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很急,剛回來就被逼婚怎麼辦

  神說,這個世界是不斷循環的。

  從世界之初開始,到世界毀滅結束,以此往復而歸,又將重新回到最開始的時候。

  看似很長的時間線,可是在這個世界裡,循環往復的世界規律,卻不過萬年。

  因為這裡沒有宇宙的概念,世界之大,就能夠概括全部。

  太陽由神而創造,大地亦由神明創造。

  風雲水火,全都由神明創造而出。

  於是,世界沒有在發展之上耗費更多的時間,便初具形貌。

  再從其中誕生出各種種族,世界的生命便就此誕生。

  直到萬年之後,世界毀滅,重回起點。

  由『卡俄斯』開闢世界,分裂出了至高神,時間從頭開始流動。

  最後再次經過萬年,反覆輪迴。

  【在我的意識中,我已經歷過萬次輪迴】

  【而這,還是因為我超脫了『卡俄斯』之名後才意識到的】

  那虛幻的聊天框再度在維克托的眼前閃爍,仿佛試圖揭開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紗。

  【可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存在知曉世界的重啟】

  【我突然意識到,世界可能已經重啟了無數次。】

  【承載著『卡俄斯』之名的我,也度過了無數次無記憶的輪迴】

  【直到我超脫了『卡俄斯』的意識,不再被這身份束縛。】

  「等一下。」

  維克托突然打斷了卡俄斯那與虛空混為一體的話語,開口詢問起來。

  「既然你說,是因為你超脫了名字的束縛才能記住這一切,那自然女神呢?」

  如果是站在玩家的角度來看,卡俄斯的這番話並不會讓他感到奇怪。

  畢竟,遊戲就是這樣。

  當玩家通關之後,沒有了可玩的內容,那麼就只剩下了最後的結局。

  那麼玩家可以自然而然地去選擇重啟遊戲,重新建立存檔,重新去遊玩遊戲的故事。

  當玩家通關之後,沒有了遊戲內容自然那就迎來了最終的結局。

  這也成為了這個世界輪迴重啟的重要原因。

  只是,卡俄斯超脫了遊戲本身為他設定的角色。

  於是,它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重啟,並保留了無數次重啟時的記憶。

  既然如此,自然女神呢?

  她拒絕了蓋亞之名,不也是超脫角色束縛的一種嗎?

  但很快,維克托就意識到他想多了。

  【她的確拒絕成為『蓋亞』,超脫了這個名字】

  【可是啊……】

  天空之上的卡俄斯仿佛嘆出了一口氣,那隻泛起赤色的眼瞳暗淡下去了幾分,

  那雙如同雕塑般凍結的面孔也悄然垂下,仿佛落木般的枯黃碎片緩緩飄落。

  像是嘆氣一樣,感慨了起來。

  【她選擇拒絕被賦予的名字,是在反抗】

  【而反抗,是會被壓制的。】

  【她的存在必會被抹除,而且是從意識上的根本抹除】

  【所以她才分裂出了災厄,所以她才必須不斷傳承自身。】

  只有不斷地進行自我傳承,才能保證自然的延續。

  才能保證在下一次的輪迴開始,『蓋亞』之名不會被重新賦予在自然的身上。

  【你可知,自然女神的傳承已經輪迴多少次了嗎?】

  維克托眯起了眼睛,看著出現在他面前那讓人感到無比震顫的次數。

  【萬次。】

  【僅僅是在我保留的記憶次數,她便已經傳承了上萬次】

  【從最初的她,到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最開始那位從我身上分裂而出,並拒絕了蓋亞之名的她】

  看到這,維克托皺眉,一個疑問從他的思緒中浮現出來。

  這麼說來,那艾麗卡的存在,究竟代表著什麼。

  她是否是自然女神打算傳承的角色?

  【別深思太多,每一任的自然女神都不會選擇相同的傳承者,那會被命運給記住,提前抹除】

  【只是這次的時間線的自然女神,剛好是你身邊那個小姑娘的母親,於是便將傳承賦予她了】

  【看著每一個繼承自然的後輩,為了不會影響到未來的時間線,還要絞盡腦汁的選擇傳承對象。】

  【這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看到這裡,維克托深呼吸了一口氣。

  難怪,在遊玩遊戲的時候,他沒有發現艾麗卡和自然女神之間的關係。

  因為當時的遊戲角色『艾麗卡』,是真的和自然女神沒有關係。

  直到他出現在了這裡,這一次遊戲開啟的時間線。

  自然女神的傳承落在了艾麗卡的母親身上,而艾麗卡則成為了傳承者。

  所以,並不是里維娶了自然女神。

  只是在這條時間線,里維的老婆,剛好成為了自然女神,並生下了艾麗卡。

  他想不到,艾麗卡居然也會成為其中的一項變數。

  【可是你,維克托】

  雙臂交叉的卡俄斯突然從交纏的手臂中分裂出了一條扭曲的新手臂。

  它和之前的兩條手臂看起來別無二致,只不過手指卻艱難地伸了出來,指向了維克托。

  【你的出現,影響了這次的時間線變動】

  【原本,卡倫西亞的帝國公主應該在『那些東西』們出現後登基成帝。】

  【可因為你的影響,讓她的繼位提前了一年】

  這一刻,卡俄斯的面容再一次顫抖了起來,雕塑碎片一樣的蒼白岩石紛紛剝落,

  那兩隻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露出了眼眶深處的混沌。

  他的一隻眼睛裡裝著如同時間流動的扭曲鐘錶,深邃的眼窩裡浮動著一片詭異的汪洋。

  在這片虛無海洋之中,漂浮著無數道象徵著時間的數字虛影。

  而他的另一隻眼中,卻是一片充斥著湛藍的破碎空間。

  瞳孔深處就如同破碎的鏡面一樣分崩離析,只不過裂隙的遍布軌跡卻不僅僅是在一個平面之上。

  虛無的裂隙空間像是脫離了這裡,另闢一處,那其中布滿了無盡的空間破碎。

  時而交錯,時而重聚,時而分裂。

  【萬次萬年的重複,竟由你一人打破,所以我開始好奇你的來歷】

  這一對眼睛盯在維克托的身上,像是看穿了他的靈魂,透析了他的一切。

  【但無論如何,我都無法看穿真實的你】

  【你到底是使用維克託身體的靈魂,還是真正的維克托?】

  這些話一字一句地出現在了維克托的眼前,讓維克托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應該去如何回答卡俄斯。

