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維克托的話,艾麗卡贊同著點了點頭: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雷瑟家族一直支持大皇子一脈,這從他們在南方邊境的經濟支持和戰功積累中便可見一斑。
為了大皇子在皇位爭奪中獲得優勢,雷瑟家族在南方付出了諸多努力。
結果,他們多年來的努力卻毀於一旦。
因為奧伯利不再看戰功,而是開始親自指名了。
這個變化讓雷瑟家族陷入了焦慮。
但二皇子為什麼會這麼著急?
就算奧伯利皇帝真的被其他貴族和雷瑟家族說服,暫時不去定下繼承人。
那麼未來的繼承人也只會在大皇子和公主之間選擇。
畢竟,雷瑟家族是為了大皇子才來說服奧伯利的。
又不是為了你二皇子。
最後,二皇子將失去任何爭奪的機會。
「所以,你認為二皇子願意把皇位讓給大皇子嗎?」
維克托問道。
艾麗卡搖了搖頭,她又不是傻子。
兄友弟恭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家庭中,但絕對不可能發生在皇室里。
在皇室內,兄弟間的爭鬥從不涉及謙讓,每一步都是踩在名譽與生命之上。
「那麼,二皇子有別的打算嗎?」
她不禁沉思起來。
她緩緩抬頭,卻看到維克托教授一臉鎮定,靠在椅子上,似乎毫不擔憂。
於是,艾麗卡不禁開口問道:
「教授,您聽到這些消息,難道一點都不著急嗎?」
自從她從父親那裡聽到雷瑟家族的消息,她就感到了一陣緊張。
儘管她們杜·克洛伊家族從未明確支持任何一位皇子。
但她知道維克托教授和克萊文納家族更傾向於支持奧瑞麗安公主。
也只可能是公主。
這從皇帝對克萊文納家族的態度中就能夠看出。
自從維克托成為公主的老師以後,皇帝對他,乃至整個克萊文納家族的態度都變得格外親切。
艾麗卡的父親甚至告訴她。
若非因為維克托是公主的老師,皇帝或許不會在公主的生日上宣布皇位傳承的決定。
這一切,都源於皇帝對維克托的信賴。
艾麗卡也對此感到過好奇。
為什麼皇帝那麼信任維克托教授。
然而,父親只是告訴她:
「因為維克托姓『克萊文納』。」
並不是因為維克托強大,聲望足夠,也不是因為克萊文納家族如今的聲勢。
僅僅因為他姓克萊文納。
而皇帝信任的,就是克萊文納。
艾麗卡似懂非懂。
這個時候,維克托的回答也已經在她耳邊響起:
「結局已經註定,無論誰來阻攔,都無濟於事。」
維克托的話讓艾麗卡逐漸恢復了神智。
這是否意味著卡倫西亞帝國的皇位,奧伯利皇帝已經決心傳給奧瑞麗安?
但是,二皇子不是還有後招嗎?
艾麗卡迫切想要從維克托這裡知道更多的事情。
但維克托並沒有詳細說明,只是平靜地看著她,淡淡地說道:
「當然,期間的一些摩擦和小插曲,是不可避免的。」
「這樣吧。」
維克托微微前傾身體。
與此同時,桌上的烏鴉飛到他的肩頭,抖動著羽毛,啄著自己的羽翼。
他的目光銳利而深邃,向艾麗卡詢問:
「那位雷瑟家主什麼時候回來?」
艾麗卡握緊了手中的水杯,開口回應:
「明天。」
維克托點了點頭。
雷瑟家主的影響力很大很大,在里維公爵眼中,他甚至可能左右奧伯利的選擇。
想到這裡,維克托眯起了眼睛。
在遊戲的劇情中,雷瑟家主並沒有太多的故事。
只是簡單提及了雷瑟家族的最終命運。
奧瑞麗安滅掉了雷瑟家族。
所以,雷瑟家主和皇帝之間,這種堪比『皇室秘聞』的劇情並未被玩家經歷過。
畢竟玩家又不可能隨意進入皇宮。
而現在……
維克托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薩菲蘿絲。
遊戲中,薩菲蘿絲的背景故事只是一個被雷瑟家族研究創造出來的人類最終兵器。
但具體操行這項研究的人是誰,劇情里並未有人提及。
正好借著雷瑟家主回到王都這個機會,說不定能夠探究明白。
而這時候,艾麗卡注意到維克托的目光轉向身後。
她的視線也隨之落在了薩菲蘿絲那神秘莫測的長袍上,輕輕抿了抿嘴,終於忍不住問道:
「那個……教授,她到底是……?」
維克托轉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艾麗卡,淡淡回應:
「她是赫妮的助教。」
「啊,原來是這樣。」
聽到這裡,艾麗卡似乎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緊張感漸漸消散。
原來,她只是赫妮的助教啊。
也的確,赫妮現在實在是太忙了。
每天都有她的課程不說,她還經常把自己空閒的時間拿出來安排課程。
有時候,艾麗卡甚至想要找赫妮聊聊天,都找不到什麼機會。
她的確需要一個助教來為她分擔一些事情。
但是……這個人當助教?
