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漆黑如墨,漫天繁星在黑暗中閃爍瑩瑩,
宛如無數眼眸在眨眼注視著這片神秘之地,凝視著那個電路與高塔不斷閃爍的國度。
高聳的塔樓散發出的光芒覆蓋了整個鋼鐵國度,純粹的光輝勾勒出高樓大廈的輪廓,
同時,也灑落在來往穿梭的機械飛碟上。
造型前衛的彎折大樓充斥著電光,可大廈高樓之內,卻無一個人影。
這裡,就是超脫於塵世之外的天界。
實際上,天界並沒有人們想像當中的那樣的華美宮殿,也沒有什麼能夠頂起天空撐離地面的巨柱,
更沒有那清澈悠長、優美神聖的天河與花園,甚至連長著翅膀的天使的影子也看不到一個。
這裡,只有鋼鐵的巨獸無意識地在城市間穿梭,
還有密集的電路與燈泡不斷閃爍,讓整個城市顯得空靈非凡。
而如今,這座科技天國正面臨著極為恐怖的摧殘。
漫天的湛藍法陣在高空上堆疊,錯綜複雜到幾乎遮蔽了數十米範圍內的城市道路,
魔法的紋路穿透了每一座高樓,透過了每一艘往來的無人飛碟。
魔力似乎從未被這些實體影響到一般,依舊照常釋放著渾厚魔力,
陣式邊緣的空間裂口不停釋放著猛烈的魔力雷射,眾多光芒交織在一起,
在前後錯落中橫掃著一片又一片的科技高樓,擊穿了層層電路與能源。
整座城市到處都是藍色的電火花,高塔變為廢墟,電線斷裂,
烈火從鋼鐵之下頑強地攀出,將一座座科技大樓焚燒殆盡,引發陣陣爆炸。
如今,連那座散發著覆蓋整座城市光芒的燈塔也已經斷裂,
玻璃與合金質體墜入大地,沒入火焰之中。
赤色淹沒了這座科技國度,恍若此刻,整座城市才是真正的冥界煉獄。
與此同時,維克托從容地穿越大地,任由天空之上的扭曲法陣在地面上狂轟濫炸,
而他雙手插兜,平緩地行走在火光與兩側不斷爆破的光芒當中,盡顯優雅。
在維克托的身後,一具身著鎧甲,滿身蠻橫肌肉的健壯男子渾身癱軟。
四肢折斷,雙眸黯淡無神,宛如一隻無力的老狗悲慘地死在路邊,無人理睬。
下一秒,兩側的爆炸突然爆發,塵埃與碎石飛揚,高樓轟然坍塌,徹底將阿瑞斯埋葬。
而在維克托的最前方,通向一座電光流淌、燈光密集的高聳宮殿。
宙斯左手持盾,右手握著宛如雷電遊走的長槍,佇立在宮殿內的王座前。
他望著遠方,目光透過火光,注視著隨意穿行的維克托,眼中布滿赤紅的血絲。
「人類……」
「你,到底是如何出現的。」
眾神對面前的人類並不陌生,
當初在他進入地獄之門的時刻,眾神甚至嘲笑過這個人類的自不量力。
但不料,沒過多久,地獄就被這個人類給速通了。
此事一出,迅速引起了整個天界僅有的幾位神明人心惶惶。
畢竟,他們天界談論起綜合實力來,和冥界也差不了多少。
這個人類若能如此輕鬆地闖過冥界,到了他們天界這邊,豈不是也能輕而易舉地突破他們的天國?
雖然其他神明都感到驚恐和擔憂,但唯有宙斯顯得不以為意。
畢竟天界與冥界的本質大異。
先不說那個人類能否找到天界的位置,
即便找到了,他們天界的眾神都正處於全盛時期,
尤其是他,
跟那個被封印的兄弟冥王可不是一個量級的水平。
再不濟,他還可以去雲海那裡求助波塞冬。
兩大神王還拿不下他一個人類?
