吧?」
「少廢話,剛才踹我一腳,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我們要找的人在那邊。」
另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只見秋天的螞蚱從段青的身後悄悄地走出,指著營地的另一個方向:「離這裡還挺遠的……做任務還是打boss,你挑一個吧。」
「你,你怎麼知道?」梯子吹鬍子瞪眼地看了他半天,然後低聲問道:「害得咱們找了這麼久……」
「我們也是剛知道的啊。」段青豎著大拇指,向自己身後的陰影中指了過去。
「從剛才拖進去的那個傢伙的嘴裡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