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妮?真的是你呀!」
「你怎麼在這?」
艾麗卡很驚喜,沒想到自己來學院後山,竟然還能夠遇到熟人。
不過,她也有些好奇赫妮來這無人的山頂做什麼。
赫妮見到了艾麗卡,先前冷漠的氣勢瞬間消失了大半,眼神有些躲閃,回起話來也有些支支吾吾的。
「沒,沒什麼......我就是來這裡散步而已。」
艾麗卡不知道赫妮被開除的事情,赫妮也不打算告訴她,她不想讓對方擔心。
不過艾麗卡的出現倒是也讓她感到有些驚奇,問道:
「你怎麼也在這裡?」
「怎麼一直都沒來學院?」
艾麗卡聽到赫妮的問題,突然氣鼓鼓地解釋道:
「父親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回來的時候,給我關了好幾天的禁閉。」
「昨天更過分了,莫名其妙決定給我請了好幾個私教。」
實際上里維公爵還警告艾麗卡讓她少跟維克托接觸,也正因為如此,艾麗卡才從里維公爵那裡得知到維克托回來了。
在皇室的宣判下,兩人全都無罪。
但這些事她可不能告訴赫妮。
於是,艾麗卡心情有些不好的踢了一腳山頂的石子,石子咕嚕咕嚕滾下了山崖,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趁著父親不在家的時候偷偷跑了出來,就是想來學校看看維克托教授在不在。」
艾麗卡準備從後山偷偷溜進學院的,沒想到遇到了赫妮。
聽到維克托的名字,赫妮心裡一顫。
她想起了那位德文教授說過的話。
『維克托教授,很有可能死在了火山。』
赫妮心裡這樣想著,卻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艾麗卡。
艾麗卡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她準備隱瞞下來。
看著艾麗卡不斷呼吸著山頂的新鮮空氣,赫妮平靜地說道:
「維克托教授一直都沒有回來,最近幾天都是我在幫忙代課。」
聽到這句話,艾麗卡頓時有些失落。
她很想從維克托那裡知道那天在火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結果自己好不容易偷偷跑出來,維克托居然沒有來上班。
無奈,艾麗卡只能接受現實。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要是父親知道我偷偷跑出來,肯定又要把我看死在家裡不讓我出門了。」
赫妮剛想說些什麼,卻見艾麗卡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明天還會來一次,如果維克托教授回來了,記得告訴我。」
赫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她看到艾麗卡很高興,眼神里充滿著期待,又急忙的轉頭離開了。
『真好啊,她……』
赫妮的眼神里充滿了羨慕。
她羨慕艾麗卡。
她有著顯赫的家世,驚人的天賦,以及完美的容貌。
她可以無憂無慮,對生活充滿著期待。
而自己呢。
整天提心弔膽,渡過著毫無希望的每一天。
好像真的如同那個教授說的一樣。
『垃圾,只配待在垃圾堆里。』
恍惚之間,她再次看向艾麗卡遠去的方向,卻再也看不到對方耀眼的背影。
赫妮搖了搖頭,像是為自己的悲慘苦笑出了聲。
明天麼。
也好。
她可以不用再期待未來了。
一切的一切,包括她自己。
都會在明天劃上句號。
「繼續吧。」
........
一團熾熱火焰從德文教授的腳底突然燃燒起來,瞬間劇烈的灼燒感將竄過了他的腳掌,把他燙醒了過來。
德文教授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儘是灼燒的疼痛。
「啊!」
他瞬間清醒過來,疼痛感讓他尖叫出了聲音。
再然後,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被綁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懸掛在天花板上。
火焰散去,讓德文教授的視線寬敞了許多。
他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坐在椅子上,一副冷漠模樣的維克托。
瞬間,德文的雙眼攀上了恐懼的色彩。
「維克托!你到底想做什麼?」
「為了一個助教你就要殺了我?你瘋了嗎!」
「你真的想與我雷瑟家結仇嗎!」
維克托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他,淡淡問道:
「我們沒結過仇嗎?」
德文的聲音一滯,忙地說道:「沒.....之前沒有,相信我維克托,我們之間沒有仇恨的。」
「那麼,明知道赫妮是我的人,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德文瞪大了眼睛。
「你……已經都知道了?」
「不是的!相信我,維克托,我一開始只是看你不爽,可我沒有想遷怒那個……赫什麼……」
轟!