宙斯可不會像哈迪斯那樣去講公平公正,把自己冥界的力量分開一個接著一個上去送。
要打,就要打群毆。
指他們整個天界群毆維克托那一個人類。
然而,幾乎過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維克托仍然未有任何動靜。
這期間,不少天神都逐漸放下心來,
他們認為這個人類或許因為四處碰壁而放棄了尋找天國的念頭,
又或許,維克托也只敢捏一捏哈迪斯這樣的一顆軟柿子。
面對他們這些天界的高傲神明,這個人類,也就只敢說說而已。
直到一天前,
和往常一樣平靜的天界,突然出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跡象。
原本他們的天神們還在過著一成不變、枯燥無味的生活,期待著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破敗的天界時。
噩夢來臨了,
不知何時,精心設計的法陣已經埋設在了整個天界之城的各個角落,正等待著神明們放鬆警覺時激活。
天空之上的星辰巧妙地融入了法陣之中,成為了引導魔力的樞紐,
而被魔法轟擊得破碎的大地也覆蓋上了一層法陣,連建築也被法陣所掩蓋。
每一道陣式都散發著無盡的魔力,線條中綻放出的光芒絢麗奪目,甚至讓昏沉的黑暗天空都變得明亮起來。
可見,這些魔法的威力非同小可。
就在眾神尚未反應過來之前,
正在和戰神阿瑞斯一起洗澡玩水的愛神被魔力光芒直接穿透了身軀,其餘部分也因為魔力的流動和膨脹而完全崩潰。
她的靈魂隨風飄散,不知需要多久才能重新復活。
好在,只要這個世界還允許情愛存在,愛神便仍有復活的機會。
但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界災難,卻讓眾神感到萬分震驚,
甚至因為心愛的女神死去,讓阿瑞斯感到內心的崩潰。
一開始,沒人清楚,整個天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這個男人出現了。
如今,這段回憶在宙斯的腦海里畫上了句點。
他凝視著面前,那個造成天界一切毀滅的罪魁禍首——維克托。
此時的他,仿佛將天界之城的毀滅視為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他自身更像是一位身居其中的藝術家,優雅而神秘,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但宙斯無法理解,
這個人類,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僅僅一夜之間,整個天界,就成了他施法的舞台?
而他又是通過什麼手段潛入天界的,為何當初自己一點也未察覺?
哐當——
突然響起的金屬碰撞聲,吸引了宙斯的目光。
他看到了一個金色的頭冠,從不知何時已經到達宮殿前的維克托手中掉落,
砸在地板上,滾了幾圈,靜靜躺下。
頭冠在烈火中燃燒,但它卻沒有留下任何被焚燒的痕跡。
這時,宙斯才真正看清了這枚頭冠的樣式,
他瞪大了雙眼,猛地向後退了兩步,
「哈迪斯的……隱身頭盔!?」
難怪,他無法察覺到維克托的出現,難怪在整個天界當中他都未能發現維克托的蹤跡。
哈迪斯當初就是依靠這頂頭盔,在他和其餘天神面前,強行擄走了泊爾塞福涅。
當然,哈迪斯本身的戰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如果他本身實力就弱的話,即便有頭盔也無法獨戰十二位天神。
但這頂頭盔的確擁有著連天神都無法破解的隱匿能力。
在原本的遊戲線中,要得到哈迪斯的隱身頭盔這件神器,
玩家需要連續戰勝哈迪斯十次,解除了哈迪斯的封印之後才能獲得。
但在現實中的維克托沒有玩家面板,這個世界也不再是單純的遊戲世界。
所以,當維克托戰勝了哈迪斯一次,並宣布要登上天界時,
哈迪斯便直接將自己的隱身頭盔交給了維克托。
畢竟,比起自己的封印,哈迪斯更願意看到維克托前往天界,給那個他深感厭惡的兄弟一個深刻的教訓。
維克托也確實做到了。
在一年前,維克托就已經登上了天界。
在原遊戲線中,玩家想要登上天界的方法,與成神的途徑類似,
需要殺死一個真正的天界神明。
天界神明死後,它的靈魂將會返回天界,而玩家便可以通過飛行等手段跟著靈魂一起前行。
至於登上天界,在玩家一周目的時候是做不到的,
必須在一周目劇情結束,女皇戰勝眾神後,依靠眾神遺留的氣息才能升入天界。
到那時,玩家可在天界重新挑戰這些復活的神明,
而同樣的, 如今的維克托不是玩家,也就不需要去遵循玩家需要經歷的劇情。
他要做的,就是找出一個天界神,之後把他殺了,
隨後跟隨他的靈魂進入天界。
至於那個死掉的天界神是誰。
「那就要感謝你的好兒子赫爾墨斯了,宙斯。」
