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我錯了好不好?

  蕭晏:「入鄉隨俗,本王不挑。」

  還真是走到哪裡都能適應啊。只怕讓從前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蕭晏,現在跟著大家一起吃土他也沒意見。

  好在黎澈最不能忍。下午的時候他就跟心如一起在後院裡抓老母雞。一時間後院是藥香裊裊,雞飛狗跳。

  好不容易給抓到了,老母雞一通撲騰,往黎澈身上抓了幾爪,留下他滿身的雞毛和雞屎味。看他一張鬱卒的臉,心如就不客氣地叉著腰仰頭大笑。

  最後還是小齊過來,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只見匕首咻地從他手裡射出,直直飛過去削斷了老母雞的脖子。

  頓時雞血四濺。老母雞在地上歪歪倒倒地走了兩步就倒了下去直抽搐。

  那雞血正正濺在了黎澈的衣角上,黎澈跳腳道:「我靠,你他媽也太血腥了吧!」

  小齊:「殺個雞都殺不了,你還有什麼用?逗雞玩呢?我若是不出手,估計你逗得它下了一窩蛋都還殺不了它吧,不用感謝我。」說罷乾脆利落地轉身走掉了。

  留下黎澈在原地,一臉的山雨欲來風滿樓。

  心如發現小齊變了。沉默寡言的他居然這麼能說。不,應該是每個經由黎澈薰陶的人,都會突飛猛進地能說吧。

  後黎澈從廚房端來一鍋熱水,和心如蹲在旁邊,把母雞放進熱水裡燙一燙,然後開始鬱悶地拔毛。

  本來黎澈還沒幹過這種事,可他不干不行啊。要是他不看著心如,極有可能一不留神,心如就又會浪費了一隻雞。

  還好雞湯熬來還是不錯的。傍晚的時候,宅子裡飄散著一股濃郁的香氣。

  這心如一頭扎進鑽研廚藝當中無可自拔了,給蕭晏換藥熬藥的事,便只好由林青薇親自來做了。

  她端了熬好的湯藥端進蕭晏的房間。

  窗明几淨,窗外幾許楊柳依依。落日餘暉斜照,將柳影投放在窗欞上,扭擺出風的形狀。

  小齊見林青薇進來,便主動地出去了。

  蕭晏一人略有些閒懶地靠在床頭,褪去了深紫色的外袍,身上穿的是白色的長衫。那如墨的髮絲,懶散地落在肩頭上,他眉目清淺溫寧,竟有幾分淡薄致遠的味道。

  這裡的條件無疑比深山野谷里要好太多太多。他身上的傷在林青薇的調理下正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這幾天人也精神了不少。

  只要不動干戈,繼續在床上療養一段日子,身上的傷應該就能痊癒了。

  兩人沒什麼話說,林青薇徑直把藥遞給蕭晏,蕭晏接過來便往唇邊湊。剛抿了一小口就放在了邊上,道:「有些燙,我一會兒再喝。」

  「隨你。」林青薇拿起他的手腕,給他診了診脈,基本無大礙,便道,「等晚上睡前,讓小齊再給你換一次藥。」

  蕭晏聞言,皺了皺眉:「為什麼是蕭齊?」

  林青薇看他一眼,道:「這不是什麼技術活,心如最近忙鑽研廚藝,沒空,所以讓他代勞沒什麼不好。」

  蕭晏沉吟道:「我覺得他不行。」

  「為什麼不行?」

  「他畢竟不是賦有經驗的大夫。」

  林青薇挑了挑眉,道:「我記得不錯的話,他一個侍衛,應該有不少時候都在刀口上舔血,自行處理外傷應該槓槓的。換藥這種事還難不倒他。」

  「我還是覺得他不行。」

  林青薇也不想跟他多廢話,道:「不行再叫心如來幫忙。」

  「我覺得心如也不行。」

  「……」林青薇道,「那你覺得誰行?」

  蕭晏定定看著她:「我覺得你行。」

  林青薇索性不再理他,轉身便要走。怎想忽然手腕又是一緊,她還來不及反應,緊接著就被蕭晏手臂收力一帶,一個轉身便帶入了自己懷中,緊緊壓在他的胸膛上。

  林青薇掙了掙,頭頂傳來蕭晏醇厚的聲音:「傷口有點痛。」

  林青薇也不客氣,手按在蕭晏胸膛上便要強行起身,冷聲道:「痛死你又與我何干,完全是你自找的。」

  「傷口崩開了。」蕭晏又道。

  林青薇道:「我竟不知,你何時學會了這般無賴。」

  可不管林青薇怎麼掙扎,蕭晏的手掌始終扣在林青薇的腰上不曾鬆開過。林青薇手上銀針往他手臂扎去,再怎麼用力他仿佛也不知道痛似的。青斕盤旋在林青薇的肩頭,對蕭晏呲牙示威。

  蕭晏道:「大不了你再殺我一次。」

  林青薇清眉冷厲道:「是我有什麼話還說得不夠清楚麼?」

  蕭晏在她耳畔道:「我不想知道得那麼清楚,渾渾噩噩就好。更何況你也不見得就比我清醒。你可能問過你的內心,它究竟怎麼想?」

  「我的內心怎麼想,難道你會比我更清楚?」林青薇厭煩聽到他的心跳聲,厭煩和他靠得這麼近,她道,「以前的事,早已成為過去,而你我之間,再不會有任何關係。你沒聽過好馬不回頭麼,嗯?就算你蕭晏有千萬個好,再倒貼上來,我也不會稀罕。不要以為你救過我一次,我便會對你另眼相看。你倒不如乾脆些,相忘江湖也好過死死糾纏鬧得彼此都不痛快。」

  「林青薇……」蕭晏忽然低低地喚她的名字,似嘆息,「我知道你心性如此。決定被你放棄過的人,你便鐵了心不會再拾起。可我總想著,我還能再努力一把。以前的事,是我做錯了,好不好?」

  林青薇輕輕一頓。

  「我很迷茫。我不該欺瞞你,荊州的不辭而別,並非我什麼都不想說,只不過是……不知道該從何說。」

  林青薇道:「那點兒破事,其實我早已經不在乎了,哪裡值得你一遍又一遍地拿出來說道。以前怎麼樣,以後怎麼樣,只要是關於你的,我都不關心,也不想聽。你聽明白了嗎?」

  「不在乎了。」蕭晏的白衣漸漸起了變化,隱約有鮮紅的血跡從他背後的衣衫沁出來,他卻固執地用手掌輕撫著林青薇的髮絲,「你不在乎了,那你和黎澈假成親的那一天,你為何捨不得我死呢?你不在乎了,火海滾滾的時候,你為什麼會紅著眼睛流眼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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