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不要再招惹我們

  此時齊家兄弟也上前來,發現了更多的蛛絲馬跡。

  藍星有些擔心地問:「會不會是殿下他們和人動了手?可這周圍也不見什麼人影,難道是在林子裡?」

  齊耕冷語:「林子不能進。」

  「不錯。」齊耘也點頭:「現在情況不明,天黑雨大,萬一林中有什麼陷阱誘我們深入,我們一腳踩進去豈不是正中他們的算計?」

  「殿下這次出行帶了人手,崔彥軍親自護衛,一般小隊人馬若是突襲占不到便宜。」

  藍星憂慮依舊:「可是如果萬一——」

  「安靜。」

  沈凝一抬手,藍星立即閉上了嘴。

  齊家兄弟和藍星都朝著沈凝看過去,等待指示。

  沈凝小心地將那把短箭撿了起來。

  王朝管制鐵器,鑄造兵器一事向來是被朝廷捏在手中,這短箭即便只是最普通的短箭,也肯定來路不尋常。

  沈凝抬眸四顧片刻後,說道:「我們且先順著這些痕跡的方向查看一番,瞧瞧能不能有什麼別的發現。」

  其餘三人立即應是,便順著原先痕跡往前追查。

  那些痕跡很少,但三人查的認真,還是捕捉到一些。

  就這般一路往前,停在了一座山野孤村之前。

  村落之中只零散幾間茅草房。

  時辰已晚,茅草房基本是一片漆黑,只有山腰處的一座小院子,裡面還亮著燈火。

  沈凝稍稍思忖一二,示意將馬兒交給藍星看管,自己帶齊家兄弟往山腰處摸去。

  齊耕和齊耘左右護衛在沈凝身側,隨時注意周圍情況。

  待到了那山腰小院外頭,沈凝忽聽到一聲粗啞沉悶的聲音,低喝著「殿下」,眉頭立時緊皺。

  這是那個啞仆!

  容子安身邊啞仆的聲音。

  因那啞仆是用腹語發生所以聲音極有特點,當初沈凝作為魂魄時,曾隨著自己的身體去過七王府多次,對於那啞仆的聲音也聽了太多次,絕對不可能聽錯。

  容子安竟在這裡?!

  且聽那啞仆聲音之中驚慌失措,容子安是出了什麼事嗎?

  沈凝沉吟一二,摸到了院子一旁的一棵樹前,足尖輕點翻身而上,尋了個穩得住的樹杈,撥開樹葉查看院內情況。

  院內的草棚之下有七八名黑衣人,正在相互上藥處置傷口。

  容子安站在簡陋灰黑的堂屋之中,人已跌到了啞奴身上,唇角血跡蔓延,臉色發青身子顫抖。

  啞仆不斷地喚著「主子」。

  那粗啞沉悶的聲音因為過快的頻率而顯得更加難聽。

  他從懷中取了一粒藥丸塞進了容子安口中,掌心也貼到容子安後背上。

  那姿態應該是注內力護容子安心脈吧。

  沈凝纖細的柳眉微微擰起,容子安沒有機會受內傷,這般又吃藥又護心脈,還是為上次的半月吟?

  那麼先前的那些血跡,以及那些短箭,必定是與他有關了。

  容子安不會隨意去針對什麼閒雜人等,正好今日容澈出了京……

  沈凝只思緒一閃之間,便想通了一切。

  她緩緩地握住腰間的流光劍。

  現在容子安身邊的人都病弱傷殘,只一個啞仆不足為懼。

  而自己和齊家兄弟武功不錯,若要拿下這些人也並不難……拿下之後便可詢問容澈解藥之事。

  衛文清說過,容澈的毒不必急在一時。

  那對沈凝來說是不必急著去找容子安周旋,可現在容子安撞到自己手上,那情況自是不同。

  電石火花之間沈凝拿了主意。

  只聽錚的一聲,流光劍出鞘,沈凝飛身刺向容子安身側啞仆。

  暗處的齊家兄弟也在同時動手。

  那院中都是傷殘之人,只有幾個囫圇的,因齊家兄弟動手太快反應不及,竟是眨眼功夫被當場制住。

  啞仆的功夫要好很多,意識到飛劍刺來那一瞬立即帶著容子安後退躲閃。

  但到底是帶著容子安不如沈凝那般靈敏。

  沈凝流光劍唰唰數聲將啞仆逼退,待到啞仆再要上前的時候,沈凝的流光劍停在了容子安的眉心。

  沈凝冷道:「別動!」

  啞仆臉色大變,「又是你!」

  容子安跌坐在地,臉色青白交錯全是死氣。

  「你們夫妻倆可真是窮追猛打……」他閉上眼睛冷冷笑道:「解藥不可能給你!」

  沈凝便知容子安如今這般狼狽,定是容澈一切盡在掌握,讓容子安吃了苦頭。

  容子安這般直言,也叫沈凝微微皺起眉頭來,「你何必如此?我只要解藥,你拿了解藥給我大家相安無事不好麼?」

  「相安無事?」

  容子安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你能把寶蘭還給我嗎?能把紅狐還給我嗎?你戲耍我一番占走我的好處。」

  「如今居高臨下要與我相安無事?」

  「……」沈凝唇瓣輕抿,無言相對。

  在那被占身體的三年裡,她阻止不了許多事情的發生,也如同一個局外之人親眼看著事情發展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因為那個異世外來者橫插一槓,一切都變了。

  所有人被迫捲入事端。

  容澈和自己都是受害者……但容子安也是那異世之魂的受害者。

  如果那人不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招惹容子安,本不必越來越糾纏不清,至於到今日地步。

  現在,沈凝亦無法睜著一雙眼睛說一切都是容子安活該,冷眼將面前這人徹底地踩到泥里。

  容子安今夜輪番失利以至於情緒起伏極大,這才引得半月吟發作起來。

  此時又見沈凝居高臨下,眼底竟還流露幾分悲憫之色,容子安頓時惱羞成怒地冷笑道:「你可憐本王?」

  「便是做出這等姿態,我也不可能把解藥給你!你若真膽大包天,你盡可殺了本王,看看本王一死之後你和容澈還能不能安生!」

  就這般沉默了半晌,沈凝忽道:「齊耘,半月吟的解藥給我。」

  齊耘怔了一下,並未多言,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小瓶來丟給了沈凝。

  沈凝接住,放在了那簡陋屋中的方桌上,叮的一聲輕響。

  「寶蘭已經在我身體裡,我無法還給你,我的血我也不能放給你,紅狐雖是你養的,但你看管不力它跑了出去,是我重新抓到的,也不可能還給你。」

  沈凝冷語道:「不要再招惹我們。」

  話落,沈凝步步後退,待到退出那屋子時,她收劍回鞘,快速離開,身形隱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