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彥軍也詫異。
因為沈凝「愛上」容子安,容子安又利用沈凝給容澈下毒,這三年裡,無影閣對七王容子安可謂是圍追堵截,狂扯後腿。
但容子安這個人永遠喜怒不形於色。
這幾年來,崔彥軍也是第一次看到容子安變臉,看來殿下和小姐果然是捏著容子安的七寸了。
那邊,容子安似乎有所覺,目光直接朝著容澈掃來。
容澈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只對視一下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崔彥軍跟上去,「殿下,咱們是回?」
「找凝凝。」
容澈丟下一句,直接上了馬車。
不遠處,容子安看著逐漸遠去的睿王府馬車,神色無法控制地陰沉起來,「他們怎麼會找上她?」
「不知道。」站在容子安身後的僕從臉色也很不好,「沈小姐是直接到吉蘭坊去的,現在也不知道她們在裡面說了什麼。」
容子安沉吟些許,快速轉身。
「七王殿下!」
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
容子安認得這聲音,是太子身邊的親信。
他心中厭煩憎惡,卻只能忍耐地回過頭來,「怎麼了?」
「太子請殿下去東宮一趟,有事商議。」
「知道了。」
那太子親信離開之後,容子安吩咐身邊僕從,「你回府告訴阡陌,要她儘快打聽一下沈凝和蘇月儀到底說了什麼。」
……
沈凝和容澈分開的時候便約定了玉寧樓會面。
沈凝來的早,本是打算到了直接上三樓特等席,哪成想剛到了玉寧樓附近,便看到玉寧樓前圍了一圈人,隱約之間還能聽到容燦的聲音。
沈凝皺了皺眉,快步上前。
「這裡我既然來了,那你就不能進。」
容燦聲音驕蠻,語氣十足跋扈,下頜微抬:「五姐,你還是趕緊換個地方吧。」
台階之下,站著一個披藍色斗篷的女子,身邊還跟著兩個婢女,赫然正是五公主容楚靈。
容楚靈身後的婢女受不得容燦跋扈,忍無可忍說道:「九公——九小姐怎麼這麼不講道理?這玉寧樓打開門做生意,自然誰都能進!」
「裡頭又有座位,我家小姐還是您的姐姐,你憑什麼不讓她進去?」
容燦冷冷道:「我和我五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插嘴?五姐,你一定是平日只顧著讀書畫畫,連下人都懶得管了吧?」
「下人還是要管教的,不然有一日奴大欺主五姐自己要吃苦頭的。」
「你——」那婢女還要說什麼,容楚靈忽然抬手把婢女攔住,「算了,我們換別的地方歇息。」
婢女急了:「可是您先前就在這裡訂了座,沒道理……」
因為容燦攔著就不進去!
容楚靈在公主之中行五,容燦行九。
容楚靈的母妃和容燦的母妃出身都是一般。
只因為容燦出生的時候,宮中已經好幾年都不曾有過公主,而且正巧和中宮嫡子容煊差了幾個時辰,又得皇后的喜歡。
連名字都是按著皇子們取名用字。
所以九公主在宮中比其他公主有些地位。
五公主容楚靈一向把心思用在讀書畫畫上面,在宮中不爭不搶,以前也和九公主沒有過矛盾,相安無事。
婢女不知道為什么九公主今日忽然對容楚靈這樣發作。
容楚靈又說:「走吧。」
這時人群外面忽然傳來一道女音:「慢著!」
所有人都回過頭去。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有個身披玉白色毛圈披風的女子緩緩走來。
玉寧樓前燈火黯淡,容燦看不清楚來人樣貌,禁不住眯了眯眼,等那人走近了,容燦挑了挑眉:「怎麼是你!」
沈凝沒有理會容燦,而是先對一旁的容楚靈含笑點頭打了招呼。
轉向容燦的時候臉上已經變得面無表情。
沈凝淡淡道:「這裡不是你的地盤,你說了不算!」
「那這裡就是你的地盤嗎?」容燦冷笑道:「你說了就能算?」
沈凝轉向黛月,「請桑管事來。」
「是。」
黛月欠身退走,沒一會兒,便和這玉寧樓的大管事一起出來。
桑管事趕緊給沈凝行了禮:「大小姐有什麼吩咐?」
沈凝說:「你帶這位姑娘進去,親自安頓,送一份金湯元宵。」
「好的。」桑管事走到容楚靈的面前,微微弓著腰恭敬地說道:「姑娘請。」
容楚靈有些遲疑地看著沈凝。
沈凝笑道:「沒事你去吧,這裡我來處理就好。」
「那好吧,多謝了。」容楚靈含笑道了一聲謝,便帶著兩個婢女進了玉寧樓內。
容燦氣得臉色陡變,口不擇言道:「這是睿王哥哥的產業,你在這裡指手畫腳算什麼?」
「仗著睿王哥哥對你情深義重,你便把睿王哥哥的心放在地上踩,踩完了你想回頭就回頭,把睿王哥哥的產業也當做自己的東西?」
「別人會被你騙,我不會!」
圍觀的眾人忽然就明白了,眼前這個披著玉白色披風的女子是那個移情別戀轟動京城的沈家大小姐沈凝。
而這位一口一個睿王哥哥的美麗少女,只怕也是身份貴重。
沈凝冷漠道:「那你在這裡指手畫腳又算什麼?我和他的事情輪得到你來管?」
「還是你忘了,這地方先前也是我帶你來的?」
「我明白地告訴你,這玉寧樓我也是投了銀子的,我便是這裡的半個東家,這就是我的產業,你如此囂張跋扈,玉寧樓招待不了你這樣的貴客。」
「以後你不要來了。」
容燦臉色鐵青:「你趕我?」
她那眼神十分複雜,有對沈凝的怒意,還有濃濃的不可置信,以及一縷不易察覺的傷心。
「你把她放進去了,然後趕我走是不是?」容燦說著眼睛竟然紅了起來,「好,好,走就走!」
她下了台階,跑過沈凝身邊的時候還用力地推了沈凝一下,飛快地跑走了。
沈凝怔了一下。
她也沒想到容燦會是那樣的神色。
可容燦攔著容楚靈那模樣實在是不講道理。
沈凝深吸了口氣,提起裙擺邁步進了樓內,直接往三樓特等席走。
她被門口那點事情一耽擱,前腳進到特等席內,容澈後腳竟然就到了。
沈凝問他:「崇明台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