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在場的許多人都感到極為震驚,
維克托·克萊文納,
不就是近期突破三階的克萊文納家族家主,被譽為最年輕的法師天才嗎?
據說有不少王都貴族都打算請這位天才法師上門,想要和維克托結交。
想不到,格溫的未婚夫,居然就是那個天才法師。
然而,他與格溫年齡相差五歲,這使得聽者不禁感到些許詫異和疑惑。
尤其是那些心懷正義的騎士,在聽到這番話時更是感到憤慨。
若不是那位天才法師維克托的風頭正盛,他們害怕自己打不過對方。
說什麼都要對其調查一番。
這維克托,不會是一個喜歡未成年的變態吧?
而格溫也因此得知,
在自己加入皇家騎士團,工作繁忙的這段期間。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位未婚夫,
已經成為了整個帝國最天才的三階法師。
那個時候,年輕的格溫甚至對她這位未婚夫感到了些許的崇拜。
然而不久後,
維克托的名聲開始急劇下降。
或許是他成為最年輕的三階法師後,自負心態急劇膨脹。
他絲毫不給面子地拒絕了無數家族的邀請,但有接受其中一位伯爵的邀約。
然而,就在當天晚上的宴會上。
並非常『不小心』的嚴重傷害了那位伯爵的一個兒子,使其殘疾,終生只能臥床。
理由是,這個伯爵在請他去宅邸的時候,在宴會上,沒有請他坐在主位上。
這種荒謬的理由讓眾人啞口無言,大多數人認為維克托是年輕氣盛,故意挑刺,
他甚至在伯爵家中當著所有人的面警告伯爵,
「如果你敢報復,我不介意再次炸毀你的家。」
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使那位伯爵氣得當場吐血,可最終又真的沒有敢採取報復行動。
畢竟,別看維克托只是一位子爵,
但他那位去世的父親畢竟是皇帝的摯友。
克萊文納家族更是有一個布萊斯頓作為領地。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無數貴族望塵莫及。
大不了,他直接跑回布萊斯頓,皇帝也不可能因為這一件事情就收回對方的領地。
尤其是,他還是帝國歷史上最年輕的三階法師。
有句話說的好,不氣盛叫年輕人嗎?
最終,那位伯爵只能有苦說不出,
而維克托的名聲也因此在貴族圈內跌至谷底。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一個貴族願意向克萊文納提出結交的意圖,
沒有人願意和這樣的一個瘋子結交,哪怕他是一個天才。
可其天賦未充分成熟之前,他仍只是一位三階法師,而不是四階法師。
沒有人能求維克托幫什麼忙,維克托也不願意和這些貴族有所交往,
隨著時間的推移,維克托的名聲愈發糟糕,
當他在街上遇到幾位貴族少爺時,便無緣無故宣稱他們冒犯了他,
轉而用魔法將他們打得頭破血流,直至暈厥。
路人碰到了他,沒有對著他這位克萊文納家的家主問好,都會被他送到布萊斯頓去挖煤,
就連路邊啃骨頭的野狗他都不會放過,因為自己的不滿而踹上一腳。
好像成為了三階法師,讓維克托徹底釋放了自己邪惡的天性,變得囂張而乖戾。
由於這一系列的行為,維克托已經喪失了所有貴族與平民的好感,
以至於無人敢與他接觸。
連居民們在聽到克萊文納出行的時候,都會像是躲避瘟神一樣,趕快回到家中,
商販雖然不能關門,但至少也會裝出店內無人的景象。
甚至在夜晚,不少居民用他的名字來嚇阻嬰兒啼哭。
僅僅不到一年時間,他就在王都得到了人厭狗嫌的稱號。
而自古壞事傳千里,維克托愈來愈差的風評,傳遍了整個王都。
自然,連格溫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自從上次事件後,眾人皆知格溫與維克托間的未婚夫妻關係,
這導致許多不知情者開始對格溫敬而遠之。
好在,由於有正義之心的存在,格溫在騎士團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那些騎士團的成員甚至告訴她,維克托在街上打的那些人,正是曾在騎士團騷擾過她的那些貴族公子。
而且經過他們的調查發現,
那位在伯爵家中被維克托用魔法炸成殘疾的小兒子,也正是曾直接向格溫求婚的貴族。
因此,他們推測維克托的行為可能是為了格溫。
聽到這些消息,格溫也由此產生了疑惑。
她覺得,維克托不應該是那種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大發雷霆,甚至傷害別人的人。
因此,格溫在騎士團里特意請了一天假,決定親自去維克托在王都的家探個究竟。
克萊文納在王都的宅邸很大,她第一次來,
沿著那條冷清且空曠的街道,她遠遠地就能望見克萊文納的莊嚴家宅。
宅邸周圍並無護衛看守,只有幾名傭人在門口嚴肅地站崗。
就連兩個傭人都是滿臉嚴肅,神經緊繃。
生怕被誰家的人過來在門口扔上兩個雞蛋一樣。
