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這個度

  沈凝呼吸不穩,想推拒。

  但其實她並沒有真的那麼生氣,氣到抗拒他親近,氣到推開他。

  就在這猶豫的眨眼功夫里,她被容澈強勢的親吻惹的心跳加速,神思紊亂,那要推不推的手竟也捏住容澈肩頭衣料。

  在手指輕捻片刻之後,手臂後滑,緊緊地抱住了容澈的脖子。

  她的乖順惹來容澈更放肆的擁抱。

  容澈手臂一攬,將半踮著腳的沈凝抱起,直接放在那花幾之上,壓迫力十足地貼近沈凝身前。

  那按在沈凝後背上的手掌,輕緩地游移著。

  手指隔著衣料,試探著勾動蝶骨之下的繫繩,卻只是一直試探,猶豫的很,始終不曾真的扯開那繩結。

  他知道,那繩結是束縛。

  是對沈凝身體的舒服,也是對自己最後臨界點的束縛。

  一旦他真的扯了開,只怕今日難以收拾。

  如今還不是放肆的時候。

  容澈壓抑著自己的慾念,收回了自己的手,卻又懊惱總要壓抑自己,骨節分明的大手有些惱怒地覆上那洶湧起伏的玉山,力道不輕。

  沈凝驚喘了一口氣,低喚道:「阿澈!」

  他捏疼她了。

  這般一聲呼喚之後,容澈戀戀不捨地收回自己的手,重新抱在沈凝的後腰上,比起先前放肆行徑,這樣的溫存動作,不知是規矩了多少。

  他淺淺地吻著沈凝的額頭、眉心、眼睛、鼻尖。

  最後輕啄了沈凝唇瓣一下。

  容澈說:「睡會兒覺吧。」

  「好。」

  沈凝呼吸不穩,臉頰微紅看著容澈,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倒映出容澈俊逸無雙的面容。

  沈凝低聲問他:「那你呢?你要睡嗎?」

  「暫時不,我昏迷大半晚上,早歇息夠了。」

  「哦。」

  沈凝垂眸,臉頰貼向容澈肩膀,「那我自己睡。」

  容澈看她這般眷戀自己,心中甜蜜自不必說,低聲笑道:「感覺你不願自己睡,只讓你睡,我不睡,你好像挺遺憾的?」

  沈凝哼了一聲,靠著他沒說話。

  他對她情深義重。

  沈凝對容澈何嘗不是非君不可。

  親昵時候免不得難捨難分,更何況昨晚還發生那種生死一線之事。

  就算是假的,但對沈凝而言,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依然真實存在過。

  此時他這般與自己親昵,沈凝當然難免纏著不願分開。

  容澈瞧她貼著自己,那般眷戀模樣,心中一動,輕輕托著她,用一個不是很好看的動作,將她從花几上抱下來。

  沈凝連忙雙手抱緊容澈脖子。

  容澈抱她到了床邊,將她放回床榻之上,自己長腿一抬,亦躺在床外沿,側著身陪在一旁,溫柔說:「那我陪你歇息。」

  沈凝眼睛眨了眨。

  「快睡吧。」

  容澈拍拍沈凝的臉,隨手拉了條薄毯過來,給沈凝蓋好。

  他是半躺著的,身下靠著軟墊。

  而沈凝是平躺著,如此容澈便比沈凝高出半個身子來。

  沈凝靜靜地看了他兩眼,身子向前,腦袋貼在容澈手臂那兒閉上了眼睛。

  而後沒一會兒,沈凝便睡著了。

  容澈等著她徹底睡熟之後,才手腳極輕地起了身。

  他放下床帳,到了外頭去。

  槐伯已經等候多時,此時瞧見容澈一人出來立即上前:「殿下,您感覺如何?」

  「還好。」

  容澈比了個低聲的手勢,「她睡著了,莫要吵醒她。」

  槐伯連忙點頭:「老奴明白……昨晚是藥姑娘將殿下救醒的,藥姑娘別的都沒說,只說殿下沒事,但殿下昏迷那麼久,老奴實在是……」

  「凝凝在看到我中毒之後餵了我藥丸,後來還餵血,我估計和這個有關。」

  容澈這一會兒已經思忖良多,只有這些可以解釋。

  具體如何,自然要等宋懷明或者衛文清來了才能知曉。

  「現在且不說這個了。」

  容澈一抬手,制止槐伯繼續提這件事情,正色道:「現在宮中的消息要隨意留意,另外,我中毒瀕死之事,亦要利用徹底。」

  「你將昨晚我中毒之事,以及求婚之事放出一些消息到民間去。」

  「記著,莫要放的太狠,人人都議論的話,便太過明顯,會讓陛下多想的。」

  「恰如其分地放一些,議論議論我這般深情,再議一議我這般滿腦子只有兒女情長……」容澈看向槐伯,「這個度您懂得嗎?」

  槐伯立即點頭:「當然!老奴懂的,殿下放心吧。」

  風月愛情之事,歷來就很能引起百姓的議論。

  而一個只把心思用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無疑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難成大業,這也是最好的保護傘。

  槐伯雖然有時候看容澈為沈凝情殤至極氣憤不已,卻又不得不說,其實他那樣的情殤,對他自己亦是一種保護。

  尤其是面對景和帝的時候。

  槐伯不禁想,要是容澈只是為了自我保護,才那般「深情」,那該多好?

  有朝一日未必不能成就大事。

  可惜容澈是真的深情如廝,深情成了保護傘,只是順帶的錦上添花而已。

  「還有。」

  這時容澈又開了口,打斷了槐伯的思緒,「你要支會那些舊臣一聲,稍安勿躁。」

  槐伯眉毛一擰,點頭:「的確。」

  朝中歷來就有眾多黨派,有一派為先帝舊臣。

  因容澈是先帝遺腹子,這先帝舊臣一派,自然都暗中站在容澈這一邊。

  沒事的時候便沒事,一旦知道容澈出事,這波人定是無法放心,恐怕會請旨景和帝,徹查容澈中毒之事,處置罪魁禍首。

  這是為容澈報仇出氣。

  但其實亦是暴露了他們自己。

  三年前容澈中白雪寒梅時,便有幾個老臣站出來為容澈說話,聯合大臣對景和帝施壓。

  當時容澈昏迷不醒,睿王府上也亂成一團,無人阻攔,以至於激怒了景和帝。

  景和帝雖然也曾派人追查,但一來事關沈凝,而來牽扯容子安和太子,到最後總歸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容澈清醒之後不予追究,景和帝便順水推舟地放開了那件事情。

  但那些為容澈擔憂,力主徹查的老臣,卻在之後受到許多打壓,以各類理由貶謫的貶謫,告老的告老,罷官的罷官。

  如今朝中先帝一脈的老臣已經所剩無幾。

  而如今景和帝的心境也比三年前更加陰沉,一旦他們冒頭,勢必要被景和帝一下子剪個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