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這邊還沒有到洪禹城的東城樓，好友提示聲音響了起來。
發來消息的不是別人，正是秦輕語。
「你忙嗎？」
看著秦輕語發過來的消息，顧楠也是一腦門的問號。
她這是找自己有什麼事？
於是，回道：「不忙，是有什麼事嗎？」
「那個......」
秦輕語糾結了幾分鐘，最終還是開口道：「我想跟你談一件事。」
「你說。」
顧楠直截了當道。
「是這樣的。」
秦輕語解釋道：「前段時間，我跟以前玩網遊的同學和朋友，成立了一個俱樂部。
名字叫清羽俱樂部。」
清羽公會是上一世比較有名的公會，對於清羽公會的事情，顧楠多少也了解一點，所以點頭道：「這是好事啊。」
「本來是好事。」
秦輕語有些委屈道：「一直以來，我們俱樂部內部都很團結。
可是，就在前段時間，我們俱樂部的股東之一孫浩哲。
就是之前一起刷副本的飛龍在天。
他突然之間跟我表白了。
想要讓我當他女朋友。
我對他沒什麼感覺，當時委婉的拒絕了他。
可能是因此得罪了他，他開始在暗中收購我們清羽俱樂部的股份。
等我察覺的時候，他手上的股份已經達到了45%。
而我們現在核心管理團隊的股份也才48%。」
只要是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只要有江湖的地方，必然有紛爭。
不管是在前一世，還是這一世，情況都是一樣的。
即便再小的團隊，內部也是有鬥爭的。
顧楠只是聽了隻言片語，就明白，秦輕語這是遇到了反骨仔。
顧楠，這種情況跟顧楠上一世的記憶還是有所衝突的。
上一世，秦輕語成立的清羽公會，並沒有這麼早的出現內部鬥爭。
而是在秦輕語靠著一己之力，把公會發展起來之後，內部才出現各種各樣的權力鬥爭問題。
引發這些鬥爭的原因主要就是股權太過分散，秦輕語本人雖然貢獻最大，但是卻沒有掌握絕對的控制權。
這就導致秦輕語本人實力雖強，而且也帶出了不少的強者，可因為內部的鬥爭，卻鮮少能夠留住人。
只不過，這種情況是在清羽俱樂部整體發展起來之後，才出現的。
也就是萬族大陸開服一年之後。
現在距離萬族大陸開服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清羽公會還沒有發展起來，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想來，應該是自己的重生，引起了某種蝴蝶效應。
這才影響了清羽公會最終的發展路徑。
想清楚之後，顧楠繼續問道：「這是你們俱樂部的事情，你找我有什麼用？」
「現在的情況是，剩下的7%股份掌握在劉德元等人的手中。」秦輕語解釋道：「劉德元等人如今已經抱成一團，想要兩邊敲詐，賣個高價。
目前，劉德元等人7%的股份，要價是8000金幣。
我想請你收購這一部分股份。
當然，我也知道，這個價格收購清羽俱樂部的股份，你肯定吃虧。
所以，我願意拿出3%的股份送給你，補償你多餘的損失。
你看怎樣？」
「不怎樣。」
顧楠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秦輕語得到顧楠拒絕的答覆，心中猛然有些失落，不過想想也能理解。
清羽俱樂部是自己的夢想。
又不是浮光破曉的夢想。
她跟浮光破曉又沒什麼關係。
浮光破曉完全沒必要為她的夢想買單。
人家直接拒絕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自己為什麼要失落呢？
「好吧，打擾你了。」
秦輕語想清楚之後，笑著回：「那我再去想想別的辦法。」
「先等等。」
顧楠打斷道：「你不想知道我拒絕的原因嗎？」
「這個價格購買我們清羽俱樂部，確實不划算。」
秦輕語如實的回答。
「對我來說，幾千幾萬的金幣，根本不算什麼，我之所以拒絕你，並不是因為錢。」
顧楠解釋道：「如果是你需要錢，找我借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金幣。
我都不會眨一下眼。
但是如果是投資清羽俱樂部的話， 即便是幾千、幾百、甚至幾十金幣，我都不會同意。」
聽到顧楠的話，秦輕語心中也是不由一喜。
她也沒想到，在浮光破曉眼中，自己竟然這麼值錢。
即便是千萬金幣，他都願意借。
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此刻，顧楠要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估計要笑出豬叫。
對顧楠來說，幾千萬金幣也就是『財源廣進』特性一天的收益而已。
只要是金幣能解決的問題，在顧楠這就不是問題。
此刻的秦輕語心中甜甜的，可是聽到顧楠後面的話，還是疑惑的問：「為什麼？
為什麼你願意借給我錢，都不願意投清羽俱樂部。」
「原因很簡單，因為清羽俱樂部的股權太分散了。」
顧楠分析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
