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了一會兒，沈凝都沒發現暗處有埋伏。
且那兩個守衛非常懶散。
兩人閒聊著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會兒後，一個守衛把兵器一丟，搖搖晃晃往外走：「累死了，昨晚都沒睡好。」
「老二你先看著點，我找個地方歇歇去。」
那叫老二的守衛喊：「別歇太久，叫管事發現了我可不幫你撒謊。」
「管事哪會到這裡來？」
先前的守衛直接擺手，懶洋洋地說：「這地方一年到頭用不了幾次，現在裡頭也沒人。」
「除了我們倆冤大頭，還有誰會到這裡來？」
「你別大呼小叫的！」
守衛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往前。
沈凝默默跟隨著，等他離開那老二視線範圍，周圍也無其他人之時，沈凝快速出手，將人擊倒拖進暗處。
那守衛是個瘦高個子，被沈凝踩在腳下雙目圓瞪，驚恐非常。
沈凝將隨身匕首抵在那守衛脖子上，壓低聲音問：「裡面沒人？」
守衛張大嘴說了好幾句話，雖發不出聲音，但沈凝從他口型也可以判斷他說了什麼內容——
沒人。
你是什麼人？
別殺我！
沈凝再問：「昨晚你們府上可有異常？」
那守衛又是搖頭。
沈凝微微皺眉。
地牢之外的疏鬆並非作假。
這個人在她以性命威逼的情況下還連連搖頭，證明那地牢之中的確不曾關押什麼人。
先前沈凝過來的時候，聽到那對話的聲音……
沈凝確定應該是國公府老夫人，以及鄭國公的夫人。
兩人如閒庭信步一樣的姿態隨意，府上巡邏的班次也疏鬆平常，士兵狀態瞧著亦並非謹慎姿態。
太平靜安寧了些。
齊二的功夫能耐，要想抓到他非得廢些周折，動靜不會小。
那如果真的抓到了他，鄭國公府上就不會如現在這麼安靜祥和。
沈凝覺得有七八成可能，齊二是被困在了哪裡無法離開。
除去假山和下人房之外，鄭國公書房的可能性最大。
齊二要探查鄭國公，必定會選擇那裡進入。
而那鄭國公的書房之中也的確有些玄機。
此時距離和齊耘約定好的時間已經沒剩多少了。
沈凝不由地加快腳步。
轉過花園之時，沈凝腳步一僵。
前方有一中年錦衣男子，帶著隨從正往外走。
沈凝是見過鄭國公幾次的，只一眼便認了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沈凝迅速調勻呼吸，雙手交握放在小腹之前，弓身低頭，做足了下人姿態。
鄭國公帶著隨從從沈凝面前經過。
他這樣的公府主君，地位尊崇，自是不可能多看下人一眼，很快便離開了。
沈凝屏住呼吸，等他徹底走遠之後，才徐徐鬆了口氣，快步往書房而去。
卻不知那鄭國公走出幾步遠後，與管事說起有事要傳話，就想起先前站在那兒的一個下人來。
管事回頭正要召喚，卻見那處空空如也。
「這……」管事左右張望，都不見那下人身影，詫異道：「那麼個小身板，沒想到走的還挺快的。」
「方才沒瞧清楚臉，也不知是哪的下人。」
鄭國公望著那下人先前站過的位置，雙眸微微一凝。
昨晚他覺得書房之中似是進過人。
但查探過後一切如常。
他便以為是自己太過謹慎了，而如今府上卻有個這麼「機靈」的下人在走動，甚至於……若非管事提醒，他甚至都不曾留意。
還不曾看清楚臉。
*
沈凝腳下極快，隨時注意左右。
乘著下人守衛們不備，從後窗翻入了鄭國公的書房之中。
沈凝早先做鬼魂時便以來過此處數次，書房內一應擺設都不必細看，直奔最後一個書櫃。
直接扭動那書櫃最底下拜訪的一隻硯台。
只聽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書櫃一旁的地磚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石階通往地下。
沈凝抓起衣擺，順著那石階竄了下去。
地磚亦在沈凝進入之後緩緩合上。
通道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好在沈凝來時準備算是充足，帶了一顆很小的夜明珠，照出幾許光亮來。
那條通道只有二十來階，沈凝快步往下，進到一間地底密室之中，後點亮燭台上的蠟燭。
亮光一盛，沈凝也看清楚了地底情況。
這密室四方四正，正中位置擺放了無名的長生牌位，左右柜子上擺放了一些瓷器和書本。
靠牆的位置是一隻花缸，裡頭丟了幾卷畫軸。
花缸邊上有兩個箱子，卻是尺寸極小。
這樣的地方，一眼就能看透，根本沒有藏身之處，齊二也不在此處。
沈凝不由皺起眉頭來。
如果不在這裡，那是去了哪裡？
就在這思緒剛落下一瞬，沈凝只聽咔的一聲，似是那箱子裡面發出的聲音。
沈凝立即戒備地往後推了兩步，盯緊那箱子。
卻見那箱子慢慢打開一條縫隙。
有人從箱子裡面出來，以沈凝雙眼可見的速度，從瘦小身子慢慢撐大，成了齊二的模樣。
沈凝雙眸震驚：「你——」
「是縮骨功。」
齊二臉色有些蒼白，語音喘息，「我瞧見是小姐，所以出來了，這裡出去的機關我找不到，小姐可知道？」
沈凝也顧不得多問，立即點頭，「知道。」
她轉向花缸位置，將裡面的幾卷畫軸都抱出來，在花缸底部敲擊數下，只聽一聲沉悶的咔嚓聲響起。
那通道上方出現了亮光。
沈凝朝上指了指，示意齊二準備出去，自己也隨手將地上的畫軸重新放入花缸之中。
然而著急忙慌之下，有一卷畫軸從沈凝臂彎掉落。
畫軸一滾，將那畫卷也展開來。
那畫卷之上是兩名少女一名幼童，其中一名少女帶著幼童在花叢之中撲蝶，另外一名少女立在不遠處打著油紙傘看著。
沈凝雙眸微眯，多看了那畫卷兩眼。
「小姐！」
齊二的催促聲響了起來。
沈凝立即回神，把地面上的畫軸捲起丟入花缸，與齊二一起順著通道台階往上。
待到二人出了通道口，地磚關閉，便要往外走的一瞬間，沈凝忽然周身僵住。
書房已被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