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兄,諸位,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君山之頂,丐幫總舵內的一處聚義廳中,鐵掌水上漂裘千仞,向周圍人抱拳朗聲說道。
此時,南希仁、全真七子、江南七怪、丐幫高層、鐵掌幫高層、以及陸家父子正在廳中敘話。
裘千仞其實是這裡資格與輩分都最高的一位,寒暄過後,他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
在座之人當然不可能攔著不讓他說,都拱手請他講話。謙虛地表示,聽聽前輩的教誨。
「南兄所說的話自然有理。對抗蠻夷,鐵掌幫義不容辭。不過有句話老朽不能不說。大宋的朝廷就是……TMD一群王八蛋!當年我師傅上官劍南忠肝義膽、俠義無雙……」
巴拉巴拉巴拉,他足足說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其中一半的語言都用來辱罵宋朝的官員了。
上官劍南的遭遇對裘千仞的影響非常大。已經成了他的執念了。此時當著一眾豪俠,終於說了個痛快,嗓子差點兒冒煙,趕緊拿起一杯茶喝了。
在座的眾人也都是江湖豪俠,對於上官劍南這種人既欽佩又感懷,裘千仞起了這個頭兒,大家也就放飛自我了。
見裘千仞喝茶,其他人順勢跟著開腔,罵得是一個比一個難聽。其中免不了問候某些人的祖宗,還帶著黃腔。一些女弟子聽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整得到後來裘千仞自己都有點懵了,你們怎麼罵得比我還凶呢?好像、似乎、大概……我才是受害者吧!
待眾人稍微有些詞窮,裘千仞趕緊把自己的意見發表了出來。
「對付蠻夷可以,搭上我這條老命都沒問題。但絕不能讓大宋朝廷撿便宜。他們對百姓敲骨吸髓,我看也不必蠻夷好多少。以後若是真能滅了金國,你們把地盤交給宋朝,我可是不答應的。」
這番話,裘千仞說的是正義凜然、擲地有聲。他心裡其實只是恨朝廷,愛護百姓只是一個藉口罷了。
他們鐵掌幫早年間也經常欺壓良善。這兩年才有所改變。還是因為丐幫子弟就混在百姓之中,鐵掌幫怕不小心惹怒了丐幫,才不得不老實一點兒。裘千仞更不可能真的願意搭上他的性命。
但這不妨礙他扯起正義的大旗,占據道德的高地。反正不能讓朝廷好過就是了。
陸乘風身為東邪弟子,對於朝廷官員也是毫無敬意。甚至官家都不放在他眼裡。
他捻須問道:「裘老前輩所言甚是有理。然則又當如何?難不成裘老前輩打算另立新朝,自己做皇帝?」
裘千仞雙目圓睜,他可從沒想過這種事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了起來。
說什麼的都有,紛紛抨擊朝廷權貴地主富豪,也有痛罵皇帝的,但就是沒人真的想要自己來做這個皇帝。
畢竟都不是現代人,骨子裡對皇權還是有所敬畏的。沒逼到那個份兒上,也不會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話來。
南希仁沉默思考了良久,他倒是希望有哪一位有魄力,站出來當這個皇帝。可惜沒等到。
此時見眾人都沒有什麼具體的辦法,便把自己的主意拿了出來。
「諸位前輩,南某倒是有一點淺見,在此拋磚引玉了。先要說明,我贊成裘老前輩和諸位的話,金國之地決不能交給大宋。
他們的軍隊抵擋不了蠻夷,反而會禍害那裡的百姓,所以必須是我們的人控制那裡,百姓才能又好生活。
但是,我等俠義中人,行事只是為了漢家百姓,並非為了個人的榮華富貴。所以咱們不必推出一位皇帝來。
咱們組成一個……嗯……英雄聯盟好了。由全真教、鐵掌幫、丐幫、還有將來的各大幫派組成。共同保護金國之地。
聯盟里設立長老會,全權負責英雄聯盟所有事宜。全真教掌教、鐵掌幫幫主、丐幫幫主固定會成為其中一位長老英雄。
一共需要多少位長老英雄,可以視情形而定。我覺得大約要十幾位吧。由他們來管理金國的土地和百姓。
等到將來,宋朝出了明君,或者其他明君出世推翻了宋朝,到時我們再投奔於他,豈不是兩全其美。這就叫整頓河山以待明君。」
小明一番話,說得眾人齊齊沉思了起來。過了半晌,丘處機先叫了一聲好,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一致表示贊成。
這差不多已經是宋代人可以接受的極限了。「整頓河山以待明君」這個說法非常有誘惑力。江湖人士也比較容易接受。
另外,武林中人最想當的就是英雄。英雄聯盟這個稱呼也很有吸引力。故此,小明的提議獲得了大家的支持。
不少人都想到,未來的江湖上,沒有加入英雄聯盟的幫派,都會被視為二流幫派。
其實,小明的說法基本上是在忽悠他們。得到權力以後,英雄聯盟怎麼可能再把權力讓出來?!
別看現在大家都以為自己將來可以,真等到了那一天,那就很難說了。「以待明君?我怎麼看誰都不像明君呢?!繼續等吧。」
就算長老自己不貪戀權位,到那時也該知道政治的真相了。一旦失去權力,就是身死族滅的下場,不是開玩笑的。
小明這是打算複製大秦十二王的格局,用英雄聯盟來行使圓桌議會的功能。皇帝之位徹底被虛化了起來,成為一個象徵。
國家的治理會慢慢變成類似民主選舉的模式。英雄聯盟的長老會需要選出一位最高負責人。相當於首相、總統、或者總理。
反正就是國家實際的控制人。到那時每個幫會就會逐漸演變成後世的政黨。國家實質上變成了政黨聯合執政的模式。幫會的幫主,很可能也要選出來才行。
當然,這中間肯定需要一些推動和調控。將來,八成能演變成資本主義國家。
雖說也是剝削性質的社會,但總比封建時代要強得多吧。說不定,善加引導的話,還能弄得更好些。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先搞出這樣一個基礎來。其他的慢慢再說。
鐵掌幫幫眾的人品,普遍要比全真教和丐幫差一些,裘千仞身上也背著血債,將來說不定還會把鐵掌幫排除呢。
慢慢來吧,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