想要給一直跟著你的朋友們一點歸屬感，讓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可以更加團結。
整個團隊更有向心力。
可是，你要明白，人性這種東西，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更壞的東西。
只要給的利益足夠，在利益趨勢下，有些人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所以，不要用道德去約束人性。
而應該用強有力的規則武器，來約束人性。」
「你們俱樂部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什麼原因？」
顧楠自問自答道：「還不是股份太過分散，你雖然是清羽俱樂部的負責人，同時，也是清羽俱樂部最大的貢獻者。
卻沒有掌握絕對的話語權。
沒有絕對的話語權，也就是失去了最後的威懾力。
即便你對手下的人再好。
如果情況有變的話，他們第一時間也是考慮自己的利益。
當他們獲得的利益，比背刺你的利益更大的時候。
就會有無數刀子捅向你。」
顧楠頓了頓，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你把手中的股份分給了許多跟隨你的老人。
如果不是他們中大部分背叛的話。
清羽俱樂部也不可能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秦輕語沉默的點了點頭：「是我的問題。」
「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嗎？」顧楠自問自答道：「我想依舊沒有。
你現在的管理團隊股份是48%。
這48%的股份，至少分散在五個人手中。
即便我幫你收購了7%的股份。
你又怎麼能保證，剩下的這些人之中，不會再出現新的背叛者嗎？
我知道，這個時候能夠跟在你身邊的人，大多數對你都是忠誠的。
可是，萬一呢？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人心也在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圍獵一個人，有千萬種方法。
只要成功一次，你就會萬劫不復！
這就是隱患！
我這一次購買了清羽俱樂部的股份，現在確實可以幫你。
當時在未來呢？
未來出現更多的叛變者，又該怎麼辦？」
「這......」
秦輕語沉默了。
有這麼一刻，她有點懷疑，自己成立清羽俱樂部是不是對的。
顧楠自然察覺到了秦輕語心態上的變化，所以開導道：「其實，你做的沒錯。
只是，你把人想的太好了。
你以為拿真心，就能換真心。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真心換來的都是狼心狗肺。
所以，想要當一個好人。
首先要學會怎麼做一個壞人。
只有把所有的壞事做在前面，才能去做更多的壞事。
就拿清羽俱樂部來說。
你成立俱樂部的初心是什麼。
是想要給那些跟隨你的玩家一份保障，是想讓他們對清羽俱樂部有歸屬感。
所以，才會給他們股份，幫助他們升級，送他們裝備。」
顧楠喘了口氣，繼續回覆：「想要達成這樣的目標。
前提是大家都認可清羽俱樂部，彼此之間都能團結在一起。
一個公會，上百個核心，幾千幾萬人。
這麼多人團結在一起，單純的幫助是不行的。
必須要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規矩。
什麼是規矩？
規矩就是話語權。
你在公會內部的話語權。
想要有話語權，就需要對俱樂部有絕對的控制能力。
任何想要挑戰這個權力的人，必須要從公會消失。
整個清羽俱樂部，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你的聲音。
只有一個規則，那就是你的規則。
在有了話語權之後，也沒必要通過送股份的方式，去讓大家有歸屬感。
其實歸屬感的方式有很多。
高額的福利待遇、獎勵都是提升歸屬感的一種途徑。
給股份的最終目的，其實就是錢。
直接給錢，可以直接實現這個目的。
給錢和給股份看起來是一樣的效果。
但是法律意義卻完全不同。
福利待遇可以根據一個人付出不斷變化。
股份給出去了，那就是鎖死了。
以後一旦有變，就是潛藏的威脅。」
「在我看來，現在的清羽俱樂部，就是一間四處漏風的破房子，完全沒有堅守的必要。」
顧楠繼續道：「即便發展起來了，最後的結果，還是為孫浩哲做了嫁衣。
畢竟，他手裡現在可是實打實的拿著45%的股份。
清羽俱樂部的財富每增加一金幣，他就要分走45%。
我本來就不喜歡飛龍在天這個人，再讓我出錢給他做嫁衣，我鐵定不干！」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秦輕語猶猶豫豫道：「我現在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