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珠潤過了蕭晏的皮膚,仿佛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林青薇混沌之中,感覺到有點點暖意。
林青薇吐了幾口水,蕭晏再接再厲,按壓幾下後便渡幾口氣。
飄出身體外的神智和感覺仿佛又因為重力,而重新落回了林青薇的身體裡。她能感覺到自己身子很涼,也能感覺到蕭晏的呼吸很暖。那股暖意順著自己的口,流淌進五臟六腑,安撫著自己的恐懼和寒冷。
她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幽幽眯開了兩條縫。那雙眼,仿佛也綴滿了星子,流光閃爍,快要從眼縫裡溢了出來。
即使這樣,也不能影響到她看清蕭晏的模樣。
那雙眉,墨染似的,夾雜則水珠,還來不及風乾。
他的濕頭髮從肩頭散落下來,發梢貼著她的脖頸。
一顆心在胸腔里跳動著,帶著滿滿的悸動。林青薇隱約覺得,她怕是逃不掉了。
蕭晏發現林青薇醒了過來,抬眼便對上她霧蒙蒙的雙眼。
林青薇動了動眉頭,本來是想對他露出一抹笑的,一側頭就嘔出了一大口水。由此胸膛才如釋重負,肚子仍是鼓鼓脹脹的,看來喝了不少的水。
林青薇喘著氣,劉海往邊上散去,露出一張她光潔精巧的臉。她若無其事地說:「差點以為就掛了。」
話一說出來,卻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輕鬆。她垂了垂眼帘,唇邊帶著柔軟的笑,略有些苦澀。
「還好你來了。是不是每一次女主角有危險,男主角都會及時出現,不然這個故事就要結束了。」她說得溫柔,卻又泛著淡淡的淒涼。
晚風吹來,林青薇沙啞地說:「蕭晏,我好冷。」
這時附近的侍衛已經聽到動靜,匆匆朝這邊趕來。
蕭晏回過神,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將她抱起,走出了涼亭。
林青薇窩在他懷裡,他走出涼亭後回到方才的岸邊,低頭看了看地上痛苦的青斕,長袖一掃便掃進了袖中,隨後運了輕功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回去。
先前的害怕恐慌都漸漸淡了去,她從未覺得如此安心。
回到長衍宮後,蕭晏徑直避開宮人奔入林青薇的院子裡。不想卻被期期艾艾睡不踏實的心如給撞見了,彼時她就站在院子裡的月光下,看著蕭晏抱著林青薇回來,目瞪口呆。
昨天晚上有宮宴,林青薇去赴宴便讓心如不要等她。沒想到心如一睡了林青薇就受傷了,今天晚上她哪還能安然入眠。
可是當她看見兩人回來時,心如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對她說,還不如睡了去呢,就當什麼都沒看到。
眨眼間蕭晏便走近了,心如仔細一看,發現兩人的衣裳都濕透了。就在蕭晏走過她身邊進屋去時,冷冷淡淡道:「還不去打熱水來。」
心如轉頭就跑了。
她干慣了活兒,一人拎一桶水雖然有些費力,但也還拎得動,來回拎了三兩次,把浴池給灌滿。林青薇顫顫地進了浴室,就跳了下去。
熱水驅散了身體的寒涼,卻驅不掉林青薇的心驚肉跳。
有些事情,細思極恐。
她幾乎是坐在浴池裡發呆,等到身體暖和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卻不知已經過去了多久。再想起蕭晏,林青薇手腳麻利地起身穿衣,光著腳就從浴室里走了出去。
然,空空的房間裡,早已不見蕭晏的影子。就只剩下心如一個人坐在那裡,擔心得睡不著覺。
見林青薇出來,心如立馬跳起來,跑了過去著急地問:「姐姐,你有沒有怎麼樣,為什麼會和攝政王濕漉漉地回來啊?」
林青薇摸摸心如的頭,儘量輕描淡寫道:「沒事,只不過是走夜路不小心失足落水了,攝政王剛好看見,就把我給救了。他人呢?」
心如道:「他已經走了啊,他把青斕留下了。」說著就肉緊地指了指桌面,見青斕正安安靜靜地盤在那裡,「姐姐,青斕怎麼會受傷?」
此時青斕的身體上還有一道被匕首給貫穿的刀痕,正有細密的血珠溢了出來。
「去把我的藥箱拿來。」
青斕不曉得是痛怕了還是嚇怕了,死死盤著身子怎麼都不肯鬆開。林青薇給它上藥,它還扭扭捏捏。後林青薇上完藥後,直接把它從窗戶扔了出去,讓它自行尋個角落養傷去了。
這頭心如便開始給林青薇的手臂重新擦藥。傷口都被水泡得發白,林青薇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她不由想起蕭晏,不知道蕭晏的傷怎麼樣。接二連三地發生事故,他都沒來得及好好養傷。他的傷口會不會被水泡得發白,他還會不會感覺到疼痛?
眼前一隻小巧的手在晃來晃去。心如道:「姐姐,你該上床休息啦。」
心如走了以後,林青薇久久不能入睡,心裡空落落的。
第二天天微微亮,窗外鳥兒嘰嘰喳喳個不停。林青薇身心疲憊,正熟睡中,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娘娘,昭儀娘娘!大事不好了!」
半晌林青薇才捏了捏鼻樑,很不善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她穿著寢衣,徑直下床去打開門,見碧靈正站在門口,一臉恐慌,面色煞白,連嘴唇都在不住地哆嗦著。
「見鬼了?」林青薇問。
「不、不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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