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明惠公主表情淡淡的，似乎完全不在意。
……
謝瑤得知皇太妃召喚的時候，還以為皇太妃真的冠心病又犯了。
雖然戒指沒有提醒，但她也立刻拿上藥箱入宮了。
結果一看見皇太妃殿裡的明惠公主，心裡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有些無語。
這老太太不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下次再說『身體不適』，她都不見得信了。
「給皇祖母請安。」謝瑤躬身行禮。
「平身，過來坐吧。」皇太妃見謝瑤的呼吸有些急促，眸光軟了些。
「謝皇祖母。」謝瑤走過去坐下，看了明惠公主一眼。
明惠公主的眸光一直很淡，從謝瑤入殿後只掃過一眼，便收回目光。
「寒王妃，你可知哀家叫你入宮是為了什麼事情？」皇太妃沉聲問道。
「來人告訴孫媳婦，說您身體不適，現在可有好些？容孫媳婦給您診脈，查看一下吧。」謝瑤裝著不知。
「還跟哀家裝糊塗？」皇太妃臉色一沉，「當日皇帝要給寒王賜婚的時候，你可在場？」
「父皇將孫媳婦也一併召了過去。」謝瑤微微頷首。
「寒王為何會拒絕，是不是因為你從中作梗？」皇太妃看著謝瑤目光中泛著冷意。
「孫媳婦沒有……」謝瑤直接否定，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太妃打斷了。
「還敢說沒有？之前哀家要將冰蘭給寒王做妾時，你尚且要阻止，更何況如今是給寒王聯姻平妻！」皇太妃想起之前的事情，眼神更冷。
謝瑤心中無語，怎麼只有楚寒拒絕一個，就一定要把髒水潑到她身上呢。
「皇祖母明鑑。當日父皇召見的時候，寒王不在府中。孫媳婦到了之後，才知道是賜婚的事情。寒王后來趕到的時候，便直接開口拒絕，孫媳婦即便是想從中作梗，也有心無力。」
「後來是洪世子想要主動求娶明惠公主，場面有些混亂，父皇才將此事暫且壓下的。」謝瑤不卑不亢，據理力爭。
皇太妃冷眸深眯，「你是說，你同意皇帝的賜婚？」
明惠公主此時也偏了偏美眸，將一縷目光放在了謝瑤的身上。
「孫媳婦全聽寒王的意思。這是當日父皇問我時的回答，此時面對皇祖母也是一樣。孫媳婦不曾變過。」謝瑤聲音沉穩。
皇太妃眉頭皺的更深了些，老眸之中閃著深邃之光，仿佛要徹底看透謝瑤的心思。
「皇太妃，婚姻大事不可勉強。」明惠公主輕緩開口，聲音溫和，「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還要雙方你情我願，不然日後的日子怕是也會不好過。」
「寒王妃，你說是這個道理吧。」
謝瑤揚眉，這是用話點她呢？
當初原主嫁入寒王府就是用了計策，再朝昭楚帝施壓，才如願以償的！
既然明惠公主主動提及，那她就替原主接了個話，「我倒是認為，未必如此。」
明惠公主多看了一眼，「不知寒王妃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婚姻大事聽父母之命，是因為父母可以站在更高更遠的角度看待整件事情，而不是像當事人一樣被情感沖昏了頭腦。」
「媒妁之言，則可以從側面更加客觀的把對方的優缺點完整的呈現出來，不至於讓當事人只看得到優點，看不到缺點。」
「兩情相悅這種事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當初嫁入寒王府時，無人看好我，現在我不是日子過的很好？」謝瑤一口氣直接全懟了回去，甚至不惜用楚寒墊背，大不了回去多漱漱口就是。
之前宮宴的時候，明惠公主當著她這個正妃的面給楚寒送定情信物，她都無所謂，甚至推波助瀾都沒問題。
關鍵是明惠公主直接把她這個楚寒的正妻當成了空氣忽視，就有點過分了。
剛剛又用話點她，她再不懟回去都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明惠公主聽完美眸意外的看了謝瑤一眼，一時沒想好該如何反駁。
皇太妃則很認可謝瑤的這一套理論，看向謝瑤的目光中多了絲絲贊同。
當年，她給昭楚帝選妃時，就遇到過昭楚帝的反抗。
「既然你如此贊同賜婚一事，回去就多勸一勸寒王，以免辜負了明惠公主的一番美意。」皇太妃說著，語氣不似之前冷沉了。
「孫媳婦領命。」謝瑤直接應了下來。
「寒王妃的見解的確獨特，讓我茅塞頓開。不如寒王妃和我一同去見萬奇國皇帝，將此事說明，如何？」明惠公主聲音輕淺的說道。
謝瑤剛要點頭，楚寒從殿外大步走了進來，直接走到皇太妃的面前行禮。
整個過程，他目不斜視，目光既沒有去看謝瑤，也沒有掃過明惠公主，身上帶著冷氣。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快起來吧。」皇太妃絲毫沒有怪罪楚寒未經通報就闖進來的事情，反而還面帶笑意，「你來的正好，哀家有話要跟你說。」
「孫兒聽聞皇祖母身體不適，可是舊疾發作？」楚寒面帶關切。
謝瑤心中暗笑。楚寒何時學會裝瘋賣傻了？
皇太妃的面色紅潤，哪裡有一絲舊疾發作的痕跡。
皇太妃心知楚寒是對賜婚的事情抗拒，眸光眯了眯，沒急著直接下定論，而是開口勸道：「哀家無事。哀家只是聽聞你拒絕了皇帝的賜婚，這幾日心頭有些憋悶。」
「那孫兒扶皇祖母出去走走。」楚寒看著皇太妃，主動道。
皇太妃緩緩搖頭，「年歲大了，走不動了。」
謝瑤一直在旁邊默默的觀察，發現一件事情，楚寒從進殿到現在，目光大多在看皇太妃，偶爾會掃自己一眼，唯獨沒有看明惠公主一眼。
而明惠公主的目光，大多時候都會落在楚寒的身上。
還真是一對痴女怨男。
連她都有些好奇了，楚寒是跟明惠公主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會如此堅定的拒絕，甚至冒著抗旨不遵的風險。
「你若想哀家身體康健，一會兒就去找你父皇，說你同意賜婚，哀家的心情舒暢，病症也許就好了七八分了。」皇太妃見楚寒沉默，臉色一沉。
「是孫兒不孝，讓皇祖母為了孫兒的事情煩心。」楚寒開口。
皇太妃以為是自己的計策有用，剛要示意楚寒不必這麼想。
明惠公主也眸光一亮，看著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