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陽光比剛剛更加刺眼,晃得在場眾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仿佛眼前的事情皆是虛幻一般。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根本不是虛幻,這些都是真的!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皇太妃看著場中跟謝瑤擁抱在一起的楚寒,一雙老眸之中盈滿了淚水。
都是喜悅的淚水!
「老五,老五!」她朝著楚寒慈聲喊道。
原本寂靜的氣氛,被這一聲喊徹底打散。
謝瑤回神,這才發現自己正緊緊的抱著楚寒,而且還是當眾抱著!
俏臉當即一紅,立刻鬆開了楚寒,抬手去擦臉上的淚痕。
楚寒被謝瑤鬆開,頓覺什麼地方空了一下,黑眸猶如初春的暖陽一般落在謝瑤抬起的手上,見謝瑤要擦淚,直接抬手覆在那俏臉上,動作輕柔的替謝瑤擦去淚痕,語氣溫和道:「你等我一下。」
謝瑤以為楚寒要過去給皇太妃請安,便點了頭。
只見楚寒站在原地,遙遙朝著皇太妃和敬妃跪了下去,聲音清冷悠揚的開口,「見過皇祖母,見過母妃!兒臣失蹤半月有餘,讓皇祖母和母妃擔心了!兒臣不孝!」
「但請皇祖母和母后見諒,在這半月之中,謝瑤承受了最多,也承擔了最多。兒臣要先陪著她,晚些時候再入宮正式給皇祖母和母妃請安。」
說完,他重新站在謝瑤的面前,一雙幽深黑眸深情的看著眼前神情憔悴的人兒,薄唇微動,染起一抹心疼,「這半月以來,讓你受苦了。」
謝瑤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事情,會心一笑,「不苦。只要你安然無恙,就不會覺得苦。」
楚寒將這句話聽在耳中,心頭波瀾再起,忽然感覺心裡有許多話要跟謝瑤說,幾日幾夜也說不完,但現在不是時候。
黑眸凝視,放眼四周,入眼全都是刺眼的白色,讓他沉了眉頭。
「這些白藩白布,白綾棺槨是怎麼回事?」楚寒的聲音冷沉的駭人,明知故問的揚聲道。
「……」所有人的表情都為之一僵。
這當然是葬禮,是你寒王的葬禮!
但是這句話自然沒人敢當著楚寒的面說出來。
謝瑤眸光轉動,看了四周,冷冷的勾了一下唇。
最後,還是皇太妃乾咳了一聲,開口道:「老五不要氣惱,自從你失蹤那一刻起,哀家的心就一直為你吊著,你父皇更是派了侍衛去尋找你的下落。但是,足足找了十五日,卻沒有任何你的消息!」
「你父皇見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便只能下旨昭告天下說你遭遇了不測。所以,才有了這場葬禮。」
楚靖見勢插話道:「皇祖母說的沒錯,你失蹤的那麼久,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父皇也是沒有辦法,你也要體諒父皇才是。」
楚寒眸光一寒,如利劍一般掃了楚靖一眼,聲音冷炙無情,「既然本王還活著,這場葬禮到此為止。」
「來人!把所有跟葬禮有關的東西,全部扔出去!」他那低沉的嗓音,猶如一頭即將發怒的猛虎,只一聲便能攝人心魄。
「是!」單全眼眶中忍著熱淚上前,重重應聲。
看著王爺安然無恙的站在面前,就仿佛整個天下都亮了一樣!
充滿了陽光!
單全領命之後,立刻招呼下人行動起來,最先拆掉的就是王爺附近的!絕不能讓王爺看著礙眼!
下人們看見王爺平安歸來,一個個也都幹勁十足,仿佛打了雞血!
楚越見楚寒的注意力似乎在葬禮上面,眼眸微眯了一下,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覺得劉公公手中明黃色的聖旨有些刺眼。不過,白鳳鑫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這讓他心頭稍松。
楚寒黑眸掃視,看見了劉公公手中的聖旨,眸底有一抹寒芒一閃即逝,沉聲問道:「劉公公,你今日來寒王府,要傳的究竟是何旨意?」
劉公公見楚寒問他,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下意識的攥緊了聖旨。
「回寒王殿下,這旨意……」他遲疑了一下,知道避不過去,便還是說了出來,「這旨意是給寒王賜婚的!」
隨後,他連忙解釋,「皇上是聽聞有一位姓白的小姐跟您……跟您認識,而且現在還懷了您的孩子,所以才賜婚的。」
「懷了本王的孩子?」楚寒的目光陡然一寒,聲音凜冽的質問道:「為何本王不記得,曾認識一位姓白的小姐?」
「那位姓白的小姐,人在何處?」楚寒沉聲質問,一聲冷過一聲,一聲寒過一聲。
劉公公連忙回頭,想要去找白鳳鑫,這一看之下卻發現,已經根本找不到人影了!
他心頭咯噔一聲,連忙朝著楚寒恭聲道:「寒王恕罪,奴才看管不嚴,白小姐已經不知所蹤。不過,人是越王殿下帶來的,越王殿下也許知道如何能夠找到那位白小姐。」
楚越見劉公公竟然敢直接把問題推給自己,氣的他臉色鐵青了一瞬,見楚寒看過來,面色又迅速恢復如常。
「五哥,劉公公說的沒錯。人的確是本王帶過來的,而且這幾日來也一直是本王的人在盯著她,但本王跟她說過的話前後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句。本王實在是對她知之甚少,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她。」
楚越表情誠懇的把話說完,然後看著楚寒,眼中不見絲毫慌亂,顯得很是真誠。
等離開這裡,他命人務必將白鳳鑫找出來,終結此事。
「所以,人跑了?」楚寒抬眸,黑眸染著冰寒之氣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在掃過楚越和劉公公的時候稍作停頓了一下。
謝瑤見狀,便悄聲把無鋒叫了過來,「去找到白鳳鑫,把她帶到這裡來吧。王府守衛森嚴,她還挺著一個大肚子,跑不掉的。」
她早在葬禮開始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侍衛守護王府,結果還真派上了用場。
「是!卑職這就去!」無鋒領命,立刻退了下去。
楚寒看見謝瑤和無鋒的動作,眸光微眯了一下,然後轉向劉公公,「父皇給本王賜婚的那位白小姐已經逃跑,本王也不必死守著聖旨不放。從即刻起,賜婚的聖旨作廢,本王不會再娶任何人入府!」
堅定的語氣,震驚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