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讓葉子快速降落,這漆黑的山洞幾乎看不到底,而且越是往下,周圍的空間竟然還能越大,這火山口就像是一個窄口花瓶一樣,底下的空間大得嚇人。
葉子載著兩人一直落到這「瓶子」空間的人最底下,這時候,除了一開始就聽到的嘶吼聲外,楚凝還能聽到一絲絲清晰的流動水聲。
她放出火焰,火焰的亮光讓她看到,在這片空間的最底下,是一個小小的水潭,楚凝所在位置的水潭對面,有一個小小的瀑布,而且,水潭的水流正通過左側的口子,一直朝著某處流動過去。
楚凝落到地上,她沿著水潭邊緣走了一圈,她發現,除了那一股流出去的水流是通向一處通道之外,其餘地方都沒有通道了。
正好,華胥也拿出了地圖,她只是對照了一會,已經指向了那水流流動的「小河」——
「這裡是通向寵物谷的入口。」
既然兩人確定,這就沒有任何疑慮了。她們重新爬上坐騎背上,葉子忽然加速進入火山口底部的通道,沿著那一條從水潭分出來的小河慢慢移動。
楚凝偶爾往下看時,她發現,那河流水面,會閃爍著點點微光,因為河流水位很淺,那些閃爍的地方,就像是一粒粒散落在河底的寶石散發出來的耀眼光澤。
不過楚凝沒有心思去探查這些閃光的東西是什麼。她讓葉子加速,很快,她們已經看到了這山洞通道的盡頭。
盡頭處是一片陽光,看來她們穿過通道口後,就已經鑽出了這片火山的山體。
楚凝正這樣想著,葉子已經帶著她和華胥穿出了那通道出口。河流的水流在那出口位置形成了一道小瀑布,直接從通道口傾斜而下。
通道口的位置,就在一片陡峭懸崖的半腰上,水流從通道出來,形成的瀑布直接落下懸崖之下。
楚凝順著往下看去,她發現,水流傾瀉的底下,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水湛藍,湖面安靜無波。雖然小瀑布的水流持續不斷地傾倒下去,但絲毫不影響安靜的湖水。
瀑布甚至不能讓湖泊表面產生更多的波紋。
「寵物谷就在下面的湖泊底下。」華胥的聲音傳來。
「水底下面?」
「對。」
「有避水珠嗎?」華胥手中地圖的指引路線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但楚凝顯然更關注另一件事。
「我有,直接下去就可以。」華胥回答到。
楚凝沒有再說什麼,她壓下葉子的前頭,坐騎便向跳水一樣,猛地扎進水中。
湖水冰涼。雖然從湖面看,湖水幾乎是靜止的,但真正入水之後楚凝才發現,這湖泊水下,水流流動非常快,水下不少地方,都存在著漩渦,水流的推力險些讓兩人抓不住水下的葉子。
楚凝心中一動,葉子模樣的坐騎兩端伸出多條白色藤枝,枝條纏繞在兩人的身上,固定著她們的身體。
「往哪去?」
「下沉。」
葉子帶著兩人往下沉去,楚凝放出一點寒冰,在火焰周圍造出一個圓球形的冰燈罩子,讓火焰呆在裡面,充當水下照明的作用。
湖面投下來的光芒隨著兩人下潛,已經逐漸看不到了。除了楚凝的火焰之外,華胥也拿出了一面小鏡子,那鏡子的鏡面不能照出人的映象,但那鏡面出現了一根蠟燭,光芒從鏡面透出來,也能照亮周圍的一小片空間。
「看下面!」
不一會兒,華胥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她叫楚凝往下看。
楚凝往下看去,一開始只能看到水下的一片漆黑,但慢慢地,她也能看到下方什麼東西的輪廓。
那輪廓有稜有角,並不圓滑,而且輪廓是連綿一片,水底下似乎都是這些東西。
「你看到是什麼了嗎?」
「……」華胥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是城鎮或者建築的廢墟。」
「城鎮?」楚凝重複了一次,她分出一點意識殘體,放入自己手上的冰燈裡面,隨後將冰燈拋了出去。
冰燈目標明確,直接朝著下方黑暗中的輪廓過去,不一會兒,冰燈已經抵達了水底,同時,意識殘體將探索的畫面也傳遞迴來。
華胥說得沒錯,那裡就是城鎮廢墟——整片區域直接沉入了水底。而且,能夠看出,這片區域沉入水下時,似乎是非常突然的,不少建築看上去還是非常完整,沒有受到外力攻擊的痕跡。
「看到什麼了嗎?」
楚凝稍微恍惚了一會,她似乎聽到了華胥的聲音。當她終於反應過來時,華胥已經幾乎整個人都湊上來了。
「就是一片廢墟——」楚凝猶豫了一下:「也不能完全說是廢墟……因為我看到的建築都還很完整。」
「地圖上說,寵物谷入口就在火山口下,幽冥小鎮之下。」
「幽冥小鎮嗎?」楚凝重複了一次:「沉到地下的無人小鎮,用這個名字倒也是挺合適的。」
放出去的冰燈已經繞著小鎮轉了一圈。華胥的地圖只能將寵物谷的入口定位在小鎮之中,卻已經不能再細分了。楚凝收回冰燈。
「我們直接進去吧——沒有危險。」
「好。」
葉子載著兩人往下落去,因為有華胥的小鏡子的照明,楚凝能夠看清楚剛才的那一片城鎮。
五分鐘前,冰燈察覺到小鎮中的一點能量波動,隨後,冰燈就不再移動,而是作為一個坐標點,等待著楚凝過來。
葉子精準地帶著她們落在了冰燈最後的位置。楚凝看見,冰燈停留在的地方,是一處塔樓。
塔樓看上去應該有三層。冰燈「放」在了三樓窗戶之外的窗台上。那窗台所在的窗戶虛掩,楚凝輕鬆地將窗戶打開。
窗戶之內只能看到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冰燈飄了進去,最終落在了房間的一處角落位置。
那位置——就是能量溢出的位置。
在如此貼近的距離上,就連華胥也已經可以感覺到水中飄蕩的能量,她從葉子上下來,在她將手中地圖攤開的瞬間,那地圖上猛地迸出一陣光芒,下一瞬間,楚凝眼前忽然一白——她什麼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