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人靠近咯。」
金貞妍輕盈地哼著。
陳銘聽完,已經是肌肉記憶一般地拔出了自己的陰陽鉤吻。
但緊跟著金貞妍就補充解釋道,「這次來的是綠點,是我的同國人,而且數量不少,有五六個人的樣子。」
陳銘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而是默默地將匕首插回腰間。
然後步子放慢,跟金貞妍之間的距離略微拉大一些。
雖然他自信自己的隱匿狀態不可能被任何人察覺,但總歸是謹慎一些的好。
很快,遠方傳來了動靜。
各種動物坐騎踏地而來的轟隆聲。
雜亂紛呈。
完全沒有掩蓋的意思。
直奔著金貞妍而來。
沒一會,一支小隊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華服加身的男子,他身上是一套典雅的法師長袍,可卻只是披著,並沒有好好穿上。
而在他胯下的赤紅色駿馬的側邊挎兜里,插著一柄上面鑲嵌著數枚寶石,華麗至極的法杖。
他所有裝備的光澤都全部打開。
其上散發著瑰麗的橙色光芒。
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一看就是個氪金的公子哥。
不僅是因為這一身橙色級別的裝備價值不菲。
更是因為他如此穿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玩遊戲玩到三十多級的人會做出來的。
這種隨意披散著,不好好穿著的法師長袍可是沒辦法拿到百分之百裝備屬性加成的。
這件橙色裝備,在他身上起到的完全不是裝備本應該有著的作用。
反倒像是一件高級定製的奢侈品,純粹是用來彰顯身份似的。
再加上那隨意插在馬側的法杖。
哪有魔法師不時刻握緊自己法杖的?
沒有法杖的魔法師,甚至連吟唱都無法做到,更何況施法?
就這兩點,便足以讓陳銘給眼前這人下定結論了。
一個華而不實的繡花枕頭。
這華服少爺拉了拉韁繩,停在了金貞妍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了女人一番後,衝著她伸出了手,「拿來吧。」
簡單的三個字。
卻充滿了命令的口氣。
明明是他在討要東西,可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甚至充滿了嫌棄的意味,好像連跟金貞妍說話都是在恩賜她一般。
金貞妍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對這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堆起了笑容。
她就想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眼中閃過了一抹譏諷和自嘲之色。
「看到了嗎?」
「這就是所謂的……同胞啊。」
躲在暗處的陳銘面無表情。
雖然他知道這番話金貞妍是對自己說的。
而那華服公子哥卻並不明白,他眉頭一皺,「你在諷刺本少爺嗎?」
僅僅只是一句責問。
在他身後的狗腿子們就已經爭先恐後地跳了出來,怒而斥責。
「女人,你是怎麼對光洙少爺說話的!」
「找死!」
「下賤胚子!」
「臭婊子!」
一邊怒罵著,他們一邊亮出了各自的武器,其中一人速度最為迅捷,他直接一夾胯下灰白色良駒的馬腹,便飛也似的沖向了金貞妍,手中長槍也直指金貞妍漂亮的臉蛋!
如此果斷地出手。
而且還招招都朝著金貞妍最致命的地方攻擊去。
渾然一副要了她命的模樣。
看得陳銘是瞳孔微微放大。
要知道,就連他這個被泡菜國眾多玩家記恨至深的傢伙,都從來沒見過這群棒子露出如此兇狠的表情。
那種要噬人骨肉的感覺,就仿若遇到了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一般。
金貞妍被嚇得連忙後退,但因為太過匆忙,以至於一屁股直接摔倒在地……她也從來沒見過如此景象,畢竟以前的她在遇到這種事情時,都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哈腰討好求放過。
「主人!!!」
「救我,啊啊啊啊!!!!」
她忍不住地發出一陣慘叫。
可慘叫並不能阻止面前這群傢伙的行徑,甚至只會讓他們更加享受,更加沉溺在這種恃強凌弱的快樂之中!
馬蹄轟然朝著金貞妍落下!
似是要將她踩成肉泥。
可駕馭著它的主人似乎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了偏差。
這關鍵的馬蹄竟然踏錯踏歪,沒能命中金貞妍,從她身邊轟然而過!
瑟瑟發抖的金貞妍驚恐地望著從身邊掠過的駿馬,整個人顯得有些茫然。
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匹馬會從自己身邊而過……
戲弄自己?
不應該啊,這群人下手狠辣,泡菜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怎麼可能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
不僅是她。
身後那群公子哥的狗腿子們,也在此時帶著不滿的口氣,質疑著開了口。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啊!」
「不要調戲這個蠢女人了,時間要緊,明白嗎?」
「不會是看這女人漂亮就手下留情了吧?發情也要看看時間的好吧,臭小子……」
哪怕是自己人,他們辱罵起來也絲毫不嘴軟。
就在這時。
金貞妍突然美目圓瞪。
因為她突然看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不遠處掉落而下,落在自己的面前,一陣滾動著。
等它停止滾動後,才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顆頭顱!
似乎是被斬首得太快,以至於上面還定格著囂張得不可一世的表情。
「噗嗤!」
到了這時候,血柱才從那無頭屍斷裂的脖子處噴涌而出!
血柱射得老高。
將胯下的灰白駿馬染成了一片血污。
如此劇變,他們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阿席八,什麼情況?!」
「臭婊子你竟然還敢還手?!找死!」
「你做了什麼,怎麼讓俊昊直接暴斃了?!」
「等等,那是……」
突然,有人好像發現了什麼。
可惜,他話剛到嘴邊。
一把鋒利的匕首,就刺入了他的喉嚨!
冰冷且僵硬的匕首阻斷了他的話語,可在臨死前,他從眼前濃郁的陰影之中,看到了一絲熟悉的輪廓。
只是一瞬間。
驚恐就在他的瞳孔中放大。
無限放大!
哪怕只是一些輪廓,一些細節……也足以喚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是他!
是那個男人!
珍珠翡翠白玉湯……!
血沫混雜著一陣陣湧出的氣體,從他脖子斷裂處不停地湧出。
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從破碎的氣管里擠出了音調詭異的一個字……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