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黑鍋

  沈凝打了個哈欠,腦袋往容澈肩頭一窩,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竟還極為罕見的發出一連串小小的鼾聲來。

  容澈盯著沈凝紅潤的臉龐,暗暗思忖她最近幾日是不是太累了,都沒睡好,所以才會發出這種可愛的鼾聲?

  就這般盯著沈凝瞧著,容澈的眼底也如似生出了無數溫柔難解的絲線,並且瘋狂生長,纏粘在一起。

  要把沈凝完完全全,不漏一分一毫地全部纏住一般。

  沈凝是他這些年的陽光。

  他深愛沈凝,發誓一輩子都不可能對她放手。

  可父母……他不曾見過那兩個人,他的生命卻是他們給的,還為他鋪好了後路,留下忠僕產業。

  如若父母的死真的存在問題,他無法當做沒有發生。

  所以新婚前夜,他為那封信生出許多的思緒,做了許多的假設,甚至有一瞬不知如何是好。

  可靜坐了一夜之後,他依然選擇不放開沈凝。

  當年之事,如今只是旁人一面之詞。

  如何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隨意放開自己執著了幾乎半輩子的姑娘?

  他無法放手。

  他更願意相信一切都是別人的挑撥。

  更願意相信所有人口中裴懷英的人品。

  他在心底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將父母之事埋起來,只等合適的機會,他再去挖掘真相。

  至於挖掘了真相之後如何……

  容澈直接截斷自己的思緒,不去想那些。

  現在他只想享受當下,珍惜和沈凝在一起的所有時間。

  容澈也覺得可笑。

  他竟學會了逃避,他曾經從不是那樣的人。

  「阿澈,癢。」

  懷中的姑娘忽然輕哼一聲,淺淺地笑了起來。

  容澈知她是做了夢,攬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由地輕拍,待她安穩了幾分,容澈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

  睿王府沒有長輩,不需要隔日便去敬茶。

  宮中倒是需要去謝恩,但也不是隔日,而是三日後,回門的那天。

  沈凝和容澈睡的舒舒服服,醒來時已經已經下午了。

  兩人幾乎是先後醒來的。

  但醒來之後都躺著沒動。

  半晌,沈凝戳了戳容澈:「你餓不餓?」

  「你餓了?」

  容澈的手攬在沈凝的後腰上,輕輕揉著,掌心帶幾分熱力,他問:「難受嗎?」

  「有點兒啊。」

  沈凝輕嘆。

  腰酸脹的厲害,腿也麻痛,恥骨處更是難以言說的刺痛之意。

  好似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抗議她昨晚的過度使用。

  昨晚的確是太放縱了……

  沈凝又戳了戳容澈,「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他的掌心貼在沈凝的腰間,熱力浸透肌膚,應是用內力在舒緩她的經絡,她那腰間的酸脹倒是緩解了不少。

  沈凝覺得舒適,禁不住腰身往後拱著,更貼向容澈的掌心。

  因為沒得到他的回覆,沈凝又追問了一聲:「怎麼不說話?」

  「我還好。」

  容澈這樣說著。

  其實他也有幾分不適。

  畢竟是初體驗,有兩次太過莽撞,弄疼了沈凝也弄疼了自己。

  但這種事情,事關尊嚴。

  他怎麼可能告訴沈凝?

  沈凝聽他「還好」,頓時哀嘆一聲,「那只有我不舒服啊……真慘,我不想起身,但我餓了怎麼辦?」

  「那不然躺著,我服侍你漱口,然後在床上吃?」容澈建議。

  沈凝還真認真地琢磨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搖頭,「算了吧,也沒有手腳無力到站不起身來。」

  「別人瞧見還以為我怎麼了呢!」

  順便猜測昨晚。

  沈凝是真不喜歡自己成了別人腦海里的臆想對象,尤其是貼身照看的人。

  容澈低笑:「那起身?」

  沈凝「嗯」了一聲,扶著容澈的肩膀坐了起來。

  容澈也起身,率先去洗漱。

  沒一會兒黛月進來服侍,還吩咐人去收拾那打碎的花盆。

  沈凝瞥了一眼,發現那裡已經被整理過,除去花盆,不見任何其餘痕跡。

  就像是不小心打破了一樣。

  沈凝想,容澈這廝是懂得善後的。

  不然現在叫伺候的人瞧見,那真的是不好見人了。

  等兩人洗漱整理好,天都黑了。

  沈凝肚子餓的咕咕叫,見著飯菜之後便顧不得,大快朵頤起來。

  容澈陪在一側,無奈地嘆了兩聲,要她慢一些。

  沈凝直接夾起一塊酥肉,塞進了容澈的嘴裡,「快吃!」

  容澈:「……」

  無奈一瞬,容澈也不去說她,低頭用飯。

  他昨晚雖然陪著沈凝吃了一點東西,但其實心裡惦記著把沈凝如何擺弄,根本是食不知味。

  隨意吃了點便罷了。

  到現在,算起來也有十個時辰沒好好吃東西,自然也是餓的。

  且沈凝吃東西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覺得那桌上的飯菜都美味的能讓人將舌頭咽下去。

  容澈便也更多了幾分食慾。

  飯後,下人們收拾碗筷,崔彥軍走上前來,「十一殿下遞了封信來,給王妃的。」

  「我看。」

  沈凝直接朝崔彥軍伸手。

  崔彥軍將信送到她面前去。

  沈凝打開,掃了兩眼之後撇撇嘴:「毫無意外!」

  「怎麼?」

  容澈略有些好奇地湊過來,「什麼事情,讓他這麼火急火燎?」

  在他們新婚第二日就送了信來。

  然而容澈看了那信的內容之後,瞬間住了口,而後又無力地失笑:「你怎麼……把黑鍋叩在他頭上了?」

  沈凝無奈道:「沒辦法啊。」

  「當初吳伯看到椅子的時候簡直像是被雷劈了,那時候咱們關係還沒完全緩和。」

  「而且吳伯說,送東西來的人是羞辱我,我怕吳伯多想,所以便不好提你。」

  「正好容煊交友比較……嗯,比較不修邊幅,再加上他身份在那,吳伯自然不可能當面去問他。」

  「所以我隨口就說了。」

  誰知成婚前幾天沈敬軒又給看到了。

  沈凝更沒法說是容澈送的,索性甩黑鍋甩到底。

  而沈敬軒卻不是吳伯。

  他有能詢問容煊的身份,膽子,機會……

  容澈失笑道:「看的出來,容煊那小子懊惱的很,岳父大人約莫很是嚴肅了,不過……容煊這小子也有幾分義氣。」

  看信中意思,容煊是把黑鍋認下了,還被沈敬軒言語討伐了幾句。

  「但容煊畢竟是皇子,中宮嫡出身份尊貴,想來岳父大人也不會太過不依不饒。」容澈把信接過來,「這事不算什麼。」

  「無非就是要銀子,我給,封住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