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剛蒙蒙亮的時候,謝瑤便起了。
她沒有去見祖父,也沒有去找莫離,直接離開了侯府。
昨夜,經過親眼見過畫像主人的侍衛分辨,她又給面具簡單調整了一下。
調整之後的面具,已經沒什麼破綻了。在深夜騙過輪換的侍衛,不成問題。
寒王府。
謝瑤剛下了馬車,門房的下人便迎了上來。
「小的見過王妃。」下人行禮,似乎有話要說。
謝瑤看了一眼,「有話直說就好。」
「是。」下人躬身,「其實不是小的有話要說,是王爺早朝前吩咐下來,讓王妃回來後哪也不要去,在府中等王爺回來。」
「嗯。單全呢?」謝瑤聞言,眸光動了動。
「管家應該是在忙,小的這就去給您叫。」
「不必了。你去告訴單全,讓他再備一輛馬車,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謝瑤吩咐了一聲,隨後離開。
下人愣在原地。
他已經傳了王爺的話,讓王妃在府里等著,王妃緊接著就讓管家備馬車出去?
謝瑤回了扶雲軒,就見子晴和吳佩雅二人在院子裡忙碌著。
「子晴,進來幫我挑一件衣服。」她直接把子晴叫了進來。
子晴見王妃神色如常,眼中沒有任何擔憂,想著應該是王妃的易容術幫著老將軍解了思念之苦,心頭一松。
「王妃,您一定累了吧。反正這會兒時間尚早,王爺一時半刻也下不了早朝,不如您先去休息一會兒,等王爺回來了,我再叫您。」子晴以為王妃挑衣服是為了見王爺。
「我不累。幫我找一件素一點的衣服,我要一會兒還要出去一下。」謝瑤已經開始洗漱。
昨日因為走的倉促,所以去侯府的時候也沒帶什麼東西,需要回王府洗漱。
子晴一聽王妃還要出門,想要勸阻,「王妃要去哪?王爺上早朝前,特意來了一趟,見您沒回來,便吩咐我們,若您回來一定要將您留住,等王爺回來。」
「我知道,門房的人說起過。我許久沒見梁芷賢了,過去探望一下,很快就會回來。你也收拾一下,隨我一起去。」謝瑤說話的語氣很淡,語速也很快,仿佛只是隨口一說,但是卻透著一股無法反駁的堅持。
「可是……」子晴有些遲疑。
早晨,王爺過來說要留住王妃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
如果王妃剛回來就要離開,被王爺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王妃,梁小姐這幾日應該都沒什麼事情,不會離開的。不如我們改日再……」子晴試探著開口。
「我想念她了,過去看一眼就回來。你如果不想去,我叫佩雅陪我也行。」謝瑤見子晴有些推脫,便沉聲道。
「沒有!沒有!」子晴連連擺手,「我跟您一同前往就是。」
謝瑤點頭,「給我找一件素一些的衣服出來,然後你就去換衣服吧。」
子晴應了一聲,心裡有些奇怪的去找衣服了。
怎麼感覺王妃好像很著急的樣子?竟然連改日去看梁芷賢都不行,一定要今天看。
謝瑤的確是急著去見梁芷賢,因為今天就是她在京城的最後一天!
今晚午夜,就是祖父行動的時間,所有事情必須得以這件事情為先!
任何事情都可以耽誤,唯獨這件事情不行!
片刻後,謝瑤準備完畢,出門上了馬車,直奔太尉府。
梁芷賢自從跟丁一飛和離之後,就恢復了未出閣的身份,所以一直住在太尉府里。
片刻後,馬車抵達太尉府,謝瑤剛下了馬車,就有下人上前,態度十分恭敬,「小的見過寒王妃!請問,寒王妃是來找我家小姐的嗎?」
子晴開口,替自家王妃回答道:「王妃正是來探望梁小姐的,速去通報吧。」
「是!小的這就去!」下人連忙招呼過來一個下人,然後飛快的朝著裡面跑去。
謝瑤見狀,也沒急著入府,就帶著子晴在一旁等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梁芷賢就出現了,朝著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王妃,你來之前怎麼也不讓人過來知會一聲,我也好準備一番。」梁芷賢滿面帶笑,熱情殷切。
謝瑤極少會來太尉府,除了給她治病,幫她之外,就沒來過,所以謝瑤今日忽然到訪,讓她十分高興。
「不必那麼麻煩,我就是許久沒見你,過來看一看你。」謝瑤唇邊帶著溫和淡笑,仔細打量了梁芷賢一下。
梁芷賢面色紅潤,眼角眉梢之間都帶著淡淡的,不容忽視的喜色。
看來,在這段時間裡梁芷賢過的不錯,身心舒暢。
「我們就別在這裡站著敘話了,王妃隨我來,到我的院子裡去吧。」梁芷賢笑著邀請,隨後朝著門口的下人吩咐道:「命後廚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本小姐要宴請寒王妃。」
「是!」下人領命。
「不必如此,我就是過來看一看你,坐一會兒就走。」謝瑤擺手,示意不必那麼麻煩。
梁芷賢卻不同意,堅持道:「你難得來一次太尉府。今日既然來了,就吃了飯再走!」
謝瑤笑了笑,知道梁芷賢是一片好心,便沒再反駁。
在路上,梁芷賢高興的一直在給謝瑤介紹周圍的東西,整個人的狀態,跟之前判若兩人。
謝瑤抿唇聽著,不時應上幾聲,看著梁芷賢嘴角藏不住的笑意,眼眸彎彎,「芷賢,你開朗了許多。」
「是嗎?父親也這麼說,說我最近變得開朗許多,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梁芷賢笑著回應。
「的確是不一樣了。」謝瑤點頭,予以肯定,「應該是因為,那個人對你很好吧?」
上次梁芷賢來找她,就是為情所困,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段新的感情。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梁芷賢面對的很成功,至少現在來看梁芷賢是幸福的,眼角眉梢間流轉著一絲絲的情意!
聽見這話,梁芷賢的臉頓時一紅,緊張的四處看了一眼,低聲道:「王妃,此事等回了房間再說。」
謝瑤笑了,「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還沒跟父親說起過'他'。」梁芷賢緊張的說道,還帶了些不安。
經過丁一飛的事情後,她擔心父親會對『他』有所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