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了好些意識殘體,放出了一部分寒冰元素,加上瓊雷神蝶和絲線的牽引,這種種單獨來講可能並不是具有強悍攻擊力度的元素聚集在一起,似乎一下子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多米諾骨牌陣,在好幾種元素聚合在一起之後,每一次看似輕柔的「推動」,似乎都能夠引發一場巨大的風暴。
而事實上,深淵蛾王的心臟也真是因為楚凝的這幾個連續性的攻擊手段,而開始極其迅速地僵硬起來。楚凝扼制住了心臟跳動已經超過了一分鐘。她猜測,可能再來那麼一分鐘,這一隻蛾王應該就差不多了。
楚凝知道這一點,手上的力度絲毫沒有減弱,而是再一次加大起來。她的意識體已經耗費了將近20%的能量了,她本來也已經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管子內壁,原本正在微微閃光的許多綠色液體慢慢暗淡下來,液體當中的許多光點正在接連熄滅,就像是有誰將一盞盞燈泡關掉一樣。
楚凝將注意力放在液體上時,她對於自身疲軟的真實感覺似乎稍微減弱了點。
一分半鐘。
她應該已經逐漸占據上風了。
楚凝心中明白這一點,手上的動作更是絲毫不減,她手上拉扯著白色的意識絲線,而此時已經有兩條絲線變成了藍色,瓊雷神蝶早已經從這一個管狀心臟鑽了出去,不知道竄到了什麼地方,第二條藍紫色絲線其實是在它離開之前放出雷電造成的。
原本柔軟的,富有生命力的管狀心臟現在已經僵硬起來,而且綠色的液體也已經開始凝固,就像是點燃的蠟燭滴下來的蠟油,轉瞬之間已經在地面上凝固了一樣。
果然是血液,只要不流動就會凝固。
楚凝看著那些綠色的液體變成固體,而管狀心臟也已經是完全定住的模樣,她手上原本感覺到的強大的拉力現在已經漸漸減弱,而心臟的掙扎,收縮舒張的過程也已經漸漸沒有了。絲線雖然還是繃緊的狀態,但很顯然,也只是繃緊而已,絲線另一頭,已經沒有了拉力在那僵持。
楚凝還是沒有放開手,她在等待。沒有了什麼東西的拉力作用,她也已經不需要繼續釋放她的意識能力,她耐心地又等了好喲會兒,大約有兩三分鐘,讓管壁已經完全硬下來後,她才嘗試著收起一兩根絲線。
沒有什麼動作了。
楚凝往上看去,她看不到什麼東西,她只能往上飛去,整個管狀心臟已經靜止下來,柔軟的管壁變成了牆壁一樣的東西,流動的綠色血液變成了牆壁上小孩子一般的塗鴉,沒有什麼固定的形狀,歪歪扭扭的模樣就像是被固定起來的靈魂。
這就是管狀心臟被拉扯著五分鐘後形成的狀況。
楚凝很快來到了管子的頂部,再往上,她已經要離開管狀心臟的範圍,進入蛾王的神經當中了,當然,她也會很快抵達蛾王的大腦位置。
巨大的神經看上去像是一根白色的圓形柱子,連接著管狀心臟,同時像通天柱一樣直接捅向上方蛾王的頭部位置。楚凝順著這白色的柱子往上,不一會兒,她已經發現,原本雪白的柱子上,慢慢地出現了一些紫色的紋路。
那都是雷電的氣息。楚凝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瓊雷神蝶還要在上面。
楚凝有了這一個認知,似乎在無形之間獲得了更多向上的動力,她繼續往上飛去,那巨大的柱子開始分支,就像是樹枝一樣,楚凝沿著藍紫色紋路最多的地方一直過去,很快,她找到了瓊雷神蝶。
蝴蝶正在這「樹枝」頂部的一團白色棉花狀的東西裡面鑽來鑽去,似乎玩得很開心。
從管狀心臟出來,先是巨大的圓形柱子,然後到分開的樹枝一樣的神經分支,最後是白色棉花一樣的——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樹冠」——蛾王的大腦。
瓊雷神蝶在此之前並沒有對什麼東西有過這麼濃厚的興趣,不知道這蛾王有什麼地方這麼吸引它。蝴蝶路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點兒雷電和灼燒的痕跡,楚凝沿著那一些地方進入了棉花一樣的大腦之中。蛾王的整個大腦都是棉絮一樣的物質。楚凝試著伸出手去捏起一條細絲,白色棉絮一樣的細絲還在她手上輕微顫動,就像是還保留著微弱心跳的生命體一樣,只是那顫動已經非常虛弱,下一刻應該就會停止。
楚凝停在蛾王大腦邊緣,她等了好一會兒,手上棉絮的輕微跳動的情況果然消失了。
蛾王已經差不多要死了。
楚凝覺得自己沒有猜錯,無論是扼制管狀心臟心跳的她,還是在大腦裡面穿梭放電的瓊雷神蝶,都對蛾王造成了無法想像的傷害。
這樣的戰鬥方法幾乎可以適用於亞陽上的所有怪物——當然,這樣的戰鬥方法太過麻煩,而且還需要耗費她的意識能量,如果不是要對付蛾王這樣的生物,其實她也不會考慮這樣的方法。
不過幸運的是,效果還不錯。
可以了。楚凝心中想著。
她來到了蝴蝶身邊,現在的蝴蝶比她還要大許多,蝴蝶背上的花紋複雜神秘,看上去像是咒語,又像是凌亂的塗鴉,蝴蝶安靜地呆在楚凝身邊。無論她體積是大是小,這些傢伙都會安順地呆在她的身邊。
可以出去了。
楚凝順著大腦位置往外看去,剛才她路過的神經分支,已經爬滿了紫色的紋路,就像是樹木表面的藤條。
楚凝回過頭來,她攀上了蝴蝶的背部,巨大的瓊雷神蝶猛地一扇翅膀,帶著她一路鑽過了大腦,蝴蝶在蛾王的身體裡面轉來轉去,最後竟然從蛾王的口器位置沖了出去。
才剛一出去,楚凝已經真切地感受到了空氣當中傳來的一絲詭異的氣息。她找了找,幾乎是立即的功夫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身體所在的位置。
她回到了自己身體裡面。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她終於能夠以正常的角度看到蛾王的真正模樣。
巨大的,身長三米多的蛾子趴在這山洞空間裡面的山壁上,一動不動,它的翅膀半張開,上面鬼臉一樣的紋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淡化了許多,而且還隱約有消失的跡象。
它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大腦和神經也被瓊雷神蝶破壞了。
這隻東西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