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妮?」
維克托站在床邊,將手中的被子隨手丟在了地上,盯著赫妮看了好一會兒。
赫妮這才伸了一個懶腰,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哼哼了兩聲。
她睜開了稍微模糊的眼睛,看到維克托站在床邊,卻絲毫沒有緊張。
反而衝著維克托嘿嘿嘿地傻笑了起來,眯著眼睛,爬到了維克托的身上,像個樹袋熊一樣掛著,繼續睡著了。
維克托:「……」
維克托感覺自己的理智都要崩潰了。
維嘉站在立杆之上看著兩個人,嘰嘰喳喳地笑了起來。
察覺到了維克托冷酷的眼神,維嘉止住了笑聲,扇動著翅膀飛了出去。
臨走之時還不忘記補充一句:
「那麼,我就先不打擾你的美好時光了。」
離開之後,還不忘記關上了門。
「……」
雖然不知道這頭該死的烏鴉到底在想些什麼不健康的東西。
目前的狀況,讓維克托有些不敢動彈。
赫妮僅僅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露出了大片潔白的肌膚,春光乍泄,無比誘人。
他試圖把赫妮從自己的身上摘下去,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
問題很大啊,獨屬於魅魔的誘惑氣質傳到了維克托的鼻尖,勾了勾維克托的鼻子。
維克托再怎麼說也只是個人類,在這種誘惑氣息的挑逗之下,他喘著粗氣,差點讓他冷靜不下來。
他將身子俯下,將掛在自己身上的赫妮放到床上。
這個姿勢若是讓別人看見,儼然一副維克托壓在了赫妮身上的樣子。
好像下一秒就要進行什麼某種不可過審的行為。
但維克托做完這一切後,只是輕輕開口,叫了一聲少女的名字。
「赫妮。」
像是有什麼魔力一樣,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赫妮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
這一次,她是真的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立刻就看到了面前的維克托。
「咦!?教授?」
她的臉蛋紅得仿佛一顆熟透了的蘋果,忍不住喊了出來:
「這是怎怎怎麼回事!」
說歸說,但她完全沒有鬆開維克托的意思,或許是因為維克托的出現太過突然,讓她忘記了自己好像八爪魚一樣纏繞在維克托的身上。
維克托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對著赫妮冷靜地說道:
「這裡,是我的房間。」
「啊!」
……
赫妮嗖的一聲,將自己包裹在被子底下,躲在床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只露出來一個頭。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為慌亂,她不斷地向著維克托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就在您的房間裡睡著了,我本來是想來找您匯報事情的……」
她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維克托,臉頰透紅。
她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的時候夢到了維克托教授,原來剛剛那不是做夢啊……
雖然心裡充斥著一股幸福感,但赫妮還是有些害怕維克托教授會不會因此生氣。
看起來,維克托教授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所以,你就打算穿著這身來找我?」
這下赫妮被嚇得連忙把頭也縮到被子裡,不敢看維克托一眼,在那裡一直重複著「對不起」。
「我起太早的時候會有些迷糊,就……忘記穿外衣了……」
赫妮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像是蚊子在空中飛舞一般,嗡嗡的讓人難以聽清。
聽著她的辯解,維克托臉色陰沉。
魅魔真的是很危險的生物。
他剛才差點壓不住槍。
魅魔擁有獨特的魅力和甜蜜的氣息,這是他們用來吸引男性的手段。
擁有魔力之後,她那屬於魅魔的特質正在不斷顯露。
或許赫妮自己完全不知道她有這樣的技能,但這就像是魅魔的本能一樣。
哪怕是無意識的行為,獨屬於魅魔的誘惑還是會影響到維克托。
與她那件單薄的睡衣搭配在一起,直叫人感到上頭。
維克托連著用了三次【自我暗示】,才稍微冷靜一些。
遊戲中,他不是沒見過魅魔,還親手刀死過好幾隻。
但遊戲中對玩家釋放魅惑的魅魔,只會讓玩家身上獲得一個減少50%傷害的debuff,畢竟遊戲裡的玩家連身上的貼身短褲都不能脫,自然不會有其他會讓人熱血沸騰的什麼效果。
可現在的維克托,是個有感覺的人類。
他必須得多說教幾句赫妮,至少不能讓她再這樣下去。
不然,他可能真的會做出違背少女意願的事情來。
無奈之下,維克托的話語裡只能多出幾分恐嚇。
「記住,沒人能忍耐你一輩子,赫妮。」
「如果再有下次,我不確定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
聽到這話的赫妮,突然露出了一個頭來,小心翼翼地看著維克托。
「……真的?」
語氣中似乎還帶有些許的期待。
維克托:「?」
等下,這不對吧?
