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
靖王妃祁雨齡又來了,不過這一次帶的不是靖王,而是文安侯的正室,孫夫人。
孫夫人在京城中人脈很廣,消息靈通。有什麼事情,只要經過了孫夫人的嘴巴,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整個京城。
祁雨齡把孫夫人叫來,自然就是為了儘快揭穿謝瑤根本不懂醫術的真面目。
『謝瑤』得到祁雨齡又到來的消息時,第一反應就是推拒。
「跟她說,我今日身子不適,讓她們改日再來吧。」她直接朝著下人吩咐。
下人不等回應,祁雨齡直接從院門走了進來,「寒王妃,我好歹是你的大嫂,你就這般不待見我,連面都不見就讓我回去?」
『謝瑤』臉色一沉,低聲斥責了下人一句,「你怎麼能讓她進來!」
「別責怪下人了,是我和孫夫人坐著無聊,便出來走走,沒想到這麼巧,走到寒王妃的院子來了。」祁雨齡臉上帶著胸有成竹的淡笑。
「無妨,反正我身子不適,無法去偏廳,也是要請二位過來的。」『謝瑤』靈機一動,裝出虛弱的樣子,「不知二位前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見過寒王妃了。」孫夫人給謝瑤行禮。
『謝瑤』看了孫夫人一眼,有些傲然,「平身吧。」
孫夫人神色不著痕跡的變了變,眼中帶了些涼意。
這個謝瑤也太狂妄,目中無人了!
她主動行禮,是看在皇室的面子上。而且,以她的身份,即便不行禮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靖王妃說你醫術精湛,非要讓我來試一試。我拗不過,便過來了,請寒王妃給我診治診治我這十幾年的頑症。」
『謝瑤』心頭頓時一沉,有些慌亂,十幾年的頑症?
「孫夫人,我自打從平西王府回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晚上睡不好,白天還一直困。這幾日折騰的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不是我不為你診治,實在是無能為力。」
「既然孫夫人的病症也是十幾年的頑症,也不差這一時半刻,過幾日等我身子好些了再來吧,我保證替孫夫人醫治。」她垂下眼眸掩飾住慌亂,連忙說道。
至於過幾日的事情,到時候她再找理由推脫!
祁雨齡聞言卻搖頭道:「寒王妃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上次來,你也說身子不適,也一樣為我診斷了。如今孫夫人雖然不是親王妃,但也文安侯的正室,還請寒王妃不要厚此薄彼才是。」
『謝瑤』此時已經恨不得要把祁雨齡的嘴巴撕爛!
怎麼哪裡都有她!
把她逼到這個份上,她還如何能說不治!
「大嫂說笑了。我今日實在的不舒服的厲害,不過既然孫夫人很想診治的話,我不妨先給孫夫人診脈,看一看情況吧。」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祁雨齡淡笑,「我就知道寒王妃會一視同仁的。」
說完側頭,溫聲道:「孫夫人,請吧,寒王妃的醫術真的很厲害,連辰王的癆病都被她治好了。」
孫夫人點頭,直接坐了下來,「寒王妃,請吧。」
『謝瑤』無奈坐下。
這次她連醫書都沒時間看,只能完全的靠胡編亂造!
像模像樣的把手往孫夫人的手腕上一搭,她又一臉的老神在在了。
這模樣倒是把孫夫人看的有了幾分心動。
也許謝瑤真能治癒也不一定。
「孫夫人,你的脈象很特殊啊!」『謝瑤』根本就沒找到孫夫人的脈,全憑著醫書上學到的來說。
「怎麼個特殊法?」孫夫人有些好奇。
「這種十幾年的老病症,孫夫人平日可有什麼感覺嗎?」『謝瑤』不答反問。
只要孫夫人開口,她也許就能摸到一絲蛛絲馬跡。
孫夫人搖頭,「早就習慣了。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病症,什麼是健康了。」
『謝瑤』心裡一沉,眼神閃爍道:「其實是這樣的。孫夫人的脈搏很多變,時而清晰,時而薄弱,時而快速,時而緩慢,是我見過的最多變的脈搏。」
「之前我也見過的幾位有類似症狀的人,幾乎都藥石無醫,不如孫夫人去尋找一下各地神醫吧。」
孫夫人一聽,立刻就將手撤了回去,面帶怒容,「寒王妃,你若懂得醫術,便拿出你的醫術來治病。如果你不懂醫術,就不要出來害人!」
「我的病症持續了十幾年,看過的大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從未聽說過有人如此診斷我的脈象。」
「寒王妃,靖王妃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一個大騙子!」
祁雨齡也笑了,笑的很得意,旋即換上一張義正言辭的臉,「孫夫人,我說的沒錯吧。她在嫁入寒王府前,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人,怎麼可能懂得那麼高深的醫術?」
「之前那麼多人都說寒王妃醫術精湛,依我看不是被她收買了,就是被她恐嚇了,所以她才能堅持到現在不露餡。」
「寒王妃,你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就只為了搏一個醫術精湛的名聲,值得嗎?放著好好的皇家兒媳不做,非要弄什麼名聲,人心不足蛇吞象!」
『謝瑤』被諷刺的臉色很難看,看了看孫夫人,又看了看祁雨齡,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不舒服,來人,送靖王妃和孫夫人離開!」
祁雨齡勾了勾唇角,像一個勝利者一樣離開。
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相信楚寒一定會很快得到消息。
孫夫人也很生氣的離開了。
她沒指望真能治好多年的頑疾,但不懂裝懂就太害人了!萬一她輕信了謝瑤的話,豈不是要病上加病!
出了寒王府後,祁雨齡便叫住了孫夫人,一臉的歉意,「實在是對不住了。雖然你幫我戳穿了她的騙術,但也讓你生了不小的氣。改日,我一定登門送去一些安神的東西,算是賠罪。」
「靖王妃,不必那麼客氣!寒王妃不懂醫術的事情,我一定會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孫夫人回想起剛剛的事情,就覺得氣憤不已。
「孫夫人一向嫉惡如仇,我一直是由衷敬佩的。」祁雨齡笑著說了一句,「時候不早了,我送孫夫人回去吧。」
「靖王妃有心了,我自己回去便可,告辭。」孫夫人說完,轉身上馬車離開。
祁雨齡想到謝瑤即將面對的後果,唇角勾了一下,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