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可否練就百毒不侵之體?

  「嗯?」

  沈凝回頭看向衛文清,「怎麼師兄了,你說。」

  「並不是我的事情,也不是殿下的身子,是藥姑娘。」

  沈凝一怔,「藥瀅姑娘嗎?」

  「嗯。」

  衛文清點點頭說:「藥姑娘說,先前師妹答應她一件事情,到現在都還沒辦,問師妹是不是忘了。」

  沈凝面露尷尬。

  真的忘了。

  那時她以為容澈要死了,精神崩潰。

  後來容澈醒來又說他是裝的,大喜大悲之下就沒有想起藥瀅之事。

  再之後容澈裝病、景和帝懷疑試探、容煥之事、何瑤之事。

  看似她和容澈待在蘭台閣沒做什麼要緊事,其實事情一直繞在二人周身,占滿思緒,也是長時間不曾見過宋懷明和藥瀅。

  這一來二去忘的乾乾淨淨。

  「藥姑娘她……她生氣了嗎?」沈凝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樣吧,我去見她,親自與她說。」

  「看藥姑娘的神色並不生氣,只是讓我提醒師妹一二……」

  衛文清關懷地問:「師妹答應了她什麼?可難辦嗎?需不需要我幫什麼忙?」

  容澈長眉微微一挑:「難得,衛先生會關懷別人之事。」

  衛文清說:「她養藥草的手法極好,很難得。」

  那語氣之中倒是有幾分欣賞之意。

  沈凝會意地點了點頭。

  這點她知道。

  先前宋懷明為了得到衛文清指點一二,便請了藥瀅來幫衛文清調理藥材。

  沈凝記得,衛文清住的東烏館廊下原本擺了兩盆藥草,一開始的狀態是半死不活。

  這幾次過來時沈凝隨意掃了一眼,瞧著都精神了不少,有一株甚至開了花……

  根據衛文清身邊小童的說法,那藥草衛文清細心照看了數年都不曾有過起色,一直半死不活。

  但卻被藥瀅救活了。

  足以見得那位藥姑娘的厲害。

  沈凝稍稍思忖了一會兒,與衛文清說道:「倒是的確有點事情想勞煩師兄。」

  「師妹請講。」

  「我想跟師兄討一點無色無味,極難被發覺,服下之後會暫時四肢發軟,提不起內息,脈象猶如油盡燈枯的藥。」

  衛文清微愕:「這種藥效,不正是殿下所用冰靈丹之效麼?」

  「是。」沈凝點點頭:「不知師兄可製得了?」

  「倒也不必專門制……殿下出事之後曾與藥姑娘說過兩句這冰靈丹,一時無聊便試了試,制了兩顆。」

  衛文清說著站起身來,到不遠處的格柜上,拉開小抽屜。

  等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個紅瓷小瓶,遞給沈凝。

  衛文清說:「在裡面,一顆小童試藥了,正好一併制了解除藥效之藥,便是先前給師妹那三粒。」

  沈凝驚喜不已。

  這位衛師兄真的是有求必應,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她站起身接下紅瓷小瓶,打趣地說道:「做衛師兄的小童經常試藥嗎?吃衛師兄那麼多藥,會不會練就百毒不侵之體?」

  衛文清失笑:「不會。」

  ……

  回到蘭台閣後,沈凝便叫了黛月前來,「藥姑娘如今住在何處?」

  黛月回話:「住在宋神醫那宅子附近的客棧里。」

  沈凝微微皺眉。

  藥瀅當初入京,是因宋懷明要為容澈療寒毒,缺了藥材。

  藥瀅在藥王谷正好培育出了那缺少的藥材,便送入京中來,之後一直住在睿王府上。

  後來宋懷明想請教衛文清一些醫術之事,便請藥瀅為衛文清照看那幾株藥草。

  那時沈凝讓吳有江給藥瀅準備了距離東烏館很近的小院。

  如今衛文清那的藥材照看好了,藥瀅不在將軍府住了。

  宋懷明這做師兄的,在京城是有宅子的,卻也不讓師妹有個落腳之處,反倒是叫藥瀅去住客棧?

  一時之間沈凝也有些自責。

  無論如何藥瀅是幫過她忙的,她倒是忙起來便忘了,也不曾認真安頓過。

  「這個。」

  沈凝把紅瓷小瓶拿出來交給黛月:「你送到藥姑娘手上去,先前在衛先生處你都聽到了,原本地告訴她。」

  「小姐是讓藥姑娘……用藥弄倒了宋神醫然後帶走?」

  「不然呢?」

  沈凝抬眸看著黛月:「宋懷明不想回藥王谷去,言語勸說是沒有用的,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黛月點點頭:「的確。」

  宋懷明不但不想回去,前段時間還與人曖昧,甚至眠花宿柳做給藥瀅看,要她知難而退。

  不過藥瀅卻是淡漠,一點反應都沒有,一門心思只等宋懷明隨她回藥王谷。

  但看得出來也等不到宋懷明自己想通了。

  於是便只能以當初沈凝欠下的那一點恩情與沈凝提說了。

  「去吧。」

  沈凝站起身來,走到花架前用小鑷子撥動著紫砂盆中的箬蘭葉片,「他以冰靈丹嚇我,我如今也回他一份冰靈丹。」

  況且這些年,宋懷明那張臭嘴實在是讓人討厭。

  如今這便算是小小回報吧。

  黛月應了聲「是」後便離開了。

  關於鄭國公府上姨娘畫像,以及探查鄭國公府之事交給了齊家兄弟。

  齊耘負責畫像,齊二負責探查。

  大家各自便忙碌了起來。

  沈凝與容澈自然也是沒閒著,將鄭國公成婚那一年,京中、朝中發生的諸多事情都理了一番。

  發現鄭國公成婚的時候,正好適逢諸王之亂,京城危急,容澈父皇病重之時。

  沈凝不由疑惑:「也不知道鄭國公成婚之時和那時時局與諸王之亂有沒有什麼關係……」

  「或許有一些可能。」容澈說道:「那一年京中成婚的世家貴眷不少,有的是早已定下的婚事。」

  「有的則是因為時局不穩,所以快速以聯姻達到結盟。」

  「鄭國公是放棄了自己心愛的人,娶了如今的夫人,又是在那個節骨眼上——」

  沈凝點點頭:「所以他原本心愛的人,可能不利於結盟,也有可能是敵對勢力,或者是身份太低微,與大局無用,所以老夫人反對。」

  「是這個道理。」

  容澈雙眸微眯:「但即便如此,範圍依然很廣,還需等吳伯和齊二查探結果。」

  「是啊……」

  沈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沒想到為清查戶部,如今要翻二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世事無常嘛。」容澈笑著起身,牽住沈凝的手:「走去吃點宵夜吧,吃完了休息,明日進宮。」

  「你去皇后處,我去太后處,看看可否能探聽到一些有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