格溫身騎白馬,來到了克萊文納宅邸的門口下了馬,
很有禮貌地對著傭人開口,提出了自己想要求見維克托的想法。
「我是格溫·德林,是維克托的未婚妻。」
「我想見一見他。」
這番話讓守門的傭人們震驚不已,
她們也聽說過格溫的大名——畢竟她是王都中有名的騎士。
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她們的家主維克托,導致格溫也出了名。
不過按照慣例,哪怕她是維克托的未婚妻,這些傭人們也得先去通知維克托才行,
她們可不想因為一些小錯誤,就被自家這位喜怒無常的家主送到布萊斯頓挖煤。
格溫理解她們的苦衷,所以耐心地在門口等待。
原本以為會有傭人來邀請她進入宅邸,但片刻之後,卻是維克托親自出門迎接。
「你怎麼來了。」
格溫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皺著眉頭,臉上似乎滿是不悅的維克托。
他還是和從前相比沒有什麼變化,依然身穿黑色風衣,雙手插兜,滿臉都是冷漠與平靜。
格溫承認,她對維克托的幻想,從未改變,
甚至在兩人這次獨自接觸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加深刻。
他,會與她成為家人……
但這次前來本就是為了詢問一些問題,她斟酌了幾分,嚴肅地開口說道:
「外面傳的那些事……說你炸了伯爵的家,打傷了他的兒子,還在街上打了其他貴族的孩子,是真的麼。」
沒事的格溫。
你擁有正義之心,有辨別真偽的能力。
維克托在你面前,無法撒謊。
正因為如此,格溫才會主動來尋求真相。
但,伴隨著她的問題問出,維克托冰冷的回應也緩緩響起:
「是真的。」
「和你有什麼關係麼。」
是實話。
格溫沒有在意維克托後面的那句話,而是在維克托承認之後,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至少,他沒有對她說謊,
她不喜歡說謊的人。
但,維克托的行為很過分,
哪怕真的是為了她,她也應該勸說維克托幾句,告誡他不要再這樣做。
所以,當她又為了求證而詢問出,
「是為了我嗎?」
這句話讓面前的維克托沉默許久。
隨後,在格溫滿懷期待的目光中,
維克托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是他們犯了錯事。」
他並沒有直接回應格溫的問題,但這句話也被格溫視為『真話』。
於是,格溫不可思議地注視著維克托,
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雙唇輕啟,繼續道出更為極端的言論,
「他們的愚蠢令我感到厭煩,甚至是噁心。」
「如果可以,哪怕殺了他們,我也不會感到任何的不妥。」
每一個字都是沉重的實話,讓格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從小接受的騎士教育一直都在告訴她勸人向善,秉持正義,剷除邪惡。
然而,她從維克托口中聽到的,卻是幾乎徹底顛覆她價值觀的話語,
格溫難以置信,這些話竟是眼前這個人能說出的。
不對,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維克托。
就像莉雅一直告訴她的那樣。
維克托,一直都是一個壞人。
她身體顫抖著,在維克托的故意引導之下,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到底拿這些人當做了什麼……」
聽到這話,維克托終於笑了。
他的笑聲輕飄飄的,帶著一種隨意的輕蔑,
就好像,平等的看不起這世界上的任何人。
「形如塵埃,也微不足道。」
所以,你還會愛上這樣的我嗎?
他注視著已經低下頭、無法看清表情的格溫。
維克托知道,他所說的話句句都是實話,
甚至,如果格溫再堅定一些地向他詢問,一切到底是不是為了她。
她一定會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但她沒有。
因為格溫不知道,哪怕是實話,也會有謊言包裹的可能。
維克托的確沒有說謊,可格溫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句句精心,由實話編制出的謊言。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已無路可退,
所以,就這樣開始厭惡我吧。
「……不。」
「我不會接受這樣的回答。」
維克托略顯驚訝,注視著格溫,
觀察著她重新抬起頭來,眼神堅定,神情堅決,純粹而堅強。
「我是騎士。」
「哪怕你我的道路截然不同。」
哪怕結局已經註定,
哪怕我已經對你感到厭惡。
「我亦會遵守這場婚約。」
「除了你,我誰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