艾麗卡偷偷打量著披著長袍的薩菲蘿絲。
無論怎麼去看,都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那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而且,她的身上,可沒有半點法師的氣質。
「本來我是打算把赫妮直接叫來的。」
這時,維克托的聲音淡淡響起:
他望著躺在桌子上的一塊透明水晶,眯起眼睛,細細打量。
這枚水晶雖然透明,卻看起來很是暗淡。
維克托拿起它來,在手心裡打量著:
「但現在看來,她好像已經回去了。」
……
「辛苦了。」
對著門口的傭人簡單的打了招呼,赫妮便向著花園的方向走去。
深入花園,便看到了坐在雲朵上的科科特。
此時,她正坐在雲朵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雙手抱胸。
宛若女王一般,高傲的俯視著雲朵下面的兩條狗。
當赫妮走進她的視線後,她好像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奇怪一樣。
只是輕笑了一聲,對著赫妮打了一聲招呼。
「喲,赫妮。」
「回來的蠻早的嘛。」
赫妮第一時間並沒有回應科科特。
她的目光,正鎖定在那其中之一的白色小奶狗身上。
此時此刻,這隻肥嘟嘟的白色小奶狗,正被那赤色的威武獵犬踩在腳下。
而當她的目光上移,看到那獵犬身體上的頭顱時。
她不禁瞪大了雙眼,感到震驚。
三……三顆頭!?
可緊隨其後的,是身體裡,傳來了一道無比壓抑的情緒。
就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突然壓制住了一樣。
她很清楚,這並不是由她自身傳出來的情緒。
興許是看到了赫妮的反應,科科特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擺了擺手,隨意般的說道:
「快把這個煩人的小狗帶走吧。」
「這傢伙,一直在那惦記著我的雲,我醒了之後它也不想還給我,簡直煩死了。」
伴隨著科科特的話音落下,那隻赤色的三頭獵犬也收起了它那鋒利的爪子。
露出了它腳下那奄奄一息的白色小狗。
赫妮見狀,並未多做回應。
只是走上前去,將那已經昏迷的白色小狗撿起,放在手裡。
緊接著,她又對科科特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我會好好處理它的。」
做完這些事後,她便帶著小奶狗離開了花園。
而科科特則是望著赫妮的背影,微微思考了起來。
赫妮的突然回來,也讓科科特證實了一些事情。
這小奶狗惡魔的出現,應該真的與赫妮有關。
只是……
「她為什麼要讓那個惡魔和我做交易?」
很顯然,跟惡魔做交易,被坑的人只可能是與惡魔做交易的人。
哪怕她是精靈,在這一點上,也絕不例外。
但就是這一點,才讓科科特感到非常奇怪。
她不禁沉思起來。
赫妮會害她嗎?
不會。
自然精靈能夠感覺到他人傳來的情緒是否帶著惡意。
從赫妮的身上,她並沒有感到半點惡意。
何況,赫妮沒有理由,更是沒有動機來害她。
如果赫妮真的是奔著害她而來,那麼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它會直接對赫妮降下懲罰。
「真是奇怪……」
……
直到赫妮徹底離開了花園的範圍,心底這才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
「真是可怕……那個三頭犬。」
赫妮點了點頭。
連鱷魚先生也在它的壓迫感中不敢出來說一句話,那頭三頭犬明顯不對勁。
將惡魔的特質都能夠完全壓制下來,看樣子,普基似乎沒有半點反抗。
而這條小奶狗,此刻也已經暈厥了過去。
若不是感覺到普基的昏迷,赫妮也不會這麼早就趕回來。
而這時候,赫妮的聲音平淡響起:
「看來,普基並沒有像我對它說的那樣做。」
雖然不知道那三頭犬是從何而來。
但如果普基沒有讓科科特生氣的話,科科特絕對不會隨便去攻擊它的。
她就把普基平舉到臉前,伸出另一隻手,戳了戳普基那肥嘟嘟的小屁股。
「原本我是想讓你和科科特前輩打好關係的,畢竟你也算是被她吸引而來。」
與惡魔同樣特質的人,會與惡魔相性貼合。
若是運用合理,惡魔也可以成為強大的助力。
就像萊特頓那樣。
「但看起來,你並不想和我們成為同伴。」
與此同時,萊特頓出現在了赫妮的肩膀上。
它張大嘴巴,打了一個深深的哈欠。
「我就知道。」
克萊文納家的待遇明明那麼好,結果這條懶狗居然還不領情。
這懶狗到底怎麼想的?
「那現在怎麼辦?」
赫妮的目光盯著昏迷的普基,平靜的說道:
「我們不能給教授添麻煩。」
話音落下,赫妮那瑩黃色的眼瞳逐漸豎立起來。
宛若狐狸一般,散發出凌厲的危險氣息:
「所以,就讓我用盡你最後的價值吧。」
「普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