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楚凝此時已經回到了寂空城的城主大殿，而在她靜靜地待了五分鐘之後，楚冰和明燭一同進入了城主大殿。
「我們不小心被偷襲到了，就回來了。」明燭隨口回答：「楚修那邊戰鬥快結束了，不過他們也只剩下楚修，老大和飛鶴了。」
「來。」明燭悄悄的將楚凝從大殿門口的台階上拉了起來，他將楚凝扯遠了好幾米，這才下巴朝著坐在大門台階上的楚冰背影努努嘴。
「小冰兒不太開心呢，其他死回城內的人都按照你給的坐標和路線圖過去青木樓總部了，我看她心情不好，就先送她過來。」
楚凝看了看楚冰的背影，她正托著腮部坐在鋪滿雪花的台階上，楚冰一身藍色的衣服已經沾染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可是她仿佛完全沒有看到一樣，只是呆滯的望著天上圓潤的明月，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楚凝朝著明燭點點頭。
「交給你了。」明燭也點點頭，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想必也是直接傳送到洛華城，與那邊的隊友會合。
楚凝沒有說話，她慢慢的走了過去，重新在楚冰隔壁坐了下來。
至少十分鐘，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講。
「姐姐，我們是不是還會被實驗室抓到的？」
楚凝詫異的看了看楚冰，她沒有想到楚冰安靜了這麼久，反而是想到了實驗室。
「不會的。」
楚凝淡淡的語調使得楚冰的頭稍微抬高了一點兒，可是她的眼睛依舊沒有什麼焦距。
「剛才......我看見無名了。」楚冰低聲說到：「我們在練級，可是突然間就有好多好多人將我們圍起來，哥哥說那都是青木樓的人，姐姐，我有突然間想起來當時你在爭霸賽海選地圖裡面跟我說的——想留在這遊戲，就要熱愛這遊戲，是嗎？」
「嗯。」
「可是我真的愛上了這個遊戲，也下定決心要留在這個遊戲的時候，突然發現，原來有好多人其實還是對我們這些人有很大的企圖。」
「你看青木樓，你看無名哥哥......不對，是無名。」
楚凝想了想，她摸了摸楚冰的頭髮，看著那此時已經漸漸隱入雲霧當中的一輪圓月。
「這我還是認同的。」楚凝慢慢地笑起來：「其實這不是遊戲的原因，我們無論處在什麼地方什麼場景，或許我們都不會能夠得到安寧的......青木樓為什麼要對付我們你知道嗎？」
「因為我們很強？」
「對。」楚凝打了個響指：「因為強大，才會被其他人不容，如果你真的弱小到別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那麼你也是最安全的。實驗室是這樣，青木樓也是這樣。」
楚冰低頭，手指無意識的搓著自己的衣角，她的聲音輕微而且惶恐：「為什麼？」
「嗯......」楚凝緩慢的思考著：「大概是......大家都想要強大，可是勝利只有一個。」
「所以說......」楚冰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臉色稍微紅潤了點兒：「其實實驗室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可能不是因為我們毀了實驗室，而僅僅只是，我們有可能會成為威脅他們的人？」
「對！」楚凝的聲音繼續放緩：「他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做的嗎？曾經的哥哥和我，其實就是現在的無名和無染，那些當初被我們解決掉的目標，只不過換成了我們而已。」
楚凝一把抱住了楚冰，她能夠感受到自己妹妹那難過無助的心情，可是她沒有任何的安慰，反而只是將這真相完全給她解釋清楚，所有的心緒全部化作那隻輕輕拍打著楚冰背部的手。
「姐姐，我好像明白你們為什麼要主動出擊了。」
楚冰輕輕的抽泣著，因為青木樓的大舉出動反而使得她完全看清楚了這個世界對於所有強者制定的規矩，因為她對於這遊戲的執著和喜愛，與那些成王敗寇的規矩交織在一起，此時剛好在她心中爆炸開來。
「姐姐，你相信我，我會變強的！我一定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楚凝輕輕的拍著楚冰的背部，城主大殿外牆將她們與外面街道隔絕開來，此時兩姐妹在大殿台階上相互擁抱起來，腳邊落滿雪花。
這是她的妹妹，無論她以前經歷什麼，這樣的遇強則強的思想，和楚凝一模一樣。
「當然，我相信。」
所以說，這一夜註定是不會平靜的一晚，而這一晚，也同時成為楚冰蛻變的一晚，她的心中有一顆種子開始緩慢發芽生長，逐漸使得她開始正視自己的遊戲，以及，自己應該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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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這裡。」
楚冰恢復過來之後，便嚷嚷著讓楚凝繼續去做任務，楚凝嘗試著給楚修和修都發了條信息，不過不出她所料的沒有回信。因此她便坦然的和楚冰一起回到任務地點，然而當楚凝回到了丹荊路上時，那雪白的道路再一次被雪花覆蓋，一個多小時前自己在磚石上發現的那一絲凹痕也無法尋找。
楚凝蹲了下來，依靠著自己的記憶嘗試著撥開一塊磚石上的雪花，她重新將手掌覆蓋在冰涼的石磚上，仔細的摸索著。
沒有了。
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楚凝再次往前走了一塊磚石的位置，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還是什麼都沒有。
楚凝反反覆覆的在周圍的磚石上都探查過，可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發現，她不禁有點兒泄氣。
楚凝站了起來，衝著楚冰搖了搖頭，餘光掃到了牆角的那簇梅花。
原本盛放的一簇梅花，因為剛才在這路上的一場戰鬥而被折斷了半枝花枝，斷裂口還能看見漆黑的焚燒痕跡，那剩下的半簇梅花的花瓣也有些零落，在黑暗的天空下仿佛已經看不清它們的身影。
嗯？月亮不見了？
楚凝似乎想起來什麼，朝著地面上看了看。
月亮被霧層遮住了，這時候也無法將梅花的影子投射下來了，事實上，這時候壓根看不到月亮了。
難道是因為這時候看不到梅花倒影所以才什麼都找不到？
楚凝看了看天空，稍微辨認了一下月亮的位置，心中已經稍微嘆了口氣。
自己還是錯過了。
月亮不在，丹經線索也斷了，而在今晚過後，她必須要再等一個月，才能再次在月圓之夜繼續她的任務。
楚凝明白，雖然今晚她和修毀掉了青木樓的中心水晶，但是因為沒有戰鬥書的原因，這樣的戰鬥並不算是城戰模式，因此就算水晶被毀城池也不過是受到破壞卻不會被流放，這就和前世劍者毀掉余汾城中心水晶然而余汾城依舊存在的原因一模一樣。
不過....
楚凝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一件事，因此她雖然肆無忌憚的去破壞水晶，卻並不是為了要流放或者奪取城池，她只是為了一件事——錄像。
兩個戰鬥錄像視頻，一個是丹荊路上青林和無染對她的圍攻戰鬥，一個是青木樓總部內的戰鬥，這兩個視頻，是楚凝今晚犧牲級別換來的唯一勝利品，而這兩個視頻，也將成為青木樓發展的一大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