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到裘千仞開始,瑛姑全身心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此人身上。
心裡回憶著當年那個刺客當年在自己心底留下的形象,瑛姑越看裘千仞就覺得越像,當時就想衝上去為兒子報仇。
無奈,場中戰鬥進行得實在太過激烈,兩人的拳風、掌勁交錯,旁人隨意插手,很可能會承受兩方面的攻擊。一般人插不下手去。
強行壓下心中的戰意,瑛姑終於仔細看清了裘千仞的對手。這不是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念著的狠心冤家周伯通嗎?
瑛姑顧不得諮詢身邊南希仁意見,當即大聲叫道:「周伯通,快殺了這裘千仞,給你兒子報仇!」
周伯通早就看到瑛姑了,當時其實就有點懵圈。儘管多年不見,瑛姑的容貌也有了不小的變化,但老頑童還是一眼認出了這位「故人」,也是唯一和他曾經有過肌膚之親的人。
周伯通第一反應就想落荒而逃。作為當世第一高手,他的性格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遇到棘手的麻煩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跑。
沒想到,還有比見到舊情人更震撼的事情,自己莫名其妙就多了個兒子,關鍵是兒子還死了。瑛姑的一句話,讓他幾乎心神失守。
幸虧老頑童武功高出裘千仞兩籌,另外裘千仞現在也很恍惚,這才沒有因此而陷入險境。但他手上的招數還是不自覺地緩了一下。
裘千仞正在找機會逃跑,感覺到老頑童攻勢有停頓,他當即調動了120%的潛力,一個閃身急急脫離戰團,奔著一個方向就跑了下去。
逃跑方向的選擇是非常重要的。現在周圍的觀眾大約分成幾個小團體,疏疏落落地分布在周圍。
分別是黃藥師一行五人,洪七公一行三人,一燈大師一行五人、全真七子、南希仁和瑛姑。哪面都不容易突破。
片刻間,裘千仞心念電轉,直接選擇了一燈大師的那個方向。
主要是因為,他並不認識已經剃髮為僧的一燈大師。他只見過當年意氣風發的段皇爺,和現在這個沒精打采的老和尚差得太多了。
另外,這些年來,一燈大師雖然一直在君山,卻深居簡出,甚少露面。
而裘千仞由於要躲著瑛姑,根本不敢來丐幫總舵,所以從未和一燈大師正式會面,現在是真的不認識。
看到其他幾個方向都是不亞於自己的高手,還帶著幫手。自己肯定沖不過去。
全真七子裡面沒有絕頂高手,不過,據說在幾年前,他們曾經用天罡北斗陣與西毒歐陽鋒拼了個不相上下。這件事情在江湖上已經傳開了。也就是說他們也能攔住自己。
無奈之下,裘千仞只能選擇看似比較弱的老和尚的那個方向突圍。
他猜測,這位高僧武功可能也不錯,說不定也能纏住自己。但自己與他無冤無仇,對方沒理由在華山論劍之前,在自己身上浪費精力。
佛家不是講究與人為善嗎?遇到這種不明白的情況,他不理會自己的可能性最大。
殊不知,一燈大師確實與人為善,但卻不是和他無冤無仇。
當年,就是因為裘千仞打傷了瑛姑的兒子,才引發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最後自己大徹大悟,出家當了和尚。
一燈大師品性高潔,並沒有把自己的那份過錯推到裘千仞身上,但如果能抓住裘千仞,給瑛姑處置,也能稍稍為自己當年見死不救的罪行償還一二。
故而,一燈大師是圍觀群雄中最不可能放走裘千仞的人之一。
反而是東邪黃藥師,不屑於痛打落水狗,又與自身關係不大,還有三分可能會懶得理他。
原著中,一燈大師救下了要跳崖的裘千仞,度化他做了和尚。但那是在裘千仞幡然醒悟之後,既然願意放下屠刀,一燈才願意度化他。
與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裘千仞逃跑代表冥頑不靈,說不定還會找機會傷害瑛姑,一燈大師當然不會放他走。
見裘千仞逼近,一燈大師袍袖一抖,以數道一陽指指力齊出,將裘千仞攔了下來。
漁樵耕讀沒有上前圍攻,卻各持兵器給師父掠陣。讓裘千仞無法故技重施,再次逃走。
另一邊,由於信息量太大,老頑童腦子宕機了。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口中喃喃自語道:「兒子?……我的?……死了?……」
瑛姑實在有點看不上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可自己選的男人,含著淚也得忍。
想到這些年來,這個沒良心的冤家一直都沒有來找自己,自己受到了那麼多痛苦,她不由得悲從中來,淚珠仿佛斷線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地從臉頰滾落下來。
上前幾步開始對周伯通述說衷腸,把十幾年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這時候,她連裘千仞也不管不顧了。
周伯通傻愣愣地聽著舊情人訴苦,心裡哪能沒有一絲感觸。他只是習慣性地逃避責任,並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輩。
再說,離開大理後,沒多久王重陽就死了,老頑童因為九陰真經之事,被黃藥師關在桃花島好多年,也收不到消息。算是被動逃避責任。
他不知道自己和瑛姑有了親生骨肉。如果知道的話……還真不好說他到底會怎樣。
此時聽著瑛姑一邊哭泣,訴說這些年來的痛苦,老頑童不禁深深地自責,幾步走上前去,把瑛姑攬在懷裡安慰。
時隔多年,終於再次感受到愛人溫暖的懷抱,瑛姑反手緊緊抱住老頑童,放聲大哭起來。也不管周圍有多少人在圍觀。
見此情景,好多人都長出了一口氣。知道當年事情內情的幾人,都為之唏噓。
包括全真七子、漁樵耕讀、洪七公、郭靖、黃蓉。他們都為周伯通和瑛姑二人感到高興。
全真七子不知道瑛姑給老頑童生兒子的事情,姑且不論。漁樵耕讀與周伯通見不到面,也沒機會多說。
其他幾人經常跟老頑童見面,卻一直沒有說明實情。到底因為什麼呢?
無他,還不是怕老頑童瘋瘋癲癲地,聽到這種噩耗,說不定腦子抽風,就去和一燈大師拼命。那才麻煩。瑛姑這個前車之鑑太嚇人了。
只有小明對老頑童比較有信心,他相信老頑童的赤子之心,即便得知真相,也不會遷怒一燈大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