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鏡台上放著許多漂亮的釵環首飾。
儘管外面日頭已經西斜,屋中還未點燈。
那些金玉首飾在這微微暗淡的空間裡,卻依然閃爍著獨有的光芒,更顯出幾分奢華美感來。
鏡台前坐著的女子,靜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幽冷,面無表情。
更半分眼神都不會分給那些金銀珠玉。
「郡主,那位剛才就傳了話來。」站在身後的婢女極小聲地提醒,「您還沒準備……」
「嗯。」
何瑤眼波微閃,淡漠至極地輕應了一聲,「更衣,梳妝吧。」
這裡是虞山溫泉山莊。
當年汝陽公主避居虞山後所修。
如今幾經波折,何瑤成了這裡的主人。
一個多月前,她離開京城來到虞山,住進這溫泉山莊,原是為祭拜親生母親汝陽公主。
可來虞山不過幾日,她卻遇上了喬遠舟。
喬遠舟和喬駙馬早都流放了。
何瑤出京之前,公主府收到消息,喬遠舟父子在流放路上死於非命,公主府也辦了喪事。
誰能料到,那死去的喬遠舟會在這裡詐屍!
而且他竟然和虞山府衙勾結,將她困在了這裡。
這一個月喬遠舟日日都會找她,瘋了似的占有她、折磨她。
而她如今,卻已不再是當初在京城公主府,任人宰割的天真弱女。
她在婢女的服侍下,褪去裙裳,換上了泡湯用的輕軟衣袍,又在外罩了一件披風。
放下的長髮用了一根金簪半束在後背。
打理好一切後,她在婢女的服侍下前往溫泉。
除去貼身的婢女之外,她身邊其餘都是喬遠舟的人,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
如今這山莊大半都在喬遠舟的控制之下,她幾乎沒有自由,還受盡折辱。
但前幾日接連下雨,她身體不適,竟發現喬遠舟似有十分淺淡的關切之色。
於是她便順勢演了一場虛弱傷情的戲碼。
喬遠舟良心發現,讓她日日到溫泉去泡一泡,養一養身體。
如此,也讓這囚困之事有了轉機。
何瑤緩緩向前,到了溫泉所在,她帶著婢女進去,護衛則守在外面。
婢女上前開門。
啪嗒、啪嗒,一道道門被推開,最後一道門拉開的時候,一股濃郁且帶著香氣的熱意撲面而來。
「來了?」
一道慵懶的男音,從那一片熱意之中傳出來,帶著幾分冷銳煞氣,將那霧似的團團熱氣也吹散。
何瑤站在門外,看到玉砌的方正湯池內,喬遠舟只著絲綢中衣靠在池壁上。
他發冠已摘,雙臂張開。
水汽浸濕了髮絲,一縷一縷垂在衣衫濕透的肩頭。
中衣因為濕透,擋不住那衣衫之下,身軀上縱橫密布的傷疤。
他那身軀原本雖瘦削,卻也算是有力,如今是更加枯瘦變形,滿目瘡痍。
回憶起這一個月,他強逼自己的那些畫面,何瑤的心底浮起濃烈的殺意,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而她的面上,卻沒有絲毫變化。
那眼神都平淡的如同往常一般無二。
沒有得到回應地喬遠舟睜開眼,雙眸陰鬱,語氣中更帶著戾氣,「你是聾了嗎?滾過來。」
何瑤垂眸,提起衣擺邁步進到了溫室內。
婢女低垂眼眸,小心且快速地將門給拉上了。
門板剛剛拉好的那一瞬,婢女就聽到裡頭傳來「噗通」一聲,伴著布料撕裂的哧啦,以及女子的低喘聲。
婢女連忙垂頭,屏息靜氣退遠了一些。
裡間,何瑤被喬遠舟一把拉入了溫泉池內,蠻力扯斷了那罩在她身上的厚披風系帶。
披風沾了些水,濕噠噠地被他用力甩了出去。
喬遠舟的手惡意地握上懷中人的冰肌雪骨,放肆且用力的揉捏。
何瑤露出又痛又怕,但又不敢閃躲的神色。
喬遠舟動作便越加惡劣,手探入水下撕扯她的裡衣。
何瑤僵了一瞬,用力掙紮起來。
然而她微弱的力道,怎是這個瘋癲男人的對手?
喬遠舟將她按在池壁上,手下的動作毫不憐香惜玉,「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沒學乖?」
「你就不懂,你越是抗拒我便越不會放過你嗎?」
他扯開那黏在何瑤肩頭的濕漉漉的中衣衣襟,露出大片雪白肌膚,上頭還有許多紅紫痕跡。
「瑤瑤,你怎麼就天真的以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何瑤渾身顫抖,手撐在他身前似乎不敢推拒,怕受到更慘烈的懲罰,「你怎麼逃出去的?」
「你這是關心?還是在想,那麼多的殺手和朝廷的官兵,怎麼沒弄死我?」
何瑤盯著他抿緊了唇。
喬遠舟陰沉沉地扯唇一笑:「殺手是鄭國公派的,他是在為你報仇呢。」
「你說如果他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如今被我這樣握在手中,任我恣意掌玩欺凌,他會不會後悔派人去殺我?」
說著,喬遠舟的手惡意用力。
何瑤吃痛悶哼一聲,別開臉去閉上了眼。
「不許閉眼!」
喬遠舟冷喝一聲,一把捏住何瑤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又在看到何瑤眼底冷霜之時怒極,低頭重重吻上了她的唇。
何瑤左右躲避不了,乘機重重咬了他一下。
喬遠舟吃痛地放開了她,正要說什麼,何瑤忽然一口啐向喬遠舟的臉。
時間仿佛定住了一瞬。
喬遠舟殺氣騰騰地看著她,捏住何瑤的手不斷地用力,恨不得當場將她捏碎了一般。
而何瑤似乎無所畏懼。
兩人就這般對峙半晌後,忽然間,喬遠舟嗜血地笑了。
「看來你還是沒學乖,我才給你幾日好臉色,你便敢如此對我?還是你如今心裡有了別的男人,便學不會乖巧了?」
他的眼底划過無數的瘋狂與陰狠,用力地撕扯著何瑤身上僅存的布料:「聽說這大半年你和三王走的很近。」
「你看上他了?」
「你的過往他知道麼?」
「他又知不知道,你在我身邊如同娼婦一般任我隨意擺弄,還懷過我的孩子?」
喬遠舟陰沉沉地笑著,語氣陰戾而不懷好意。
何瑤原本只是推搡抗拒,聞言忽然發了瘋地掙紮起來。
她摸到了那挽發的金簪,毫不猶豫地朝著喬遠舟身上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