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了旁人，一聽人族遭什麼天妒不能長生，估計得面露不甘，直言天道為何如此不公。
不過到了黎霧這裡，除了聽著有些不爽以外，就沒有太大的情緒了。
20出頭的年紀，還沒到追求多活的時候。
他原本的期望就是健健康康活到80歲就行，再往後身衰體弱，走也走不動道，吃也吃不香，有啥意思？
所以他當初帶團團上墳的時候，也求逝者保佑團團健健康康活到80歲就很滿意了。
現在來了個一百八十載，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過練氣士或者說是修行者能活180歲，這體質大幅提升，身衰體弱應該不怎麼會出現，晚年生活質量應該不至於太差。
這回頭再上墳的時候，得改改願望，把80歲改成180歲才行，不然等團團明白事了不得急眼啊！
「到什麼程度能活一百八？」黎霧有些期待的問道。
化蛇回憶了一下說道：「好像人族達到脫凡境洗筋伐髓後就可以達到百八壽數，不過與我們妖獸精怪一樣，沒有幾個人能活到壽數極限的，期間意外實在太多。」
脫凡？洗筋伐髓？
聽到化蛇的描述，黎霧若有所思，想了想問道：「你說的練氣士有多少個境界？」
化蛇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黎霧，有些震驚的說道：「你不是練氣士？」
黎霧聳了聳肩，笑道：「我有說過我是嗎？練氣士這個稱呼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了。」
化蛇聞言眼眸低垂，眼神微微有了一絲變化，隨後低眉順眼的回道：
「練氣八境，肉身境、知氣境、練氣境、脫凡境...」
聽到前四境，黎霧已經越發確定古武者應該就是脫胎於練氣士，或者乾脆就是練氣士，只不過隨著天地靈氣越來越淡薄，練氣士的法門斷絕或者逐漸演化為更適應世界的古武。
遲遲聽不到第五個境界，黎霧抬眼剛要詢問，突然一條長長的蛇尾貼著地面猛地捲來。
黎霧一時不察，身體連同手臂瞬間被卷了三圈，一張俏臉張著血盆大口，兩顆長長的尖牙彈了出來，猛地襲上他的肩頭。
肩頭微微的刺痛讓黎霧皺了皺眉，隨後冷冷的說道：「克魯魯不在，你把我當軟柿子了？」
感受到尖牙上傳來的鈍痛感，化蛇果斷的放棄了繼續嘗試，瞬間從黎霧身上滑了下來，腦袋點在地上：
「大老爺饒命，奴家只是千八百年沒吃東西了，一時沒控制住，奴家不是有心的，奴家...
嗚嗚嗚嗚啊啊~~我解釋不明白啦！嗚嗚嗚，我還沒活夠啊！我不想死啊~~嗚嗚嗚嗚~！」
黎霧看到化蛇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都特麼忘了發火了！
這特麼是個什麼玩意？有思想口能言，就是腦子特麼不太好使的樣子！
剛剛不是已經被他摔了個大馬趴嗎？難道感覺不出來只靠肉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嗎？
黎霧扒開領口，看了一眼肩頭兩個微微有些青紫的小點，確定沒有破口後，這才強忍著一巴掌把化蛇拍死的衝動，皺著眉頭問道道：
「你不會是因為我說不是練氣士，所以覺得自己又行了吧？」
化蛇見黎霧沒急著打死她，趕忙抬起頭來，淚眼摩挲老老實實的回道：
「我...是的，我以為大老爺只是力氣比較大的先秦力士，可沒想到大老爺的肉身竟然這麼結實，我...我也是精血虧空的太大了，您這般強大氣血可以輕易使我恢復過來。
我...奴是鬼迷了心竅，奴罪該萬死，請大老爺饒命，奴再也不敢了。」
這時鑽廚房的克魯魯因為感受到黎霧一驚一乍的情緒，迅速飛了出來，拎著小劍就要把這還敢吃她主人的蛇蛇剁了。
黎霧抬手把克魯魯抓在手裡，臉色陰沉的看著匍匐在地的化蛇，眼神冰冷：
「看你出手這麼熟練，想必原來沒少吃人吧？」
化蛇一聽，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連忙磕頭如搗蒜。
她再蠢也知道一旦回答錯了，不用等她油盡燈枯就會死在當場。
「大老爺明鑑，奴家從來沒有吃過人，而且在老家嶺南珠水河一片也是名聲極好，不然秦皇的練氣士也不會放過奴家。」
擔心黎霧不信，化蛇又舉起爪子，鄭重說道：「蛇青花以天道起誓，如有半句虛言，必遭天譴，魂飛魄散不得善終。」
黎霧看著化蛇賭咒發誓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以天道發誓靈不靈，但見其鄭重的樣子，倒也不似作假。
當然，主要時間太特麼久了，都兩千多年了，也不可能找到苦主和證人了。
別的不說，追訴期都超一百倍了！
黎霧想了想，安撫住克魯魯，讓她接著回廚房找吃的。
說到底，今日一事，的確是克魯魯魯莽在先，雖然進入對方自封之地是意外，但掀了人家被子，砸碎人家房門，把人家從家裡拖出來，簡直是流氓行徑。
當然這種想法也只是以他的思想道德為基準，跟克魯魯的不太一樣。
在克魯魯這裡，與其說是流氓行徑不如說是意外進入了獵物的巢穴，順便打個獵。
黎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克魯魯眼中，化蛇跟遊戲裡會說話的怪物、魔獸等等沒什麼兩樣，都是可以吃的食物。
畢竟在遊戲裡，就算是善良守序陣營也並不是素食主義者。
不過，克魯魯現在既然認他為主了，行為基準應該以他為主，所以他對化蛇的遭遇還是感到歉意的。
黎霧嘆了口氣，說道：「我姑且信你一次，你想吸我氣血的事，我也不追究，不要再做無意義的掙扎了，看在小陽菜的面上，我也不會因為你是妖獸就對你不利。」
化蛇聞言，身體瞬間癱軟下來，冷汗噼了啪啦往下流。
天見可憐，她剛剛根本沒抱多大希望能活下來。
這人族腦子好像不太好使的樣子，老娘都上嘴了，竟然還能放過她。
其實在化蛇看來，什麼進屋、掀被、砸門啥的跟道德也沒啥關係，她的那個時代，本就是弱肉強食，她也沒少幹這樣的流氓事。
被她吞進肚子的奇珍異獸也不在少數，不過她倒是真沒吃過人。
因為人類太群了，吃一個就可能引來人類高手的追殺，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