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聽著小殿下這帶著稚嫩的童言,忍不住笑道:「是這樹的種子。-漫~*'¨¯¨'*·舞~ ❻➈ᔕᕼ𝕌ˣ.¢ỖM ~舞*'¨¯¨'*·~漫-」
樹的種子?
顧聿知歪著頭往前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霍先生講了的原因,他竟然好像看到了一點點霧氣。
他眨眨眼,卻又覺得那霧氣好像不見了,只得撓撓頭好奇道:「那種子怎麼弄啊?」
「其種子可以榨油,由其種子所榨之油點燃火把,火光可以穿透迷霧。」
顧聿知聽的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竟然這麼複雜。
但他更沒想到的是,這麼複雜的方法,井鄉的百姓竟會發現:「井鄉原本是在關外,那這些樹之前就是在這裡的嗎?」
霍先生微微搖頭:「不是。也是井鄉建立後,有一個角落忽然長出了這棵樹,正巧有人晚上發現其周圍是一片霧氣,到第二年,樹長大了不少,霧氣的範圍也就更大了。」
作為軍人的家眷,這裡的百姓警惕心都是很強的,立刻就和他們聯繫了。
他們害怕這樹會產生像桃花瘴那樣的毒氣。
霍家軍的人連夜將這裡圈禁了起來,在這其中養著家禽,連著三個月過去,這些家禽依舊好好的活著。
霍家軍的人便又派士兵住下,又是接連幾個月,確定真的無害後,利用這種樹來禦敵的想法便也萌生了出來。
霍先生看著小殿下將下巴擱在手臂上,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滿滿都是好奇的樣子。
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霍良曜小的時候。
井鄉就像是他們霍家人的傳承,一代接著給一代講解這裡的傳奇,不僅僅是這裡的堡壘、植物、迷宮,更是這裡的人,是這裡立下的赫赫戰功。
「迷霧的解法,父親他們當時也研究了很久,直到有一次一人晚上舉著火把穿透了迷霧,我們才知道,這人用的就是這種樹樹油所沾染的火把。」
漠北夏日天乾物燥,日頭毒辣且時辰長,那樹種被扔在外面日日夜夜暴曬,竟曬出了油。
這人覺得浪費,但也不敢吃,就想著來點燈,誰知竟會這麼湊巧,發現了能在野外外出的利器。
顧聿知只覺得一切都好神奇,這些白色堡壘,這些植物,這些迷宮,每一個東西都讓井鄉充滿了神秘,也讓他覺得嚮往。
他小手一拍,轉頭看向謝長史:「謝長史,你說,等明日檢查好了後,確定井鄉的這些堡壘還能再次禦敵,等北狄人來,我能不能住一間堡壘啊?」
身後其他人臉色全都變了。
而謝長史卻聽出了小殿下話里的意思,那就是在問他,趙侍衛這些侍衛,能不能作為居民,率先住在堡壘裡面來。
但他沒有挑明,是因為不知道這些侍衛們心中怎麼想。
謝長史神色微怔,心下有些難過。
好像從第一次他拒絕小殿下讓徐嬤嬤去當大廚,並且讓他詢問徐嬤嬤本人的意見後,小殿下就很在意跟著他來漠北的這些隨從們心底的想法是什麼了。
北狄人若是來犯,趙侍衛等人是避免不了必須要上戰場的,殿下本是可以不用問這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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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史垂眸道:「自然是可以的。」
一語雙關。
不管是殿下,還是趙侍衛等人,都是可以的!
顧聿知的臉上這才揚起了笑容。
柯知府卻有些擔心:「殿下,這堡壘可和之前查封的宅子不同。」
查封的宅子主人雖是死了,但是死在外面,可這堡壘不同,裡面是真真實實死過人的。
顧聿知眼睛亮晶晶的,下巴微微揚著:「柯知府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啊。」
他斬釘截鐵道:「但我不怕!」
「井鄉的百姓雖不是軍籍,沒有拿過軍餉,沒有吃過軍營中的飯,和軍人們一起訓練過,但他們也都是殺過北狄人的大英雄。」
顧聿知小手使勁拍了拍胸口道:「就算是他們都還在,我住進去,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只會歡迎我。」
他為什麼要怕英雄?
他崇拜還來不及呢!
舒小涵一聽這話,雖然很替這些枉死的井鄉百姓欣慰,但一想到他們和小王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不由語氣悠悠:「小王爺,你現在不怕,是忘記了之前第一次見我和文掌柜的情形了嘛?」
顧聿知歪著頭看她,假裝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什麼情形呀?」
他說完還嘟著嘴哼了聲。
他那會兒還那么小,又是剛到漠北,本身就孤零零害怕,猛地面前出現兩個靈魂體,他能不害怕嘛?
再說了,文掌柜和舒老師又不是英雄,怎麼能和這些英雄相提並論呢?
不過這話可不能讓舒老師知道,否則舒老師要生氣了。
顧聿知捂著嘴偷偷笑,就聽霍先生勸解道:「殿下還是不要住在這裡了。」
「為什麼呀?」顧聿知鼓著臉不滿道,「柯知府不是說了嘛,之前也想安排人來這邊重新墾荒的,但是全州百姓一聽是井鄉都不願意來了。」
他拍了拍胸口:「他們不來,我來呀!百姓們知道是我住在這裡,他們才不會怕,才有可能會住在這裡。」
柯知府卻明白了霍先生的意思,低聲道:「殿下,普通百姓和軍眷也是有區別的。就算有百姓願意過來,這些堡壘里的東西他們也不會用。」
「臣之前是不了解這堡壘的歷史,以為在戰亂時,百姓們是會撤離的,就算不撤離,也只是輔助。」
誰能想到,井鄉的百姓竟會用重弩啊。
顧聿知很有些不高興的噘了噘嘴,正要反駁就聽柯知府道:「殿下身份尊貴,北狄人肯定會先派探子前來查探您的位置,您不適合在井鄉。」
他才沒有身份尊貴呢!
顧聿知在心裡哼哼兩聲,他要是身份尊貴,皇兄當時就不會選擇他來漠北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顧聿知沒了夜談的興趣,氣呼呼就要回馬車。
他剛走兩步,就聽到熟悉的嗷嗚一聲,他眼睛一亮,正要往前沖,忽然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小白蛇將他的手腕纏的很緊,頭也全部都縮到了他的衣袖下方,冰冰涼涼的身軀好像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