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年江寒嘆息,「不然你以為,這裡為什麼叫做罪域迷窟?」
「什麼是罪?」
「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就是罪。」
「……」
江寒聽完,久久無言以對,他沒有想到,這簡簡單單的名字,竟然有這麼複雜的含義。
隨即,他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令人心顫的事。
「那麼……罪域之城呢?」
老年江寒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也是。」
江寒瞳孔猛的一縮,「所以說,整座城池之內的NPC也好,還是其他也罷,都是靈魂?」
「是啊。」老年江寒笑笑,說不出悲喜,「你難道沒有發現,這殘淵大陸,分明就沒有幾分生機嗎?」
「因為這裡,是無數個已經破碎了的世界拼湊而成。」
「這裡的人和物,都是曾經被詭異洗禮過,以一種獨特的形式存在。」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滋補靈魂力量的罪獸存在。」
「為什麼叫做罪獸,因為在外界,也不允許這種生物存在,哪怕只是靈魂體。」
「我明白了。」江寒呼吸都變得急促,「罪域之城的存在,比起我想像中還要更加獨特,但是……這背後的原因呢?是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覺得也沒人知道。」
老年江寒搖頭道,「但我推測,這裡的存在,可能和那件聖斷道具有關。」
「那麼……索林它們呢?」江寒覺得整個身體都冰冷了幾分,「他們的存在,難道也是靈魂的形式?」
「他們啊……」
老年江寒一陣悵然,「在之前的話,不是,但是當進入了罪域之城之後,就是了。」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能這麼輕易的複製出一個具備完整思維的人類?」
「即便是柳如煙,即便是有了聖斷道具,也很難做到。」
「只有在這種虛無的輪迴當中,才能實現一次又一次的回溯。」
「那他們……是什麼時候消逝的?」江寒低聲問道。
「不知道,也許早就在幾十年前,也許是幾百年前,也許更早。」老年江寒淡淡道,「那峽谷中的身份牌,不就說明了一切麼?」
「只有早就來過這裡的人,才會擁有身份牌,不是麼?」
「就像他們,就像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峽谷之中,你應該找到了我的身份牌吧?」
江寒點頭,隨即點頭,「但名字……是夜寒。」
「那就對了。」
老年江寒笑道,「因為柳如煙困住的,就是遊戲中的我,所以身份牌的出現,才會是夜寒,複製體,也是夜寒。」
「而你……」
他指了指江寒,「你才是例外,你是第一次到來,只要沒死在這裡,自然不會有身份牌,重走輪迴。」
「所以,我也只是闖入了他們其中一次輪迴而已?」江寒長呼一口氣,「實際上,無論來或不來,他們也始終會按照這種既定的軌跡繼續走下去?無法阻止?」
「我嘗試過,但是沒有一次成功。」老年江寒嘆息,「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一次次重來而已。」
「那他們現在呢?」江寒皺眉,「同時出現兩個,應該是第一次有這種情況吧?」
「是第一次。」
老年江寒點頭,「但沒意義,因為身份牌只有一張,等到時間到了,會有人死的。」
「哦剛好……你聽。」
吼!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吼叫聲。
江寒抬頭一看,面色劇變。
因為他分明看見,連心臟都被焚燒殆盡的柳如煙,竟然又一次出現在峽谷之外了。
砰!
他手中的那張白色的骨牌,也隨之轟然炸碎。
「我去看看。」
江寒面色瞬間變得冷冽,準備再將惡靈體的柳如煙擊殺。
「沒意義。」
老年江寒卻是阻止了他,「你再來多少次,她都會復活的。」
「我說過,這裡的靈魂無窮無盡,為她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複製的可能性,你殺她,也只是耗費力氣而已。」
「就類似晶獸,這個奇特的種族,可以無限的復活。」
說到這,老年江寒一頓,
「哦對了,說到晶獸,你難道不覺得,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事,這不符合規則。」
「如果真的不需要什麼代價就能復活,那豈不是太過逆天。」
「我也想過。」
江寒說道,「但是殘魂能再生,興許代價會小一些吧?」
「沒有這回事。」老年江寒搖頭,「只要是涉及生命,都一視同仁,只不過晶獸一族,確實也是很特殊的。」
「不過既然知道這些,看來在外面你確實是接觸過這個種族了沒錯吧?」
「是接觸過。」江寒點頭。
「那就好辦了。」老年江寒點點頭,「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它們所謂的再生,和這惡靈體柳如煙類似,都是藉助了那件聖斷道具的力量。」
「我敢肯定,在有晶獸再生的同時,一定有什麼東西消逝了。」
江寒沉吟了一會,隨即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的話,那件聖斷道具,就在晶獸的家園之中?」
「是的。」
老年江寒點頭,「這也是我想說的。」
「那麼……牢籠呢?」江寒又問,「我曾得到過神樹的指引,祂給出的線索,這件聖斷道具,是在殘淵深處的牢籠之中。」
「這所謂的牢籠,也是在那裡?」
「牢籠啊……」老年江寒聽完,只是微微一笑,「這個形容,其實倒是蠻貼切的。」
「你的意思……」江寒忽然明白了什麼。
「對的。」
老年江寒捋了捋長長的鬍鬚,笑得開懷,他指著地面,笑著說道,「這裡,就是一座牢籠。」
「只有破開了這裡,才能找到聖斷道具。」
「所以,這裡,就是神樹說的牢籠。」江寒沉聲道。
「輪迴了這麼多次,將無數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殘魂困在這裡,如果這還不算牢籠,什麼才算呢?」
老年江寒重重嘆息一聲,「這也是天底下,最殘酷的牢籠了。」
「所以我想……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