像是一頭猛虎一般的火球撲面而來,擊中在德文身後的牆壁上。
德文被嚇得渾身顫抖,連忙說道:
「赫妮!我想起來了!是赫妮!那個小丫頭很可愛,對!」
「我很嫉妒!我嫉妒她身為一個助教竟然能夠教學一班,你知道嗎?在你走後,有很多教授都很眼紅那節課,帶領一班的講師會有很高的待遇和名聲。」
維克托眼中毫無感情地看著他。
「只因為嫉妒嗎?」
「真是醜陋。」
「對啊!對啊!我醜陋,我很醜陋!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求求你,維克托,放了我,我們之間沒有仇恨的!」
德文像是屠宰場裡努力掙扎的肥豬,滑稽的樣子讓誰見了都只會覺得好笑。
他像是承諾著什麼一樣,一直說著:
「我會道歉的!我會給那個小姑娘道歉的!」
「我還能給她很多補償!我可以讓他獲得爵位頭銜!一位年輕的女男爵,怎麼樣?我們雷瑟家有這樣的能力!」
「相信我,維克托,你放了我,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調節的深仇大恨……對吧?」
德文丑陋的臉上露出了十分期待的表情。
維克托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一開始,說了什麼?」
德文一愣,顫顫巍巍地試探說道:
「為了一個助教殺了我,你瘋了嗎?」
維克托讚賞地點了點頭。
「記性不錯,第二句呢?」
「……你真的要與我們雷瑟家結仇麼?」
德文不算傻,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
這一刻,他徹底放棄了自己的身份,瘋狂地對著維克托苦苦哀求。
「別!維克托!那只是我一時之間沖昏了頭!」
維克托站起身來,風衣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你看我不爽,是因為你了解我。」
「既然你了解我,你就應該時刻記住,維克托·克萊文納,是一個怎樣的人。」
德文全身都開始顫抖,他開始害怕了。
瘋子!維克托,他就是一個瘋子!
「維克托!不要……不要……」
轟!
殺豬一般的叫聲猛地從德文的口中爆出,伴隨著慘叫聲還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盡數碎裂,疼痛萬分。
自己還存有意識,是因為維克托給他的意識里上了數道魔法枷鎖,讓他疼痛不難也不會昏迷。
「你說我們之間沒有結仇,這不要緊。」
維克托突然笑了,笑的很燦爛。
他貼在德文的耳邊,聲音很輕,宛若惡魔的低語。
「現在,我們結仇了。」
「殺了我!維克托!殺了我!」
德文痛不欲生,他寧願現在立刻死去,也不願意在這樣疼痛羞辱之下清醒著。
可現在,他連自殺都已經做不到了。
「或許會有人會取走你的命,但那個人不是我。」
維克托用白手絹狠狠地擦了擦手,明明沒有碰到對方一下,卻還是感到自己手被弄髒了許多。
擦完後,手絹丟在了德文的臉上,蓋住了那張鼻涕橫流的臉。
解除了德文的枷鎖,他瞬間昏迷了過去。
現在,世界安靜了。
維克托眯著眼睛,離開了法師塔。
伴隨著一道傳送魔法,維克托出現在學院外,看著外面幾乎就要黑下來的天空,深呼吸了一口氣。
周圍的魔法元素顯得有些紊亂。
這時候,維嘉聲音在維克托耳邊響起。
「學院下面,有人故意藏了一道法陣。」
「或許是惡魔乾的。」
維克托絲毫不驚訝,於是維嘉不再多說。
它知道維克托會處理好一切,張了張鳥喙,詢問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那個丫頭真的被惡魔侵蝕了意識,你會怎麼做?」
維克托思考了兩秒,然後回答道:
「赫妮是個很聰明的助教,有她替我工作,我很放心。」
「她是個軟弱的小鬼,但是她不應該再繼續可憐下去了。」
維嘉站在維克托的肩膀上,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我喜歡你這個說法。」
……
夜色就像是帷幕一般,匆匆落下,無數顆細小卻又明亮的寶石也爬上了夜幕。
等到艾麗卡回到宅園門口的時候,屋裡已經燈火通明。
她心裡一咯噔,她那親愛的老父親不會已經回來了吧。
「不怕不怕,只要我努力撒撒嬌,父親一定會原諒我的。」
艾麗卡深呼吸了一口氣,剛準備進入庭院。
結果大門突然開了。
她的父親,里維公爵,送著一個紫色頭髮的漂亮女人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些笑容,彬彬有禮。
「嗯嗯???」
艾麗卡有些發懵。
她爹都已經六十歲的人了,這是從哪裡認識的一個陌生女人?
打算煥發第二春了?
艾麗卡鼓起了嘴,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可不像自己無緣無故多出來個後媽。
艾麗卡剛衝上去,結果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還望里維公爵多多留意那些『髒東西』。」
「我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凱芙拉小姐。我會動用自己一切能夠動用的資源進行排查。」
艾麗卡有些懵逼,突然站在了原地。
看起來,情況和她想得,有些不太一樣?
不過她的貿然衝出已經吸引了兩個人的目光。
里維公爵看向了艾麗卡,挑了挑眉,有些皮笑肉不笑地介紹道:
「凱芙拉小姐,這位是我的小女艾麗卡,您應該是第一次見吧。」
凱芙拉看著艾麗卡,漂亮的眉毛一挑,眯起了媚眼。
「嗯,確實是第一次見,不過.....」
她嘴角上揚,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艾麗卡的面前。
速度之快,讓艾麗卡捕捉不到一點幻影。
「漂亮的小姑娘,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天,都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