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請太后為臣婦做主

  這叫沈凝滿腦子疑問。

  最近沒有吵架。

  兩人之間更沒矛盾,一直好好的,哪有什麼需要算的帳?

  還是他覺得自己幾日沒去看他,為這個生氣?

  不能夠吧。

  她沒去找他,他不也沒來找她嗎?

  兩人親昵這麼多年,如果現在為這點事情就要「算帳」,那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

  沈凝思忖著,疑問的視線落到容澈身邊的容煊身上。

  容煊很是有義氣,朝著容煥位置努了努嘴。

  沈凝皺眉片刻,恍然大悟——

  所以容澈方才看到她和容煥走在一起,吃醋了嗎?

  怎麼這個亂吃飛醋的毛病還是……

  「看來沈姑娘真的很想念睿王堂弟,睿王一進來,你便這般眼神不閃地盯著,與堂弟眉目傳情……」五王容熠坐定之後,淡淡地笑著說。

  凌貴妃責備道:「什麼眉目傳情?在太后面前怎麼也亂說話?」

  容熠稍稍一頓,聽出母妃語氣里的提點,立即收斂,告罪道:「皇祖母恕罪,平素偶爾會開開玩笑,今日瞧著是自家人,所以——」

  「不妨事。」

  太后笑眯眯地說道:「澈兒與沈凝本就是未婚夫妻,情深義重天下皆知,如今在自家人面前,眉目傳情也不為過。」

  「……」容熠笑了笑,回了句「皇祖母說的是」,心裡卻是恨得牙痒痒。

  他明白母妃剛才的提點是為何了。

  太后向著容澈,也愛屋及烏向著沈凝。

  他們如果非要在這個時候找容澈和沈凝的不自在,那或許會引來太后的不喜。

  沈凝和容澈這兩個人,到底是上輩子踩了什麼狗屎運。

  這輩子一個兩個都給他們撐腰!

  宮裡一個皇后把沈凝當寶貝疙瘩護,現在來個太后又護容澈。

  讓旁人如何活法?

  容熠暗暗吸氣,知道那御河邊上的懲罰,是絕對不能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了,他朝著身後的隨從抬了抬指尖。

  沈凝知道貴妃那邊好多人盯著自己找茬,看了容澈兩眼後,也收斂的神色,端正坐好。

  太后與容澈說了兩句話。

  看的出來她對容澈是真的喜歡。

  壽康宮中許許多多的皇子龍孫,只有容澈一個,是在太后膝下養過的,情分自然是不同。

  沈凝想起,當初曾見榮陽公主給容澈寫信,說起太后教養容澈之事。

  榮陽公主在信中說早年景和帝曾對容澈有了殺心,但因為容澈在太后身邊教養,景和帝也不敢造次。

  所以才讓容澈長大。

  那時候景和帝已經完全把控朝政,容澈這個稚子不足為懼,殺心便淡了。

  榮陽公主一直慫恿容澈奪權,本身性格十分激進。

  那些事情都是陳年舊事,也沒有什麼證人能證實,沈凝也分辨不出真假來。

  就在沈凝胡思亂想這檔口,外頭忽然進來一個小太監,跪地稟報導:「啟稟太后,安平侯夫人前來求見,說有要事面見太后。」

  殿內一靜。

  安平侯在京中很是邊緣,享受著祖蔭得了爵位。

  但因景和帝改革官吏制度,入朝需要真憑實學,好些有爵位的人安逸慣了,哪裡能養出什麼真憑實學?

  便靠著那侯爵的封號在京城勉強混著日子。

  京中這樣沒落的公府很多,好些侯爵、伯爵府的,叫起來好聽,但好多貴人都不曾聽過。

  這安平侯,席間大半就不知道是個什麼侯。

  太后倒似是記得一般,「安平侯夫人啊,那就請進來吧。」

  「是。」

  小太監退下去,眨眼功夫便有個三十多歲的錦衣夫人進到大殿內,跪地給太后行禮。

  太后瞧了她兩眼,淡淡問:「安平侯夫人有何要事?」

  「太后、臣婦斗膽,請太后為臣婦做主啊太后!」安平侯夫人拜倒在地,扎紮實實叩了一個頭,哭泣道:「臣婦是來為女兒求情的太后。」

  凌貴妃又怎會錯過這樣在太后面前表現的機會?立即冷語道:「放肆,這是壽康宮,今日是太后壽辰,你這般毫無分寸——」

  裴皇后皺了皺眉,覺得這安平侯夫人出現的蹊蹺。

  「好了。」

  太后抬了抬手,淡淡道:「不妨事。」

  而後他轉向安平侯夫人又問:「你倒是說說,你女兒怎麼了,要你這樣來為她求情?」

  「是這樣的……」

  當下那安平侯夫人就將御河邊的事情告訴了太后,說的淒淒切切,委委屈屈,等說道最後已經聲淚俱下,「太后、太后啊!」

  「我家姑娘只是站在一旁多看了兩眼,什麼都沒說,便被十一殿下罰去河邊了。」

  「她年紀小,第一次進宮,膽子也小,不敢辯解更不敢反抗,到河邊之後又害怕,那兩句話也說的結結巴巴的。」

  「就被人踹進河裡去了。」

  「雖說有內侍把人救了上來,可她衣裳濕透,被那麼多人閒雜人等看到,這清白、這清白——」

  安平侯夫人滿臉淚痕,哽咽不止,啜泣好多聲才說:「這讓她以後怎麼見人啊,太后!您可要為臣婦做主啊!」

  此番話一說完,所有人的視線幾乎都落到了容煊的身上去。

  容煊也稍稍愣住,沒想到會鬧到太后面前來。

  而且狄青還真的把人踹下去了嗎?

  狄青是自己的人,最是懂得自己的心意,做事有輕重,不至於幹這種不好收場的事情?

  正思忖著,容煊忽覺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他抬眼一瞧,就和裴皇后的視線相對,頓時被冷的縮了縮脖子,正襟危坐。

  凌貴妃似笑非笑。

  這安平侯夫人話說了一半,她看了兒子一眼,就知道這事是兒子安排了,用來針對中宮的。

  就算這個裴皇后再怎麼穩妥端莊,也撐不住她帶的沈凝和容煊扯她後腿。

  今日這事兒,那是可大可小的。

  凌貴妃很快整理的心情,面露複雜道:「這……若是真的犯了錯,小懲大誡也就是了,壞人小姑娘清白,這不是逼著人去死麼?」

  她看向容煊,嘆氣道:「本宮覺得,這件事情雖然是十一殿下下的令,但發生這種事情一定不是十一殿下的錯。」

  「是那下屬辦事太過莽撞!」

  安平侯夫人也啜泣道:「臣婦本不該來衝撞太后,可實在是沒有辦法……還請太后為臣婦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