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不過是偶然閃過,但卻被齊承鈞牢牢抓住了。👊😳 69ⓢⒽu𝐗.cσΜ 🎁💋
他的視線緊盯著後湖的輿圖,隨後拿著輿圖快步走了出去,吩咐道:「天二。」
隱藏在暗處的侍衛悄無聲息站了出來,低聲道:「齊大人。」
齊承鈞將後湖的輿圖遞了過去:「吩咐下去,查楚王名下糧行,但凡是給江南水師送糧的糧倉,一律摸清楚,一次送多少石糧食,多久送一次。」
「還有,調查清楚,楚王來封地之前,江南水師一共多少人,用多少糧食,多久送一次。」
凡事只要有對比,就有答案。
他原本調查的方向,是楚王的糧行有沒有異常的糧食販出,如果沒有,那就是他暗地裡有糧行專門供應私兵。
一直以來,齊承鈞的調查方向都是這個,哪怕沒有太大的進展,他也覺得自己的方向絕對不會出錯。
養兵,豈是嘴巴上說一說,這兵就養出來了的。
這些兵,可都是需要用錢堆出來。
但現在,按照新的思路想,他才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真是大錯特錯。
天二輕聲道:「齊大人,什麼大錯特錯?」
齊承鈞這才意識到自己把話說了出來,擺手道:「沒什麼。」
當然是如果楚王借著水師的名頭,將養私兵的那些嚼用偷偷隱藏在其中,若不是仔細查,誰能想得到這些糧食能養兩批士兵?
以前江南幾州全是楚王的人,根本不會有人去查。
而自己來了惠州,就算覺得有問題,也根本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齊承鈞稍稍閉了閉眼,旋即睜開:「去安排惠州所有糧行的東家去衙門見我,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行軍打仗之事,他當然不擅長,但是做一個能夠穩定軍心的大後方,齊承鈞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勝任的。
父親說,殿下他們已經在準備冬日的戰爭了,那他們肯定是要大肆屯糧了。
而江南一帶,最多再等一個月就要起戰事了,所以他也必須要儘快屯糧,不能在戰事起了後,讓惠州陷入無糧可用的地步。
天二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心的吩咐,這才大踏步走了出去。
然而偏門一開,天二剛邁出去的腳就被嚇的縮了回來。
「我的親老娘哦……」
距離他剛開開門,才過去了多長時間,這府外的百姓怎麼好像又多了些?
沒瞧見齊大人出來,忙嘰嘰喳喳的問著:「這位侍衛大哥,齊大人在做什麼?」
「你有沒有和齊大人說,我們在外面等著他呢?」
「齊大人往常很早的時候就會去衙門,今日這個點還沒出門,真讓人擔心啊。」
「是啊是啊!齊大人別是生病了,侍衛大哥要不要請大夫給齊大人看看?」
天二的臉都快要笑爛了,不停回答著百姓的問題:「齊大人在處理公務,一會兒就會出門,大家不用這樣擁擠,避免踩踏,都請先回去吧。」
先回去是不可能先回去的,畢竟昨日楚王才帶了兵想要將齊大人帶走,他們可得將齊大人看緊些。
一定不能讓惠州和其他州府那樣,都亂套了。
其他侍衛也跟著勸說,但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就如同幾百隻鴨子同時張嘴,天二說的喉嚨都快冒煙了,百姓們仍舊沒離開。
天二被人堆著根本出不去門,只得轉身又回了宅子,嘀嘀咕咕道:「百姓們就算是要看顧齊大人,也用不著這樣吧。」
「一條街都被堵上了,齊大人豈不是更容易出事?」
天二正要從府邸後門出去,誰知一轉身就看到齊承鈞已經穿戴好,正悠悠盯著自己:「大人。」
齊承鈞嗯了聲:「前門什麼情況?」
天二低聲道:「和昨日差不多,大街上堵滿了人,就等著您出門。」
齊承鈞下台階的腳步一頓,視線透過抄手遊廊,好似看到了門外的喧囂一樣。
他輕聲道:「就算是要看顧我,也用不著這麼多的人吧?」
這些百姓難道沒事可做了嘛?
他總覺得有些古怪,但事情根本容不得他多不多想,臨時充當門房的侍衛又進來催了:「大人,街上的百姓越來越多了,都在問您什麼時候能出門。」
「百姓說,不把您平安送到衙門去,他們不敢離開。」
這侍衛心中嘀咕,照百姓們這樣的熱情程度,只怕是送到衙門也不會離開,畢竟晚上齊大人還要下衙呢。
古怪!
和昨日被百姓護著的感動不同,今日的齊承鈞只覺有一股寒氣慢慢從腳底往上升,很快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這種寒氣在告訴他,今日不能出這個門,否則會有危險。
但百姓們擔憂的吵嚷聲,已經從府邸的大門上方傳了進來。
充當門房的侍衛低聲道:「大人,人越來越多了,大人若是再不出門,只怕門都快守不住了。」
天二瞠目結舌。
「這他娘的哪裡是看顧齊大人,這分明是把齊大人當猴看。」
天二直愣愣看著齊大人,就見齊大人先是沉默,隨後穿戴整齊,衝著自己擺了擺手,大踏步朝著府邸外的方向走去。
那模樣,竟有幾分上刑場的感覺。
朱紅色的大門在吵嚷聲中猛地打開了,街道上的百姓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仰著頭看著齊承鈞。
饒是齊承鈞做好了準備,在踏出大門的時候,還是被這樣的景象嚇到了,人擠著人,肩膀挨著肩膀,這根本就無從下腳!
「齊大人出來啦!」
有人大喊一聲,就好像是一滴水滴入了熱油之中一樣,猛地就炸開了鍋,百姓們嘰嘰喳喳的關懷聲再次傳來。
「齊大人,您今日怎麼這麼晚?可把我們擔心壞了。」
「都讓條道出來,讓齊大人過去。」
「就是就是,齊大人日理萬機,忙的很呢……」
齊承鈞笑呵呵等著,直到吵嚷的聲音小了下去後,他才不停拱手致謝道:「諸位,齊某已經出來了,諸位請回吧,多謝諸位擔心,以後無需如此。」
緊挨著的人群已經自覺給齊承鈞讓開了一條道,一條非常小,僅供一人前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