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了後半夜,終於有一絲紫氣離開了他的丹田,如蝸牛爬行一般,向他受損的經脈前行。
天蒙蒙亮時,那一絲紫氣終於游到了受損經脈處,周興再次運功療傷,這一回卻是立竿見影,幾個呼吸過後,受損經脈便恢復如初了,他每次呼吸時的灼痛感也隨之消失不見。
周興有些不敢相信,他便下了床,在屋裡大幅度的活動身體,周身上下再沒有半分痛感,又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同樣無異常。
「神了!」周興大喜。
不一會兒,鐘聲響起,又到了早課時間,周興整理衣衫後立即出門,迎頭就撞上了楊望。
楊望見周興走了出來,不禁驚訝道:「你受了重傷,應該靜養三五日,怎麼出來了?」
周興一愣,忙道:「其實沒那麼重,吃了你的藥,很有效,我覺得沒大礙了,去打打拳能恢復得更快。」
「你昨天可吐血了!」對於周興的話,楊望半信半疑,他知道自己的藥雖有效,可也不是仙丹。
「沒事,走吧!遲到要挨罰!」周興轉移了話題,拉著楊望直奔廣場。
今日的早課和昨天一模一樣,打拳時,周興的動作更加熟練,他感覺自身氣血運行比往常要快很多,於是更加重視這套拳法,總感覺此中有深意,但一時半刻無法參透。
下了早課,昨天的幾人都來看他,都驚訝於他的恢復能力,周興便說是葛師兄手下留情了,葛雄沒說什麼,算是默認。
周興發現林夢兒的眼睛總盯著自己看,好像有話要說,他實在不想節外生枝,也不在乎林夢兒到底是怎麼想的,忙和幾人告辭,回了自己的小屋。
關上門,周興立即上床盤膝打坐,吐納天地靈氣,其實玄元氣達到第幾重,是根據其在體內經脈的運行速度來劃分的,一炷香內運行一個周天,便是第一重,運行九個周天便是第九重,而以他現在的功力,別說一炷香,就是一整天也運氣不了一周天。
周興不斷吐納、吸收天地靈氣,從而增加體內玄元氣的量,這有利於提高玄元氣的運行速度,而這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
周興現在唯一缺的就是時間,他不知道這裡的一天相當於外面多久,估計不會是一比一的比例,否則真到了年底,曙光城那邊已經是另一番天地,即便回去也沒了意義。
進展太慢,該怎麼辦?周興不由得浮躁起來,額頭見汗。
忽然間,周興想到了每天早課打拳,每次打拳,他的氣血運行速度要比平日快好幾倍,他不由得突發奇想,若是一邊打拳一邊吐納,會如何?
一動一靜,合二為一,又一心二用,這本是極難辦到的,可周興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便死馬當活馬醫了,於是他跳下床,開始笨拙的嘗試。
一轉眼,又一天過去了,周興一刻不停的進行融合,累得精疲力盡,以至於早課時都有些無精打采,然而他探索的方向是正確的,玄元氣的運行速度確實比之前提高了許多,要達到第一重的水平只是時間問題。
早課一散,周興臨時改了主意,不再回屋。小屋雖然安靜,但空間狹小,空氣也不甚流通,不太適合他這種動靜結合的修煉法,於是他離開人群,在山林間遊蕩,最後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四周還有幾塊大石遮擋,真是練功的絕佳場所。
周興見四下無人,便拉開架勢練起來,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同時還要吸納天地靈氣,很快就進入了忘我狀態。
周興的專注度遠高於常人,一旦做什麼事,他能一直認真的做下去,極少分心,所以當他感到有些疲勞時,已是黃昏時分。他正打算休息片刻,然後,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明顯有別於風聲或枝葉摩擦聲。
「誰?」周興立即警覺起來,掃視四周,高聲問道。
無人答應。
周興確信自己沒聽錯,尤其現在辟穀修行,五感比之前敏銳多了,剛才全身心沉浸在練功中不好說,現在已經脫離出來,就絕不會聽錯。
他又喊了一句,還是沒人理他,他便輕手輕腳的離開原地,慢慢繞到石頭後面,走了大半圈,然後就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背著竹筐的小丫頭蹲在石頭後面,一副生怕被發現的模樣。
周興沒見過此人,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於是說道:「別藏了,看見你了。」
「啊!……」小姑娘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她趕忙站起來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偷看!我沒有偷看!」
「你這是不打自招啊!」周興笑道,「沒事沒事,看就看吧,我不在乎。你也想上山修行嗎?我可以帶你去試試,說不定哪位長老就收下你了。」
小姑娘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就是山上的,天元宗嘛。」
「啊?那你怎麼穿這身衣服?」周興不明白。
「他們說我天生竅穴閉塞,沒法子修行,只讓我干雜活。」小姑娘看著腳尖,老老實實的說道。
「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我叫周興。」
「周大哥好,我叫蝶舞,16了。」
「蝶舞,這名字還挺別致的。」周興微笑道。
蝶舞臉一紅,道:「孫長老說我是個棄嬰,他是在草叢裡發現我的,那個時候,他看到有幾隻蝴蝶在周圍飛,就給我起名叫蝶舞。」
原來是個孤兒,周興起了憐憫之心,說道:「這是個好名字。對了,你剛才是在看我打拳嗎?」
蝶舞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說道:「孫長老說我不能修行,就不讓我看你們練功,我不是有意的,是正好路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呢,感覺還挺好看的……對不起啊,我是不是壞規矩了?」
周興搖頭道:「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就算不能修行,學些拳腳,強身健體總沒錯。」
蝶舞害羞的微笑,臉上更紅了。
周興感覺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見她始終背著個竹筐,便指著竹筐問她:「那裡面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