維克托語氣淡然,直接提及兩位神明的名字。
宙斯聽後瞳孔驟縮,手中緊握雷電長矛不禁微微顫抖,滿臉震驚和不可置信,
「赫爾墨斯的計劃……失敗了?」
他自然明白赫爾墨斯留在人間的重要性。
赫爾墨斯作為眾神的使者,是唯一能夠將天神們引回人間的存在。
而現在,赫爾墨斯已經死了。
別管他什麼時候能復活,死掉的赫爾墨斯可沒有機會再次回到人間。
這意味著他們失去了離開天界的機會。
意識到這一點,宙斯瞬間瞪大眼睛,
眼中血絲密布,周身被雷電緊緊包圍,肌肉隆起,怒火中燒,
他身上的氣勢如潮水般磅礴,電弧穿梭搖曳,令周圍空氣變得焦灼無比,
他怒視眼前的人類,咆哮道:
「是你,毀了我們千年的努力!」
話音未落,手中的雷霆長槍便吸引了一道穿透宮殿穹頂的瑩黃色雷霆。
同時,整座宮殿周圍的電線和鋼鐵結構爆發出猛烈的電光,
仿佛所有支撐天界城的電力都被宙斯調動起來,
雷霆澎湃,氣氛暴戾。
這些電光仿佛化作無數蠕動的長蛇,從四面八方伸展試圖攻擊維克托。
第二周目的宙斯,顯然比第一周目更為強大,
因為這裡是天界,正是宙斯的地盤。
這裡的一切力量都可以被宙斯所調用和轉化,
可是,
維克托深知自己已不是遊戲中的玩家,也不必完全按照玩家的戰鬥方式行事。
因此,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觀察宙斯積攢力量,任由漫天的神雷轟鳴怒吼。
直到天空之上的瑩黃色雷霆迅猛地聚集,很快就形成了一道由純粹的雷霆之力構成的深淵浪潮。
但這些力量並沒有向著宙斯涌去,反而似乎被某種神秘力量隔絕,盤旋在宙斯的頭頂。
不久,在他頭頂之上,
一個毫無色彩,只有微微朦朧輪廓的法陣突然激活,顯露出了其遼闊龐大的形體。
那些雷電便這樣附著在了法陣之上,環繞著法陣的紋路,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電光。
未感受到熟悉的力量湧入體內,反而漂浮在天空之上。
宙斯的目光猛然一凝,變得嚴肅而詫異,眼中還閃爍著幾分危機感。
「什麼?又是法陣!?」
「到底是什麼時候……」
他震驚的話語尚未完全落下,維克托那淡漠的聲音卻已經響起:
「宙斯。」
「你真以為,我對你的天界一無所知嗎?」
聽到這話,宙斯一愣,轉頭瞪向維克托。
誰也不知道進入長草期的玩家會有多麼無聊。
天界,作為只有完成二周目劇情的玩家才能進入的地圖,其所有設定都已被玩家徹底探索。
尤其是這裡,充滿未來感的科技設計,
更是吸引了無數玩家深入研究,試圖在這座天界之城內找到隱藏的彩蛋。
畢竟能打到天界的玩家全都打到了二周目,原本的劇情已經做完,幾乎沒什麼事情做了。
直到後來,儘管玩家們挖掘得很深,但也未能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只能認為這是遊戲策劃意圖創造一個與主世界畫風迥異的天界來衝擊玩家的視覺。
然而,其中有人確實發現了不少有趣的東西。
設定上,整個天界的建築都依靠宙斯體內的『電力』來運行。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一周目的宙斯遠沒有二周目的他強大。
不過玩家並沒有通過這等設定,找到能限制宙斯的有效手段,
畢竟一旦登上天界,他們就必須與天神交手,玩家根本無法準備充分。
可還是那句話,維克托不是玩家,不需要遵守玩家的那些規矩。
「我在你的地盤,潛伏了整整一年。」
「這一年裡,你卻完全沒有發現我的蹤跡。」
維克托緩緩開口,話語中透露著冷漠與自信,甚至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
到了他這個級別,身體素質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
即使不吃不喝,僅憑呼吸,也能維持生命一個月以上。
何況,作為一名法師,他還擁有自己的空間魔法。
於是這一年時間裡,維克托就一直待在這天界。
通過對此處地圖的熟悉,將整個地圖都刻畫在了他的法陣當中。
他一直在等待這樣一個機會,
等待宙斯釋放力量,從而激活整個天界。
此時,越來越多的雷霆從四周坍塌破碎的建築中鑽出,蒼穹之中的電流也迅速墜落,
千絲萬縷的雷霆光紋沿著屏障攀爬而上,很快便匯聚成一股巨大的旋渦。
依靠這份電力,維克托接連激活了越來越多的魔力法陣,
每一個法陣相互套合、連結,綻放出刺目的光芒。
嗡嗡嗡——
魔力引動的光芒與共鳴愈發強烈,整座天界之城在眨眼之間被光芒淹沒,
與此同時,破碎的建築和大地也不斷顫抖,劇烈搖晃。
它們全都是依靠宙斯的力量被激活。
看到這一幕,宙斯面色蒼白,神情漸變惶恐,
他聲音顫抖地,質問維克托,
「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是神王,告訴我你的目的!」
