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番外(二)深淵

  廂房鏡台上放著許多漂亮的釵環首飾。

  儘管外面日頭已經西斜,屋中還未點燈。

  那些金玉首飾在這微微暗淡的空間裡,卻依然閃爍著獨有的光芒,更顯出幾分奢華美感來。

  鏡台前坐著的女子,靜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幽冷,面無表情。

  更半分眼神都不會分給那些金銀珠玉。

  「郡主,那位剛才就傳了話來。」站在身後的婢女極小聲地提醒,「您還沒準備……」

  「嗯。」

  何瑤眼波微閃,淡漠至極地輕應了一聲,「更衣,梳妝吧。」

  這裡是虞山溫泉山莊。

  當年汝陽公主避居虞山後所修。

  如今幾經波折,何瑤成了這裡的主人。

  一個多月前,她離開京城來到虞山,住進這溫泉山莊,原是為祭拜親生母親汝陽公主。

  可來虞山不過幾日,她卻遇上了喬遠舟。

  喬遠舟和喬駙馬早都流放了。

  何瑤出京之前,公主府收到消息,喬遠舟父子在流放路上死於非命,公主府也辦了喪事。

  誰能料到,那死去的喬遠舟會在這裡詐屍!

  而且他竟然和虞山府衙勾結,將她困在了這裡。

  這一個月喬遠舟日日都會找她,瘋了似的占有她、折磨她。

  而她如今,卻已不再是當初在京城公主府,任人宰割的天真弱女。

  她在婢女的服侍下,褪去裙裳,換上了泡湯用的輕軟衣袍,又在外罩了一件披風。

  放下的長髮用了一根金簪半束在後背。

  打理好一切後,她在婢女的服侍下前往溫泉。

  除去貼身的婢女之外,她身邊其餘都是喬遠舟的人,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

  如今這山莊大半都在喬遠舟的控制之下,她幾乎沒有自由,還受盡折辱。

  但前幾日接連下雨,她身體不適,竟發現喬遠舟似有十分淺淡的關切之色。

  於是她便順勢演了一場虛弱傷情的戲碼。

  喬遠舟良心發現,讓她日日到溫泉去泡一泡,養一養身體。

  如此,也讓這囚困之事有了轉機。

  何瑤緩緩向前,到了溫泉所在,她帶著婢女進去,護衛則守在外面。

  婢女上前開門。

  啪嗒、啪嗒,一道道門被推開,最後一道門拉開的時候,一股濃郁且帶著香氣的熱意撲面而來。

  「來了?」

  一道慵懶的男音,從那一片熱意之中傳出來,帶著幾分冷銳煞氣,將那霧似的團團熱氣也吹散。

  何瑤站在門外,看到玉砌的方正湯池內,喬遠舟只著絲綢中衣靠在池壁上。

  他發冠已摘,雙臂張開。

  水汽浸濕了髮絲,一縷一縷垂在衣衫濕透的肩頭。

  中衣因為濕透,擋不住那衣衫之下,身軀上縱橫密布的傷疤。

  他那身軀原本雖瘦削,卻也算是有力,如今是更加枯瘦變形,滿目瘡痍。

  回憶起這一個月,他強逼自己的那些畫面,何瑤的心底浮起濃烈的殺意,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而她的面上,卻沒有絲毫變化。

  那眼神都平淡的如同往常一般無二。

  沒有得到回應地喬遠舟睜開眼,雙眸陰鬱,語氣中更帶著戾氣,「你是聾了嗎?滾過來。」

  何瑤垂眸,提起衣擺邁步進到了溫室內。

  婢女低垂眼眸,小心且快速地將門給拉上了。

  門板剛剛拉好的那一瞬,婢女就聽到裡頭傳來「噗通」一聲,伴著布料撕裂的哧啦,以及女子的低喘聲。

  婢女連忙垂頭,屏息靜氣退遠了一些。

  裡間,何瑤被喬遠舟一把拉入了溫泉池內,蠻力扯斷了那罩在她身上的厚披風系帶。

  披風沾了些水,濕噠噠地被他用力甩了出去。

  喬遠舟的手惡意地握上懷中人的冰肌雪骨,放肆且用力的揉捏。

  何瑤露出又痛又怕,但又不敢閃躲的神色。

  喬遠舟動作便越加惡劣,手探入水下撕扯她的裡衣。

  何瑤僵了一瞬,用力掙紮起來。

  然而她微弱的力道,怎是這個瘋癲男人的對手?

  喬遠舟將她按在池壁上,手下的動作毫不憐香惜玉,「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沒學乖?」

  「你就不懂,你越是抗拒我便越不會放過你嗎?」

  他扯開那黏在何瑤肩頭的濕漉漉的中衣衣襟,露出大片雪白肌膚,上頭還有許多紅紫痕跡。

  「瑤瑤,你怎麼就天真的以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何瑤渾身顫抖,手撐在他身前似乎不敢推拒,怕受到更慘烈的懲罰,「你怎麼逃出去的?」

  「你這是關心?還是在想,那麼多的殺手和朝廷的官兵,怎麼沒弄死我?」

  何瑤盯著他抿緊了唇。

  喬遠舟陰沉沉地扯唇一笑:「殺手是鄭國公派的,他是在為你報仇呢。」

  「你說如果他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如今被我這樣握在手中,任我恣意掌玩欺凌,他會不會後悔派人去殺我?」

  說著,喬遠舟的手惡意用力。

  何瑤吃痛悶哼一聲,別開臉去閉上了眼。

  「不許閉眼!」

  喬遠舟冷喝一聲,一把捏住何瑤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又在看到何瑤眼底冷霜之時怒極,低頭重重吻上了她的唇。

  何瑤左右躲避不了,乘機重重咬了他一下。

  喬遠舟吃痛地放開了她,正要說什麼,何瑤忽然一口啐向喬遠舟的臉。

  時間仿佛定住了一瞬。

  喬遠舟殺氣騰騰地看著她,捏住何瑤的手不斷地用力,恨不得當場將她捏碎了一般。

  而何瑤似乎無所畏懼。

  兩人就這般對峙半晌後,忽然間,喬遠舟嗜血地笑了。

  「看來你還是沒學乖,我才給你幾日好臉色,你便敢如此對我?還是你如今心裡有了別的男人,便學不會乖巧了?」

  他的眼底划過無數的瘋狂與陰狠,用力地撕扯著何瑤身上僅存的布料:「聽說這大半年你和三王走的很近。」

  「你看上他了?」

  「你的過往他知道麼?」

  「他又知不知道,你在我身邊如同娼婦一般任我隨意擺弄,還懷過我的孩子?」

  喬遠舟陰沉沉地笑著,語氣陰戾而不懷好意。

  何瑤原本只是推搡抗拒,聞言忽然發了瘋地掙紮起來。

  她摸到了那挽發的金簪,毫不猶豫地朝著喬遠舟身上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