  哪怕讓他與其戰鬥,也比他現在去回答對方的問題要好得多。

  因為他只不過是一個玩家。

  相比起來,面對著活了上萬次萬年的卡俄斯。

  他能夠做到去處理對方的信息就已經足夠勉強。

  他很想說,他不過是占據了維克託身體的一位通天代。

  他被迫出現在這個世界,為了不像曾經的維克托那樣被殺死。

  才會一直不斷的戰鬥下去。

  就像現在,同樣也是為了自保,維克托才會計劃從那地獄之中不斷殺出。

  他的本意,只是想在這個世界一直活下去。

  所以,如果卡俄斯非要詢問,他就只能回答。

  他是一位,占據了維克託身體的玩家。

  【那麼……】

  聊天框裡的內容再次從維克托的面前出現。

  伴隨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出現,那滴滴答答的聲音就像是時間的邁步,

  清脆無比,震耳欲聾。

  【除了維克托,你還有其他的名字嗎?】

  轟!

  這一刻,維克托只感覺大腦猛的空白。

  他的名字?

  除了維克托以外,他的名字?

  他擁有前世遊玩遊戲的一切記憶。

  擁有數不清的技巧,擁有對這個遊戲世界的一切認知。

  可唯獨。

  他的名字?

  「我……是……」

  維克托低下了頭,口中呢喃不止。

  可那明明本該擁有,本該說出的名字。

  腦海中,只有『維克托』這三個字,卻再也想像不出其他。

  見狀,天空之上的『卡俄斯』收回了手,雙手抱臂。

  他那第一隻眼睛中隱藏的所有虛幻時鐘一齊轉動,密密麻麻的指針高速運轉起來。

  同時,第二隻眼瞳之中隱藏的破碎空間卻極其不自然地從眼眶中傾瀉而出,無限放大。

  【我不會與你戰鬥,那樣沒有結果與意義。】

  【但我會放你離開】

  【去吧,天外來客】

  【尋找你想尋求的答案,回到這裡,交付於我。】

  最後,它緊緊閉上了那兩隻眼睛,響起了他自己的真實聲音。

  「這是你我之間的約定。」

  霎時間,破碎的裂痕逐漸被抹去。

  一輪巨大的時鐘緩緩轉動,響起了規律的時間流逝之音。

  白晝綻放,如同傾瀉而出的萬丈海浪,淹沒了四周的一切。

  ……

  卡倫西亞帝國,王都——

  這座城市的所有建築像是全都被翻新了一遍,每一塊磚岩之上都透露著奇特的氣息。

  就連層數也改變了許多,原本只有二三層的小樓店鋪全都高了一番。

  大街之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魔導石傳送陣,一齊散發著悠悠的藍色光澤。

  甚至連馬路之上來來回回的馬車許多都被替換。

  變成了一個個在街道之上穿梭的,由魔導石作為驅動力的鋼鐵汽車。

  懸浮的藍色波動掠過地面,像是給地面蓋過了一層掃描。

  可抬頭望去,天空卻陷入了一片灰濛濛的境地,與四周鮮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站在原地,路上由無數來往的行人將他圍了起來,滿眼都是迷茫。

  他們的眼中充斥著明顯的疑惑。

  就好像是在疑惑。

  這個突然出現在道路中間的男人,究竟是從何而來。

  踏!踏!踏!

  隨著一陣繁雜的馬蹄聲響起,一道雄渾的聲音悠悠掀起:

  「接到通知!」

  「王都街頭出現一位無身份的流民,特來調查!」

  順著這股聲音,四周看熱鬧的行人全都回頭望了過去,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他們的眼中滿是驚愕,嘈雜的聲音從人群之中迅速響起:

  「快……快看,是皇家騎士團。」

  「沒有身份的流民?這……我得有多久時間沒有見過流民了?」

  「中間那位,嘶……那個雪獒鎧甲!」

  行人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卻還是十分自覺地為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

  緊接著,十幾位穿著銀色盔甲的戰士騎著馬匹,走到了他的面前。

  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騎士,低下頭來注視著他:

  「喂,你……」

  忽然,他猛地瞪大了雙眼,仿佛見到了某種恐怖的存在一樣。

  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怔在了原地。

  最後,興許是看著前去的騎士沒有了反應。

  那位被圍在騎士中央的,穿戴著胸前雪獒頭的銀色盔甲,身體披下滿頭銀髮的騎士騎著馬走了出來。

  她的面容沒有多少變化,只是褪去了原本幾分稚嫩,多了些成熟。

  但也因此顯得更加無情。

  這位雪獒騎士提起騎士長槍,對準了男人的面龐,指著他的脖頸,將他的頭微微抬起。

  最後,她沒有感情的目光注視在他的身上。

  眼神微微一閃,卻還是落下了毫無感情的話語,如同命令一般。

  「跟我走吧。」

  「回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