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一切,扶容及時回府。
才下馬車,就瞧見雲兒在前頭,墊著腳翹首期盼,見到她下了馬車後,腳下生風的快步奔過去。
她滿臉擔憂,急促得道:「王妃,太子妃派人來請您過府,說是務必要今日前確定好婚服的樣式!」
扶容蹙眉,沒應聲。
她一邊緊繃著一張俊臉,一邊問道:「王爺回來了嗎?」
雲兒回稟道:「王爺,他還未歸。」
聽到皇甫焌沒回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之前的話:「去柳府的事情,不著急,午後再去吧。」
才回王府,她想稍做休息。
「可太子妃那邊,要求您過去用午膳!」
正是因為如此,雲兒適才才火急火燎的在外頭等候,就怕誤了事。
扶容頓住腳步,疑惑的看向雲兒:「當真如此說的?」
扶容在正廳坐下,侍女送上來她喜歡吃的茶水糕點。
她喝了一口茶,紓解了一番,心中的疲憊。
扶悅邀請她用膳?這也太不符合柳氏跟扶悅的習慣了,怕是鴻門宴吧。
「來傳話的人,千真萬確是這樣說的。」
雲兒也是覺著納悶。
扶悅主動找來,大多沒什麼好事,奈何人家現在是太子妃了。
「扶悅才沒那麼好心呢!要不,讓織造司的人去,就說我身子不利爽。」扶容思量後道。
距離太子大婚,還有不到五日時間,若是這個時候她還不定下婚服,到時候貴妃也要斥責扶悅了。
原本扶容就不怎麼擔心這件事,如今愈發不操心。
「織造司的人一併被邀請了,說是早就去稟報過了,不過需要您親自過去,最後確定一下。」
雲兒嘟囔道。
「看來,是一定要見我啊!」
若是往日裡也就罷了,她就去赴一赴那鴻門宴,可今日不一樣,她還得研究地圖上,那些人家的背景。
琢磨出,為何服滿和金木選定了他們那些人家,作為下手點。
不過……即便是午後見面,怕是也沒時間再看地圖了。
扶容陡然轉身,改變了回屋的準備:「備車吧,先回扶家,太子婚服的事情,也該確定了,這都馬上要大婚了,再不定下來,這婚禮失的可是舉國的體統。」
「誒!」
雲兒立馬讓人去備車。
這一次見扶悅,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溫柔嫻靜得如同換了一個人。
除了那長臉和以前相似,眉宇間的氣息,談吐說話的語調,甚至是一些小動作,都跟曾經截然不同。
若非是被奪魂,那就是演技提升了不僅一個檔次。
「婚服既然已經定好了,其餘的事情,就勞煩姐姐費心了。」
扶悅溫聲細語,還主動朝扶容舉杯:「妹妹以茶代酒,謝過姐姐。」
這一聲聲姐姐喚得,扶容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扶容用靈眼看了一下她,扶悅身上沒有陰邪之氣,陡然這般變了一個人似的,難不成是因為病了一場,開始敬畏生命,這才轉性了不成?
懶得多想她。
既然差事完成,她也就不多停留。
扶容起身道:「我即刻入宮,將太子妃挑選的婚服,稟報給貴妃娘娘。」
「有勞。」
人走後,柳氏突然黑了臉「你對她那麼客氣做甚!你是太子妃,她不過是個寧王妃,應當好好給她點臉色瞧!」
「娘,她是為咱們辦事,犯不著跟她在此事過不去。大婚在即,前些日子我病著,耽擱了不少時日,婚服不可再拖延了。」
扶悅突然冷靜了許多。
不曾是曾經那個魯莽、做事不經過大腦的了。
看向扶容適才坐的位置,扶悅眼眸里閃過一些陰狠的光:「日後,等我入住東宮,甚至是成為後宮第一人的時候,想怎麼對付她,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嘻!嘻嘻!」
柳氏掩面而笑,欣慰的感慨:「我的乖女兒,你可算是長大了。」
之前扶悅類似於中邪,找了道長來驅逐邪氣後,人才恢復了康健。
她思來想去,身邊會邪術之人,唯扶容!
如此便篤定,自己中邪跟她有關,這才忍下了脾氣,待到日後,自己能力更強大,位置更高的時候,再尋個機會,把她一舉拿下。
泄憤這事,扶悅從未忘記。
如今的改變,不過是暫且隱忍,外加對扶容產生的一種,發自內心的忌憚。
扶容入宮,稟報了婚服的事情後,貴妃也看了扶悅選的婚服。
她甚是欣喜:「太子妃喜歡的,跟本宮喜歡的,還當真是一樣呢。」
「太子妃若得知,她喜歡的,能同您喜歡的一樣,定倍感榮幸。」扶容面容恬靜的附和著。
耳順之語,聽著心中歡喜。
「寧王妃你呢,你喜歡哪幾款?」貴妃饒有興致的打量她。
一雙丹鳳眼中,裹挾著晦暗不明的笑意。
似在讓她選邊站似的。
這可就為難人了,扶容微微垂眸,思量了一番後回稟:「太子妃婚服的事情,我不敢妄議。」
貴妃笑了:「你倒是個實誠的!」
「好,本宮也不做這等為難人的事了!就是閒話幾句,莫要過慮了。」
「是,娘娘。」
扶容值感覺,度日如年。
她尋思著,宮裡頭這些娘娘,是不是都很閒啊,沒事還要找事說。
看著扶容,貴妃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緊跟著有突然嘆了一口氣:
「此事總算是處理了,大婚馬上就要來了,本宮希望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也好不辜負了陛下的一片信任之心。」
「陛下定能看出,貴妃娘娘您的辛勞和用心的。」
……
宮中的一番回稟,累趴了扶容。
這等說話處處要小心翼翼,字字句句得謹慎的對話,著實累心。
好在,她已然習慣,應付起來,也算遊刃有餘了。
離開皇宮,正好是夕陽西曬,扶容陡然感覺,城中鬼氣增加,日落還未散去,就已經在街道上,可以隱約瞧見一些,不應當出現在人間的鬼氣。
這陣仗,比七月還瘮人。
「服滿在城中設置的陣法,看來必須要儘快破除。可……」
可扶容一人只力氣,怕是應付不過來。
這一次,她必然要尋找一些幫手才行。
就在她不知道尋誰的時候,竟得知,城中來了朝華寺的一個名叫悟清的高僧,正在城中說法,她打算前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