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爾塞福涅把一件寬厚的紅色披風扔到了『艾麗卡』的身上,
一邊上下打量著對方,一邊開口說道:
「試試這個。」
話音剛落,她便伸展開懶腰,優雅地拉長身形,雙手輕拍嘴唇,打了個深沉而悠長的哈欠。
「放心吧,哈迪斯的衣櫃裡有的是這種玩意兒。」
「我費了好大勁才從他那裡弄到一件,並且剪裁到適合你的大小。」
與此同時,再次將艾麗卡的靈魂喚回死者領域訓練的維克托,趁著這個機會占據了艾麗卡的身體。
他看著自己身上的紅色披風,眼前浮現出一行字跡:
【哈迪斯的戰鬥披風】
【介紹:冥界之主哈迪斯的秘寶,蘊含著冥王神秘的力量。能召喚風暴,喚醒地獄之火】
哈迪斯的披風被泊爾塞福涅拿出來了?
他看著手中的赤色斗篷,不由得陷入沉思。
眼看手握赤色斗篷的『艾麗卡』一動不動,泊爾塞福涅不禁向著他催促了起來:
「愣著幹嘛,先試試啊?」
維克托抬起頭,看到泊爾塞福涅滿是期待的眼神。
事已至此,那就先試試吧。
維克托將披風一展。
披風在空中畫出一道深紅的弧線,落在他的身上。
這一刻,艾麗卡的血肉身軀被熊熊燃起的烈火旋渦包裹,捲起了一股焦灼炙熱的風暴。
烈焰和風暴交織,橙色的地獄之火在漆黑的煙塵中跳躍。
化作無數閃爍的螢火,勾勒出狂烈的火焰輪廓。
看到眼前一幕,泊爾塞福涅眼中的睏倦一掃而空,精神煥發,目光中閃爍著異彩。
每次見到維克托的真面目,她都不禁感嘆。
一個精壯的帥小伙,可惜,現在只剩下了一個靈魂,沒有肉體。
此時,用艾麗卡的身軀化身的維克托已將那深紅色的披風瀟灑地披在肩上。
他的身材健碩且挺拔,那俊朗的面容上帶著一絲仿佛拒人千里的冷漠。
眼眸低垂,時刻閃爍著深邃和神秘的光芒。
然而唯有一點,似乎與這幅畫面格格不入。
維克托本已穿著一件風衣,現在又披上了一件披風。
這兩件衣物疊加在一起,看起來總是感覺有些彆扭。
泊爾塞福涅看著維克託身上的披風,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
雖然看起來兩件衣服疊穿在一起很不對勁,但還算總體來說還算得上是非常合身。
也不枉她努力裁剪了這麼久。
「怎麼樣?沒有什麼排斥感吧?」
由於維克托特殊的靈魂體質,任何接觸他的物質都會受到特殊影響。
不僅是靠近維克托本身,即使是掛在他身上或穿在他身上的物品,也難以長時間保持原狀。
因為這些東西全都屬於平凡之物,根本無法容納下維克託身上的自然之力。
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和失敗,泊爾塞福涅幾乎翻遍了整個冥界。
這些天的時間裡,她經常在晚上來尋找維克托,大部分的時間全都是在找維克托進行測試。
只為找到一種方法,讓物質能夠和維克托的靈魂和諧共存,而不被其自然之力所排斥。
這樣的話,以此為主導,泊爾塞福涅才能夠為他製作一具合適的軀體。
但是,他們經過了無數次的測試,結果都並不理想。
無奈之下,泊爾塞福涅還是將主意打在了神的神力之上。
維克托穿著哈迪斯的風衣後,身體並未感到任何不適。
甚至還能自然地運用體內的魔力,釋放強大的烈火魔法。
看到眼前的一幕,泊爾塞福涅在心中暗暗思索了起來。
「看來,最終還是需要藉助神的力量。」
顯然,只有神的力量才能抑制維克托體內的自然之力。
也只有神的力量才能夠包容他的靈魂。
但這也讓泊爾塞福涅感到了新的困擾製作一具軀體要用的力量。
製作一個適合維克托的軀體,所需的力量遠遠超過一件披風所能承受。
她拿走一點哈迪斯的神力也就算了,可再怎麼樣也不能把哈迪斯全都榨乾。
想到這裡,泊爾塞福涅看著維克托滿意地在鏡子前打量自己。
試驗各種元素魔力後,他終於點了點頭:
「十分合適。」
這件披風畢竟是神之造物,由哈迪斯的神力組合成,自然不可能只有強大的容納能力。
作為哈迪斯的所有物,它甚至有著與哈迪斯一同的審判之力,還有能夠調動地獄烈火的能力。
這件披風,竟是除了艾麗卡之外,最適合維克托靈魂的載體。
簡單來說就是質量卓越,不一定完美契合,但絕對能用。
見狀,泊爾塞福涅面帶微笑地看著眼前的維克托:
「那就保持這個尺寸了。」
隨後,她輕輕揮手,維克託身上的披風瞬間化為一團炙熱的地獄之火。
