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看皇甫焌大有一間間找過去的架勢,連忙阻攔著說:「您不必著急,王妃娘娘說了,她要睡到自然醒,不允許我們去叫她,所以…您最好也別叫她。」
這五天下來,眾人已經看明白了。
雖然後院裡還有個敬安公主,可他們王妃才是後院唯一的真神,在王爺的心裡也只有王妃娘娘一個人。
而皇甫焌一聽扶容不讓別人叫她,立刻停止了腳步,轉身回到八仙桌旁邊坐下,心中百感交集,明明近在咫尺卻又無法確認的抓心撓肝之感。
忽然間,皇甫焌看向了屋子地上的酒罈,他這才發現這屋子竟然被他弄成這樣邋遢的模樣!
「快快快。」皇甫焌催促著管家和婢女說,「在王妃醒來之前,務必將這屋子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還有,讓人去給我打熱水來,本王要沐浴更衣。」
自從扶容疑似離開京城之後,皇甫焌整日都抑鬱寡歡,休沐三天就在扶容的屋子裡大醉三天,此時聽到他說要沐浴更衣,管家激動地險些哭出來。
「好好好,小人這就去安排。」
兩個時辰之後,大約也到了正午時分,扶容才又悠悠的轉醒。
剛剛從地宮裡出來,扶容的夢裡面滿是地宮的場景,關於太初通寶和天道的話反覆在她腦海中響起,雖然睡眠是休息,可扶容感覺自己的精神格外疲憊。
扶容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朝著外面喊了一聲:「雲兒,幫我打些熱水來。」
外面的婢女也早就箭在弦上,聞聲就沖了進來,人人手裡捧著不容的洗漱設備。有的是銅盆,有的是青鹽和柳枝、還有她主屋的妝奩。
「你們這是……」扶容看著她們詢問的眨眨眼,大家都是老熟人,怎麼今日搞的像新婚第一日似的。
雲兒站在第一個,看著扶容笑著說:「王妃請洗漱,王爺在主屋等著您一起用午膳呢。」
扶容剛剛洗了臉,頂著一臉水珠問說:「他沒去上朝嗎?」
「沒,王爺這七日都是休沐,無需上朝。」
雲兒一邊說話,一邊幫著扶容將頭髮盤上,不出一柱香的時間扶容就收拾好了。
她剛要踏出東屋的時候,想起昨晚皇甫焌說的話,她莫名開始緊張起來。隨即又疑惑,那些令人尷尬的話也不是她說的,為何結果是她緊張呢?
想到這裡,扶容又大步流星地邁了出去。
到了主屋,扶容發現這裡已經變得格外整潔,昨晚沖人的酒味全都消失不見,甚至隱隱還有一股艾草的香氣。
扶容走進去,看到皇甫焌正端坐在八仙桌旁邊,那位置正好是他昨晚醉臥的位置。
扶容首先開口笑著說:「王爺還真是喜歡這個位置。」
原本皇甫焌還想著如何打破沉默,聽到她這一句,立刻回憶起來昨晚喝醉之前就是坐的這個位置,於是欲蓋彌彰地起身換了個位置。
扶容見狀稍微挑了挑眉。
為了防止她又說出什麼來,皇甫焌立刻招手對下人說:「傳膳吧,王妃早膳也沒用,現在一定餓了。」
扶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確實,她已經五六日沒有吃過塵世的食物了。
當八仙桌上擺滿了各色美食之後,所有下人都懂事地退下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全都消失在了扶容的視線範圍之內。
扶容拿起筷子剛要吃,就聽見皇甫焌開口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其實兩個人都知道,皇甫焌想聽到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扶容為了他回來的。
但是扶容此時無法明確自己的心,於是調侃著說:「我從來也沒離開過啊?」
皇甫焌微微一皺眉:「那你這五日都去了哪裡?」
扶容想了想,於是將事情全都告訴了皇甫焌,她故意誇張地說:「那地宮裡有一隻活了數百年的女鬼,我用盡渾身解數都不能傷她分毫……」
皇甫焌緊張地開口問說:「你受傷了?」
「那倒也沒有。」
扶容將手臂舉起來晃了晃,證明他們還完全,然後又故作遲疑地說:「不過,我憐那女鬼身世可憐,決定幫著她完成遺願再行離開。」
聞言,皇甫焌眼神一亮,他立即開口問說:「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的病好了,你也不走了?」
扶容故作隨意地點點頭說:「大概吧,畢竟她的遺願很複雜,只有在京城附近才能了結,我自然要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一些。」
她又故意詢問說:「王爺可是嫌我煩了?」
「沒有!」
皇甫焌立刻否認,然後又察覺自己態度似乎過於明顯了,於是又掩飾著說:「畢竟你留在這裡對我也有些好處,那…那女鬼的遺願是什麼,也許本王也能協助一二。」
他是真的想知道這女鬼的遺願,不過不是因為想協助,而是想著必要時刻可以拖延一二。
而扶容還不知道如何將借屍還魂一事如何解釋,於是乾脆就拒絕說:「還是算了吧,天機不可泄露。」
皇甫焌有些遺憾地嗯了一聲,然後暗自下定決心自己找到答案,絕對不能讓扶容再這樣無故消失。
而敬安公主一直穩穩地住在寧王府的後院,得知了扶容回來的消息,有些不屑但語氣滿意地說:「還算她有良心,若是此時此刻消失的話,我兄長要承受多大的非議啊。」
「外面那群八婆定然說是他趕走了髮妻,就是為了迎娶北離的公主。」
敬安公主身邊的侍女小聲地問說:「那咱們要不要去敲打一下王妃,讓她不要再無緣無故地消失。惹得公主不悅不說,還連累的王爺的身體。」
自從扶容離開之後,皇甫焌日日喝酒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敬安公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敲打什麼?若是將這人敲打走了,那兄長可會放過本宮?」
婢女膽怯一縮頭:「奴婢蠢笨,請公主殿下恕罪。」
敬安公主煩躁地縷了兩下頭髮說:「算了,本宮暫且同那女人井水不犯河水,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這件事情如此告一段落,不過朝堂之上卻風起雲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