「我們可以合作!」
說到這裡,宙斯因體內湧現的強烈恐懼而破音,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
畢竟原本可以使用雷電進行反抗的宙斯,突然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力量的控制。
甚至自己的這份力量還被別人盜走,成為了用來對付他的利器。
這種感覺,就好比一個成年人手裡的槍,被一個孩子奪走,並對準了他一樣。
眼看著宙斯愈加恐慌,甚至忘了反抗,維克托更是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本以為,你們這些神明,總會有些與人類不同的地方。」
「但我看到的,只有你們的傲慢,甚至超過了人類。」
「哪怕是臨死,你也放不下神王的高傲身段。」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變得冷漠,無情的目光仿佛在凝視一個即將死去的人。
「和我想的一樣,你們從不是什麼高貴的神。」
「只是一些僥倖獲得永恆力量的——」
「人。」
下一秒,大量的雷霆似乎受到召喚,從宙斯頭頂上擴散開來,向著城市四周的法陣涌去,
一個接一個的法陣被電光激活,法陣開始旋轉扭曲,紋路連接緊密,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磅礴魔力,
一瞬間,整座天界猶如被能夠壓碎一切的海洋吞沒,光輝照亮了布滿繁星的夜空,
而原本因雷電抽離而崩毀的建築因承受不住的壓力再次坍塌,
連宙斯所在的宮殿也開始劇烈顫抖。
眼看周圍天界到處都是穿梭流淌的魔力,到處都是迴旋躁動的法陣,維克托嘴角上揚,淡淡說道:
「感謝你的這份力量。」
「為我完成了這場,最終的謝幕。」
【超位魔法:千宙一哀·強奪聖界的熒感之怒】
剎那之間,無數陣式突然全部停止運作,
而那成千上萬的電弧也愈發膨脹,如同破碎的星辰四散。
數以萬計的陣式散發出重重疊影,宛若形成一根貫穿蒼穹的避雷尖針。
下一秒,一道轟鳴的雷霆從璀璨的星海中傾瀉而下,
宛如覆蓋世界的瀑布,如墜地的巨龍般,兇猛地點燃了空氣,向天界猛烈轟擊。
暴戾的電弧點燃了四周的空氣,帶著炙熱溫度和酥麻觸感一起撲向大地,
就連聲音也在震雷的巨響中被完全擊碎,只剩下從高空傳來的絕對死寂。
與此同時,磅礴的雷霆巨浪衝散了天界所有建築,同樣擊毀了整個宮殿,
雷霆甚至突破了維克托原本設下的隱形屏障,
暴怒的電光直接席捲過宙斯,無情地覆蓋了他的全身,穿透了他的每一寸肉體。
……
天界,自然而然地被毀滅了。
由於這是由宙斯的力量創造的世界,最終也由宙斯的力量毀滅,非常合理。
只是未來,宙斯是否會復活,這個天界是否會因為他的力量而再次復原,
這些就都和維克托沒有什麼關係了。
而在天界被毀之後,
整片島嶼就像是被一把野火燒盡的草原,不留一根高樓,不存一面牆壁,
大地表面赤裸裸的,連地皮也被翻了個底。
天界的地面下層與周圍世界的屏障,更是裸露出了類似電子元件的紋理與構造。
空中的電弧仍在閃爍,發出刺耳且耀眼的「刺啦刺啦」聲。
就好像精心掩蓋的表面消散,露出了內部最深處的破敗一般。
維克托皺眉,便打算離開這裡。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時,
他的目光瞥見遠處一個完好無損的宮殿。
那座宮殿與周圍的科技世界顯得格格不入,就像是用黃土和泥巴捏造的灶台城堡,簡樸無華,毫無威嚴。
如果不是因為周圍的建築已被徹底摧毀,這座微小的宮殿幾乎不可能被察覺,
不過在原遊戲劇情中,玩家也發現了這個地方,
這裡是十二主神之一,【爐灶與家庭女神】——赫斯提亞的居住宮殿,
也是在第一周目中,唯一未曾出現過的那位女神。
難以想像,在那種威力的魔法之下,這座城堡竟未被毀。
於是,他沿著周圍破損的路徑直接向宮殿走去。
而當他一踏入宮殿的那一瞬間,
維克托感到身體一陣輕盈,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剛一落地,踩踏在堅硬的瓷磚地板上,
周圍,擺放著各種現代化的家用電器,
微波爐、冰箱、空調、掃地機器人,甚至客廳的牆上還掛著一台巨大的電視。
就在維克托瞪大雙眼,感到此處尤為違和之時。
他看到了那電視的對面。
一個少女手持手柄,坐在沙發上,注視著因電量耗盡而關閉的電視,沉默不語,
似乎因此而在心中積攢了一絲怒氣。
直到她感覺到有人進入,她回過頭來,
一雙布滿黑眼圈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維克托,冷冷地質問道,聲音凌厲而不悅:
「你,就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