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軌跡,最終落入她的掌中。
感受到身上披風的消失,維克托清楚地感覺到,寄宿在自己靈魂之上的一股神力隨著火焰褪去。
但他並沒有患得患失。
畢竟,那件披風可不是用來給他增強實力的道具,而是用來給他準備製作身體的素材。
「對了。」
泊爾塞福涅看著手心中的深紅風衣,忽然眼中閃過一絲靈光,笑眯眯地對維克托說:
「如果你遇到其他神,也可以將他們的神力帶回來給我。」
「或許也能用得上。」
這下,維克托又多出了一個不得不對它們出手的理由。
「我會留意的。」
得到了回復的泊爾塞福涅點了點頭,溫柔地向著他微笑了起來。
一隻手緩緩地伸出,手指在維克托的胸膛之上划過了一圈。
「我很期待你重新擁有肉體的那一天。」
說著說著,泊爾塞福涅甚至踮起了腳尖。
嘴唇湊到了維克托的耳邊,輕輕呼出了一口溫熱的氣息,輕柔地說道: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話音剛落,泊爾塞福涅化為一陣帶著粉色花瓣的春風。
乘著溫煦,掠過了維克托的身軀。
隨後,這股風息悠悠地盤旋到了房間的上空,躍出了朦朧的冥界,消散不見。
維克托緩緩抬起頭來,望著那些隨風消逝的花朵,眯起了眼睛。
泊爾塞福涅離開後,一隻漆黑的獨眼烏鴉飛落在維克托的肩上。
它看著四周粉色的花瓣落地,開口便是尖銳的一聲:
「喔,我真替那位冥王先生感到悲哀。」
「什麼悲哀?」
維克托面無表情地瞥了維嘉一眼。
在維嘉那表情豐富的鳥頭之上,他讀到了一種極其詫異的神情。
烏鴉挑起一根眉毛,用一隻翅膀輕觸自己的鳥喙,獨眼斜著上下打量著維克托。
「你還跟我說什麼悲哀?」
「好你個維克托,你是真喜歡這種是吧,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換口味的。」
聽到這話,維克托不禁皺了皺眉頭,忍住了想要撕爛維嘉這張嘴的衝動,開口說道:
「或許你誤會了什麼。」
他展開掌心,輕輕摩挲著手中那片淡粉色花瓣,緩緩開口
「這種手段不過是讓你看到一線希望,讓你覺得有機可乘。」
「實際上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控制之下。」
一旦真信了,那才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畢竟,除了一些愣頭青之外,神明之中就沒有是毫無心機的。
不排除這位冥後真有感激之心,想要報答他解除四月之咒的恩情。
但是,對方想做什麼那是對方的自由,不一定代表她的態度。
他要是真的過了界,那就別怪人家翻臉不認人了。
維嘉聽得有些驚訝,在一旁喃喃道:
「難怪你一直不為所動。」
「不過這夫人真厲害啊,連我這烏鴉都快忍不住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維克托的手伸了過來。
它眼睜睜地看著維克托的手指放在了它的額頭之上。
感受到指尖的牴觸,維嘉的心中湧現了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啪!
清脆的一聲響起,維克托的手指給維嘉狠狠來了一個腦瓜崩。
「嗷!」
維嘉痛呼一聲,翅膀狂撲,鳥喙張開叫喚。
那小巧的鳥頭裡震起一陣波動,讓它那隻獨眼的畫面都顯得有些恍惚。
不久後,維嘉定了定神,扇著翅膀從維克托的肩頭飛起,怒氣沖沖地盯著他:
「該死的維克托,你居然為了別的女人打我?」
「別把話說得那麼容易誤解。」
維克託身體向後一仰,同時,一把柔軟的皮質椅子出現在他的身下。
他舒適地坐在皮椅上,目光重新聚焦在面前的鏡子。
鏡中,是他自己的倒影。
想到再次見到莉雅時,對方和他說的一大堆事情後,維克托知道,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快離開冥界。
重塑身體的希望已經初現,他需要從現在開始做足準備。
「我們要做到真正的離開冥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