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在楚凝拉著修往前走著的時候，簫止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對著楚凝這樣說到。
楚凝側著頭看他，她眯了眯眼睛：「你為什麼這樣覺得？」
「小影說你很厲害。」簫止微笑著說到：「她說你很果斷，也很聰明，而且很淡定，是絕對的領導風格，她說，如果不是你，她不會選擇和你們合作——現在看起來，似乎......」簫止笑眯眯地看著楚凝和修兩個人。
明顯看上去還是個小女生。
楚凝臉一紅，她迅速地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你覺得我不像那樣的人？」
「也不是這樣說。」簫止皺了皺眉頭，他露出了一點兒猶豫的神情：「我看得出來你就是小影說的那樣，但是我想像當中那樣的人，卻又不像你這樣的——哎我在說什麼？」
楚凝微微一笑：「有什麼好想像的，我就是我。」
她想了想，還是對著簫止說到：「你還不知道吧——那天在新手村，我看到你了。」
「新手村？」簫止皺眉。「這不可能。」
「不是只有你知道可以易容的。」楚凝聳了聳肩，她沒有再說話，扯著修快步走上前去，留著簫止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簫止似乎一下子反應過來，他翻開自己的好友列表，就在他查詢的時候，那個已經灰色很久的，名叫「影子」的玩家，名字漸漸地從列表消失不見。
簫止輕輕笑著，看來還是自己井底之蛙啊。
....
楚凝和修走在隊伍的中間，修剛才一直沒有說話，但是他也沒有放開楚凝的手，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似乎楚凝也沉默下去了。
「怎麼了？」
楚凝抿著嘴唇，前面的路依舊很長，不時也有其他的玩家越過他們往前走去，落日峽谷沒有什么小怪，純屬就是一個風景地圖，但是玩家還真的都不少，重點是，這是一張安全地圖，在這裡不能切換其他的任何戰鬥模式，這個地方，就像是遊戲當中的一片世外桃源，和外面完全不一樣。
「我在想。」楚凝眯起眼睛，「我是不是真的和簫止說的那樣？」
「什麼意思？」
「聰明，果斷，淡定，我其實也覺得我是這樣的人，是殺......這就是我本來被設定好的標籤，就算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也看過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的標籤，連我自己都已經揭不掉了。不過簫止剛才說，我好像和他想像的不一樣。那我應該是怎樣的人？」
修稍稍地沉默了一會兒，他說到：「你自己不是也說了嗎，你就是你。」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我，不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已經開始變了。」楚凝長舒一口氣，她的語氣聽不出悲喜：「我一直覺得，我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我以前以為......不，沒什麼。我有過很多的遺憾，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很多，我......」
楚凝漸漸覺得，握著自己的那隻手有些發燙，她抬起頭來看著修，周圍是吵雜的環境，簫止越過他們兩人往前面走去，楚修走在最前面，只有楚冰偶爾回頭看著楚凝。就在楚冰的那幾次回眸當中，楚凝的心情忽然間便感覺到了開朗起來，就像是一塊堵住了通道很久的石頭忽然碎裂。
「怎麼？」
「我......其實我不覺得這樣的改變不好。」楚凝嘆了口氣，她笑了笑，「我其實不喜歡我自己，我有時候覺得我自己過於冷漠，可是我改不了。」
「你為什麼忽然間會想要說這些東西？」修停下了腳步，他看著楚凝：「每個人都只有一個自己，你不喜歡你自己，你還能喜歡誰？」
「我可能......」楚凝咬了咬唇角：「我可能喜歡你吧。」
「嗯？」修失笑：「你.......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雖然修還在問著，但是他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你，冰兒，哥哥，簫止，雲影，驚殺，劍者.......其實我很羨慕你們。」楚凝抬起另一隻手擋住了陽光，「我愛你們，也更羨慕你們，我永遠不可能像你們這樣。」
修嘆了口氣，他不由得覺得有些失望，在他聽到楚凝說的喜歡的時候，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不會跳動了，但是楚凝後面的那句話，反而更偏向於羨慕。
楚凝轉過頭來看著修，她的眼神有些不明：「你知道嗎，我沒有回應你，是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只是我的一種嚮往和羨慕，我不敢去下一個結論。可是剛才，就在剛才，簫止說我和他想像的不一樣，那些貼在我身上的標籤，簫止讀不出來。」
「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擺脫了我的那些標籤，但是我可以通過他的話，發現我至少已經有所改變了——我可能變得，更像你們了。」
「那是我，想也不敢想像的事情。」
楚凝眯起眼睛，她笑了起來，修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的這副樣子。
「我可能要感謝簫止吧。」楚凝雙眼沒有離開過修：「是他告訴我，我希望的不是奢望，我已經開始改變了，那些我羨慕的人，那些我愛的人，我不是永遠遙不可及。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這說明，我一直以來以為的羨慕，可能也不是我所想的這樣。如果我對你的感情不再只是單純的羨慕的話，那麼——」
「我可能是真的喜歡你。」
修不可思議地看著楚凝，他不知道楚凝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覺得....
他好像什麼都沒有覺得。
他的手指輕輕抖動著，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話，但是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說不出。
楚凝心情大好，終於也看到了一次修的發呆。
「走吧！」
她扯了扯修的手臂，後者好像忽然驚醒一樣。
楚凝笑了笑：「他們已經走遠啦。」
「你能不能再說一次你剛才的話？」
「......」
修的反應似乎是大幅度降低了，此時他還沉浸在剛才楚凝的話當中，他第一次對一樣事情產生了不確定的感覺，他迫切地希望再聽一次。
「沒有了，走走走。」
楚凝覺得自己似乎耳根有些發燙，在修說話之前，她已經拉著他往前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