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恆之拋出了他的魚餌。而且，那還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魚餌。
八成的機會，已經足夠了。
成為妖王，和成為某一座城市的城主，或者某一片大陸的主宰不一樣，妖王，就代表了所有妖族的領導者。
所有妖族，都將會以妖王為尊。
楚凝咬了咬牙：「但我是人類。」
「雖然說非我族類，單畢竟妖王之心在你身上，而且，只要你的能力足夠，那麼就不成問題，妖族反而不會考慮這麼多事情。」
楚凝眯起眼睛，她看著裴恆之，這一位神族祭司帶著一絲自信和志在必得，楚凝心中忽然明白過來，其實裴恆之根本就不是隨口說說，現在她大約可以發現，裴恆之，應該是真的一心想要楚凝成為妖王。
迦樓羅和因果網絡，已經到了這樣一種危險的境地了嗎？
楚凝心中這樣想著，但並沒有開口詢問任何關於迦樓羅的事情，裴恆之顯然也不願意去說這一個事情。
楚凝沒有必要非要去撞牆。
「而且——」就在此時裴恆之再一次說話了：「你身上還有一個真身印記，你很快就能成為玄族甚至是神族，種族壓制，妖族本來就不會說些什麼。」
楚凝抬起頭來，她心中忽然想到了什麼東西：「我成為玄族或者神族之後，你剛才說的八成，還準確嗎？」
「那會變成九成。」裴恆之也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
半個小時後，楚凝已經回到了亞陽大陸，因為楚修等人都在準備著飛升任務或者幫人飛升，因此寂空城一個熟人都看不見了，楚凝獨自回到城主大殿。
其實她早已經收集完了人皇靈力，魔王靈力，鬼王靈力，海王靈力和神主靈力五種靈力氣息，加上她擁有真神印記和海洋之心，神性也早已經達標，進階可以保證百分百成功。
只是她一直壓著，是擔心她的進階可能會引起某些上古巨頭的注意。亞陽大陸到現在還是一個玩家和NPC混雜的大陸，而且，即使楚修等人也已經是玩家裡面的佼佼者，但不要說他們，就連楚凝自己，也不敢說自己就可以和那些已經隱藏了無數年月的古老巨頭抗衡。
她的背後還有一片大陸，這是她一年多以來全部的心血，她不希望付諸一炬。
她需要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
但現在，她忽然發現，除了隱藏自己可以成神的情況之外，她的面前，出現了另外一條道路。
——成為妖王。
妖王之心有控制地能量，放在她這個不是妖王的人類身上，畢竟威力被削弱很多，但她能夠成神，並成為妖王，總能稍微震懾一下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NPC。
既然有這個機會，總要試一試的。
其實這未必不可能，正如裴恆之所說，妖族也看中能力。就像迦樓羅也身為人類，但最終羽化成神，並成為神主，這本來就已經證明，實力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規則。
楚凝此時回到了寂空城的城主大殿當中，她將宮殿封閉，切換成只允許她自己進入的模式。她看了看有些空曠的大堂，和螺旋樓梯旁邊挑空到三層的空間，她和她自己的巨大雕像遙遙相望。
身為楚凝，其實在裴恆之說出八成的時候楚凝就已經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忽略這一份機會和誘惑。
她雙手攤開，五道顏色不一樣的光芒從她手心出現，隨後，一枚淡藍色模樣的石塊和一片印記也出現在她手心當中。
玩家有且只有一次進階機會，而且成功率最低可能只有30%，玩家只能通過各種特殊物品，或者完成什麼任務才能提高成功率，楚凝的真神印記和海洋之心其實都是特殊物品，海洋之心可以完美融合所有東西，而真神印記則可以讓楚凝在進階之後百分百成神。
這都是難以得到的東西，自然可以達到這樣匪夷所思的高度，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得到這樣的東西。
而且，玩家在開啟進階之後，無論成功失敗，都不可能再進行第二次進階，前世當中，因為進階失敗，不惜刪號重來的玩家大有人在。
楚凝咬了咬牙，即使是她現在面對著這百分百進階成功率的時候她也還是感覺到一片緊張。
她手上放出來的五道光芒，都是她以前獲得過的靈力，楚凝手掌只是微微抖動，那五道靈力已經慢慢聚合到了一處地方，五道光芒閃爍著朝著互相靠近，幾乎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五道光芒已經融合到了一起。
這一個過程是安靜的，悄然進行的，隨後，海洋之心也飛了過去，和那一團融合成五色的煙霧一起，慢慢地濃縮成為了一粒小丸子。
那是一顆透明模樣的丸子，看上去像是被勺子挖出來的晶瑩果凍。楚凝看了看那東西，她伸出手去將丸子握在手中。
果然是軟軟的手感，這是一枚可以被吞下去的丹藥。楚凝張開嘴巴，打算將丹藥吞下去。
不過，那已經幾乎要落到她口中的丹藥忽然掙扎開來，那圓滾滾的東西直接想要朝著門口位置飛去。
它想要逃跑。
楚凝皺了皺眉頭，她放出絲線，多根線條將那一枚丸子捆起來，為了不讓丸子碎裂，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拉扯著絲線。
不一會兒，絲線裡面冒出了一陣白色的光芒，那光芒直接穿過了絲線孔，霎時間形成了一條長大約十米的龐大巨龍。
這是丹藥的丹靈，能夠形成龍型，代表著楚凝現在這一枚已經是最上乘的丹藥了。
巨龍雙眼位置只有眼眶，還沒有眼珠子也就在此時，另外一道白光從絲線邊上出現，那白色光芒直接變成了一支筆。
楚凝看了看巨龍的眼睛，一下子明白過來。
丹靈還差最後一個步驟，點睛。
她必須要破壞這一個步驟。
楚凝張開翅膀，她拉動絲線，將丹藥收起來，現在的丹藥非常安靜，但楚凝知道，如果自己今天打敗不了這丹靈，這丹藥會成為一件廢物。
她飛向那一支筆的位置，她看著拿一支筆，下意識地伸出手去，直接抓住了那一支筆。
她一愣——這支筆擁有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