「如果是教授……我,我可以的……」
「……」
赫妮有些害羞地看著維克托,被子像是無意識脫落下來露出她潔白的香肩,媚眼如絲。
維克托閉上了眼睛。
這還壓個屁啊。
一個清純美麗,又滿眼都是你的女孩,真的讓人難以拒絕。
但是……
他重新睜開了眼睛,站起身,眼神恢復的無比清明。
「赫妮。」
「嗯……嗯?」
她像一頭慌張的小鹿,忙不迭的抬頭看向維克托,似乎有些慌張,又帶有著些許期待。
「至少現在,我不會接受你的。」
「……」
話音落下,赫妮的目光逐漸黯淡了幾分。
雖然赫妮一直清楚。
她從來都沒有過任何期待。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與教授的差距如何,所以,她只需要偷偷喜歡對方就好了。
赫妮喜歡教授,但她不會讓教授因她而為難。
哪怕就這麼偷偷的喜歡他,喜歡一輩子。
連她自己也不會清楚。
什麼時候,一個魅魔,居然能做到忠貞不二。
等一下?
赫妮的眼神恢復了些許光彩。
剛剛維克托教授是不是說,
至少現在?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頭來看向維克托,卻只能看到對方一如既往的淡漠。
「你很弱,現在的你連個法師都稱不上。」
「至少做到勉強追上我的地步吧。」
她愣愣地看著維克托,但下一秒,一團漆黑色的長袍落到了她的臉上,將她埋了起來。
視線被徹底遮擋下來,赫妮再也看不見維克托的身影,她想把長袍拉開,卻只聽到維克托的聲音響起。
「把衣服穿好,別忘記你還有事情要向我匯報。」
留下這句話後,只聽到一聲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當赫妮扒拉開長袍之後,維克托早已離開了房間。
但幸福感卻交織在赫妮的心頭,記憶里似乎還保留著維克托的那句話。
「追上……維克托教授嗎?」
作為最有盛名的天才法師,維克托年紀輕輕便已經達到了四階的水平。
她能做到嗎……
然而,幸福感交織的過後,體內的魔力開始如海水般的上涌。
這股逐漸變強的魔力,似乎為赫妮證明著什麼。
追趕上維克托,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赫妮抱起了長袍,給自己加油打氣。
其實維克托並不清楚,魅魔還有一大特質,是玩家間永遠不會發現的。
那就是,被魅魔認定的異性,魅魔永遠都不會放棄。
她會一直追逐這個目標,抓住他,然後死也不放。
直至此身枯竭。
「我一定可以的,一定!」
……
當維克托走出門外,烏鴉正站在樓梯口的扶手上打著瞌睡。
維克托一言不發,走到了維嘉的身邊。
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
烏鴉瞬間驚醒,宛若窒息一樣瞪大自己的一隻眼睛!
「鬆手啊維克托!鬆手!你是想憋死我嗎……才怪~」
維嘉露出了戲弄的目光,輕鬆地從維克托手裡掙脫了出來。
它飛到維克托的肩頭,有些不滿地打理著自己的羽毛——它說自己這些毛很漂亮。
好吧,畢竟你很難理解一個烏鴉的審美。
很快,整理好自己羽毛的維嘉用一種十分令人不爽的口氣嘲諷著維克托:
「怎麼,我們維克托大人這麼快就結束了?」
「就算是不算上脫衣服的時間,您這才五分鐘,是不是有些……?」
維嘉上下打量著維克托,滿眼都是嘲笑。
「有時候我真想撕爛你那張鳥嘴。」
維克托平淡地回應著維嘉,徑直向著書房走去。
聽到此言,維嘉沒有閉上嘴巴,反而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兩個翅膀捂著肚子嘰嘰喳喳地笑著。
「不會吧,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你居然選擇了後者?」
「你是不是不行啊?」
維克托依舊沒有搭理它,自顧自的繼續走著。
維嘉越說越起勁,到後面還嘻嘻笑著。
「喂,她可是魅魔啊,總會有堅持不下去的那天。」
「你也不能相信魅魔永遠不會……對吧?」
維克托站住腳步,低頭看向了維嘉。
「既然她是赫妮,她就只會遵守我的命令。」
「過於弱小的魅魔無法承受四階法師的魔力,及時行樂只會害了她。」
「所以,她需要變得更強。」
維嘉聽得有些發懵,很快,它明白了維克托的意思,眼神里出現了濃郁的狡詐。
「你連身邊人的憧憬都能利用,我到底該說你冷漠無情,還是該誇你深謀遠慮呢?」
維克托不再搭理它,只剩下維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把我都算計到你的陰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