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瞳孔猛的一縮。
他沒有想到，這老者竟然連重生都知道。
不過，他很快就壓住了這一閃即逝的震驚，保持著鎮定問道：
「你……究竟是誰？」
「喲呵。」
老者眉頭一挑，「終於知道好奇我的身份了？反射弧這麼長？」
「我還以為你還能繼續沉得住氣呢。」
「別廢話。」江寒沒好氣道，「不想再挨一頓打的話，就把知道的說出來，否則，後果你清楚的。」
「打吧打吧，想打就打唄，只要你捨得，我無所謂的，我爛命一條。」
「反正在這破地方也待久了，是不是人都不知道。」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老者這一次格外硬氣，雙肩一聳，誰都愛答不理的樣子。
「哦對了，提醒你一句，打我等於打你自己。」
「什麼意思？」江寒不解道。
「呵呵。」
老者呵呵一笑，「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麼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我，就是你。」
江寒正想說些什麼，老者擺手打斷他，自顧自的道，「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既然我這麼說，那麼肯定是有把握的。」
「我呢，主要是……」
「五歲那年，你在紅星幼兒園……」
「七歲……」
「二十歲……」
緊接著，老者將自己的來歷，還有一些除了江寒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說了一通。
聽完這通長篇大論，江寒足足沉默了三分鐘。
他抬頭，眼裡依舊殘留著不可置信，「也就是說，你……就是被困在了這裡的我？」
「聰明。」
老者，或者說是老年版的江寒打了個響指，「不愧是年輕時候的我，一點就通。」
「……」
江寒繼續沉默。
「還是很懵是吧？」
老年江寒嘆了口氣，「不過，我能夠理解，畢竟這些時期，我也是花了好幾十年，經歷了無數次的輪迴之後，這才想明白的。」
「所以，其他的，我就不和你多說了，你只需要知道，這麼多人裡面，你是唯一跳脫出去的。」
「跳脫？」江寒深吸一口氣，「是指沒有被複製嗎？」
「也算吧。」
老年江寒想了想，點頭，「不過比這更加複雜，該怎麼解釋呢……。」
他糾結了一下，隨後問道，「你知道……平行世界麼？」
「當然。」
江寒點頭，「在電影裡看到過，哦……」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所處的空間，是平行世界？」
「不不不。」
老年江寒搖頭，「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江寒不解。
「很複雜，一時半會我也解釋不清楚。」
老年江寒有些頭疼道，「但是，平行世界這東西很玄乎，你可以說他不存在，也可以說存在。」
「總之，硬要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可能。」
「可能？」江寒有些懵。
「對，就是可能。」
老年江寒點頭，他用手比劃著名，「比如我現在畫出一個圖案，我雖然還沒有動，但是只要有了這個念頭，那麼就有了無數種可能。」
「接下來的圖案，也是有無數種。」
「你能明白嗎？」
「所以你想說的是，所謂的平行世界的概念，就是這些尚未發生，但是卻可能存在的東西？」江寒試著去理解。
「是。」
老年江寒繼續道，「也許在這裡，我們是坐著對話的，但在另外一個世界，我們是站著對話，又在其他世界，或許我們在打架。」
「無數種可能，就重疊成了無數的世界。」
「無數種可能重疊？」江寒心裡忽然一頓，「你是說……那件聖斷道具？」
「看來你終於明白了。」
老年江寒點頭，「是的，的確有這麼一件道具，它能夠汲取力量，將這一種種可能的存在，化作現實。」
「也就是，複製？」
江寒想起來了，之前在祭壇中看到的畫面。
為什麼柳如煙在接觸到那件聖斷道具之後，身上就出現了無數道重影。
還有周遭的環境，為什麼重疊了無數次。
因為，那些就是平行空間存在的可能。
而就是這件道具的存在，讓這些『可能』在逐漸化為現實。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之所以會出現兩個索林、兩個納爾……」
「就是因為在他們身上的『可能』被具現了，所以，可以理解為，不同世界的索林和納爾，現在出現在同一個世界。」
「是這樣嗎？」
江寒深吸一口氣，分析道。
「的確如此。」老年江寒點頭。
「那麼……我呢？」
江寒問道，「為什麼我沒有被複製？是因為在其他平行世界裡面，我已經死去了嗎？」
「也許吧。」
老年江寒嘆了口氣，「但我更傾向於另外一種解釋。」
他死死的盯著江寒，語氣嚴肅道：「這麼多的世界和時空當中，你……才是唯一跳出來的那個人。」
「所以，即便是這件道具，也看不到在你身上存在什麼『可能』，自然也做不到複製。」
「你的意思是，我具備唯一性？」江寒皺眉，「那麼……你呢？」
「你不是說，你就是未來的我嗎？」
「如果我具備唯一性，那就不應該有你存在才對。」
「所以啊……」老年江寒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就是虛假的存在，是虛無縹緲的，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去骨山嗎？」
「為什麼？」江寒問。
「因為我一旦去了那裡，就會徹底灰飛煙滅。」老年江寒一字一頓道，「我只能存在於峽谷和峽谷之外。」
「我還是沒搞懂。」江寒搖頭。
「總之就是，我是被柳如煙困在這裡的。」老年江寒嘆氣，「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
「如果說，那件道具意味著的是無數平行時空的交錯的話，那麼柳如煙的能力，就是開啟一次又一次的輪迴。」
「雖然這份能力，僅限於某些特殊的時候。」
「但是，這意味著什麼你明白嗎？」
江寒想了想，最終吐出四個字：「掌控時間？」
「是這樣。」
老年江寒點頭，「所以，當時間和空間碰撞在一起，就發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也就是……」
江寒接過話茬，一字一頓道：「重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