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忽然眉頭緊鎖,「好,本公主相信三哥不會愚蠢到用自己去換一個重傷瀕死之人的性命。」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打擾裡面的大夫治傷了!」楚睿忽然高聲開口,讓屋裡屋外的人全都聽得真切,「不過本公主把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五哥出現任何意外,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逃脫不了干係!」
誰也別想害楚寒!
她跟楚寒雖然不是同一個娘親,但她到現在也不會忘記兒時險些被經過的馬撞倒時,楚寒飛撲出來將她救下的一幕!
院子裡,忽然重歸寂靜了,沒人再朝著房間蠢蠢欲動。
房中,謝瑤把楚睿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揚了揚眉,繼續手上的動作。
剛剛楚寒大喊的時候,她正在給楚寒拔箭矢!
那一聲喊,直接連帶著肩部的肌肉緊繃,差點卡住箭矢拔不出來。
此時,箭矢已經撥出來了,她也稍鬆了口氣。
在楚寒的肩頭,留下了一個碗大的傷口,一片血肉模糊。
忽然,謝瑤最不願看見的情況出現了,從楚寒肩頭的傷口處大量往外流血!
謝瑤眸色一沉,那一箭壓迫到動脈了!
雖然失血的速度並沒有很快,但對於此刻體內血液本就不多的楚寒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傷口處血肉模糊,貫穿性傷口很細,箭矢被撥出來後,一直被擠壓的血肉也都回到了原位,現在想要快速的找到出血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謝瑤擰眉,目光凝重的盯著出血的傷口,耳邊傳來血壓降低超過最低限度的警報聲,心中猛然一沉,心跳快了一拍。
看著傷口汩汩而出的血,謝瑤沒來由的有些心慌,立刻著手,想要找到出血點!
必須立刻止血,不然就算把楚寒搶救回來了,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個植物人!
但是,肩部的血管很多,動脈也不是只有一根!
而且出血點還是在狹窄的孔洞之中,就算是找到出血點,想要止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謝瑤嘗試著找了幾次,根本無法分離那些傷口深處的血肉,目光瞬間沉凝,取出一陣氨甲環酸給楚寒注射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楚寒的出血量便肉眼可見的減少了,但並未停止!
此時,楚寒的血壓已經降低到了一個非常低的地步,按照正常的手術流程來說,必須立刻輸血!
同時,必須立刻找到出血點,並且止血!
謝瑤側頭看了一眼院子的方向,眸光眯起了一瞬,繼續回頭尋找出血點。
她沒那麼多時間去引導眾人採血,而且還不確定是否能找到跟楚寒匹配的血液!
她要先止血,然後再考慮輸血的事情。
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謝瑤想來想去,決定用最原始,也是最有用的辦法!
她找到兩個很長的鑷子,小心翼翼的將傷口撐著打開,然後固定住!
這樣一來,出血點就暴露出來了!
壞處是,消耗了不短的時間,楚寒的血壓已經降的比之前更低了。
看了一眼血壓讀數,她又拿起第三個長鑷子,謹慎,並且飛快的給出血點止血,隨後再將創口清理乾淨。
確定出血點不再出血後,她才將鑷子仔細的全部撤了出來。
失去了鑷子的支撐,楚寒肩部的血肉迅速回填,箭矢留下的貫穿性傷口瞬間消失不見。
謝瑤來不及鬆口氣,因為她必須儘快設法給楚寒輸血!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保證楚寒一定能醒過來。
再次回頭,她看向房間外面的方向……
就在這個時候,院外傳來了劉公公一聲高喝,「皇上駕到!」
謝瑤立刻皺眉,昭楚帝來了?
院子裡,昭楚帝出現,眾人立刻行禮。
「都平身吧。」昭楚帝目光環視一周,古井無波,只有在看見楚夜時眸光揚了一下。
「御醫們為何都在院子裡?是誰在給寒王治傷?」他沉眸看向洪夜。
「啟稟皇上,辰王來看望寒王,並且還帶來了一位自稱能夠拔掉箭矢的年輕大夫。正是這位大夫在給寒王治傷。」洪夜如實回答。
昭楚帝眉心動了動,「辰王。」
「父皇,大夫的確是兒臣帶來的。」楚夜躬身,「這位大夫曾給兒臣醫治過,醫術精湛。兒臣得知五弟被箭矢重傷,知曉箭矢不可隨意拔取,擔心御醫們年事已高,力有不逮,便專程把大夫請來輔助。」
「所以,箭矢最終是誰取下的?」昭楚帝開口的時候,冷沉的眸光朝著御醫們的方向掃了過去。
御醫們瞬間全部噤若寒蟬,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寒王的醫治已經進行了一陣子,箭矢應該已經取下了。」楚夜沉吟了一下。
昭楚帝側頭,冷眸微眯,「裡面只有寒王和那大夫二人?」
「是。」楚夜躬身,「他給兒臣醫治時,都會被兒臣皇子的身份影響心神。兒臣擔心這裡的情況會更加影響他醫治,便讓所有人都出來了。」
「你進去把他叫出來,朕很想見一見這位年輕大夫。」昭楚帝說了一句,語氣平淡,但不容置喙。
楚夜遲疑,「父皇,他正在給寒王醫治,現在叫出來怕會影響給寒王治傷。」
「既然箭矢已經拔出,後續治療便讓御醫們去做吧。京城中出現醫術如此精湛之人,朕自然要見一見。」昭楚帝聲音已經有些沉了。
洪夜也很想看一看,這位神秘的大夫究竟能把楚寒治療成什麼樣子!
上官玥和楚睿更是將目光投向了大門的位置,只等門被打開,她們也好立刻看清裡面的情況!
楚夜頓了一瞬,不得不轉身。
「皇上!」外面忽然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緊接著敬妃跑了進來,直接跪倒在昭楚帝的面前,「臣妾見過皇上!寒兒的情況如何?是否已經保住了性命?」
昭楚帝低眸看了一眼,「你怎麼來了?寒王的傷,朕一定會醫治的,你回宮等消息吧!這裡是寒王府,你身為寒王的母妃,哭哭滴滴的跑到這裡,成何體統?」
「皇上教訓的是。臣妾知道如此不妥,但心中實在太過惦念,還請皇上恕罪!」敬妃立刻躬身,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間,大門緊閉,御醫們卻都在院子裡站著,下意識皺眉。
「皇上可否告知,是誰在房中醫治寒王?是寒王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