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家王妃正在佛堂,一個時辰後便會出來,還請寧王妃在後花園的花廳等候。」英王妃的貼身侍女,親自前來迎接。
她是奉了英王妃的命,特意前來。
扶容抱歉道:「我來之前,應該提前打個招呼的。」
「您隨時來,我家王妃都會很高興的,今日確實是有些不巧,王妃才發願每日要念誦一個時辰的佛號,正好是這個時間,您就過來了。」侍女面帶笑容,神情恭敬的回道。
念誦兩個時辰的佛號?英王妃竟如此虔誠。扶容心間有些擔憂:「英王妃她可是遇到什麼憂心事了?」
侍女遲疑了一下,不便多言,又不好不回:「奴婢不敢多言,此事若是寧王妃好奇,見到我家王妃之際,可仔細問詢。」
是個有分寸的侍女,扶容對她升出一抹敬意。
侍女伺候她入座後,躬身離開。
花廳正對著前方後院的花園,坐在窗欞旁邊的凳子上,一抬頭就可瞧見畫面的花團錦簇,屋內檀香和茶香縹緲,窗外攜帶著花香的微風徐徐而過。
在這裡坐著,即便是無人陪著,也很是舒暢。
一盞茶的功夫後,扶容瞧著外面的花上一隻藍色蝴蝶,瞧著品種很是獨特,想要近距離去瞧一眼。
她起身,離開花廳,來到後院花園,正想湊過去看仔細一下那蝴蝶的時候,一個囂張的聲音,凌空而起:
「不要靠近我的芙蓉花!」
一聽這聲音,她便知曉是誰了,這不是孫採薇嗎?國公府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孫小姐,上一次兩人就鬧了一點小不愉快。
扶容此番是來道謝英王妃的,想著不看僧面看佛面,對她還是要客氣一些,她轉身笑容可掬的後退了一句。
孫採薇突然「啊」的大叫了一聲:「妖怪!」
扶容尷尬的撫摸臉頰:「我這臉雖然有些瘢痕,可今日特意塗抹了一下胭脂,也看不出太多,孫小姐你的表現似乎有點誇張了。」
隨同孫採薇一同來的,還有來看國公府二夫人姨媽的柳青瑤,她適才故意跟孫採薇說,扶容來府了,且還提到了扶容毀容了這件事。
二人看似來賞花,實際上是分明知曉扶容在這,特意來看熱鬧順帶羞辱她的。
孫採薇仔細一瞧,扶容這臉稍許遠一點還當真看不出太多瘢痕了,她略微失望的微微嘆了一口氣,嘴裡倔強道:「那是你自以為,我站在這邊的光,瞧著你的臉,甚是嚇人。寧王妃,你沒事就在府內待著嘛,祖母給了那麼多你美容養顏的藥,你好歹也用一用,別枉費了祖母的一番心思。」
一段時間沒見,孫採薇的口才倒是長進不找。
柳青瑤聽孫採薇懟人懟得痛快,也加入了其中:「附近扶二小姐,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孫小姐咱們即便是看在未來太子妃的面子上,對她這個姐姐,也是得客氣一點。」
「她還算是扶悅的姐姐嗎?我看,早就不是了吧。」孫採薇嘖嘖嘆息。
扶容本就是魂穿而來,對那個安定侯的父親都沒什麼情分,更何況是同父異母的扶悅,她若是不找自己麻煩,她怕是早就把這人,給忘去九霄雲外了。
扶容在心裡,不斷地給自己順氣:拿人家的手短,看在英王妃的份上,不跟她們計較。
藍色的蝴蝶許是覺得這裡太吵,扇動著湖藍色的翅膀,隱沒在奼紫嫣紅之中,扶容想要尋,都尋不見了。
「哎,罷了。」
她嘆了一口,轉身欲走。柳青瑤和謝採薇攔住她:「你做什麼嘆氣,見到我們是不歡喜嗎?」
扶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俗話說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二位小姐,我此番前來是來見英王妃的,你們兩個若是再胡攪蠻纏,那……」
她一步一步往前,順手揚了揚右手的一張符籙:「我這符籙上的圖案,正好是新畫的,據說可以換臉呢,你們兩個既然這麼喜歡我這長臉,那不如我就與你們換一換!如何?」
「啊,不要!」孫採薇連忙捂著臉。
柳青瑤先是害怕,後退里兩步後,以為是安全距離了,又倔強道:「不過是嚇唬人的雕蟲小技,誰怕誰啊。不過,本小姐才不要你的那張臉呢!」
兩人適才還手挽手,此時已經各站一邊,好似只要扶容一用符籙,她們就要找機會各自逃似的。
符籙就一張,要換的臉就一個,她們誰都不想做炮灰。
二夫人得知外甥女跟孫小姐在後院跟扶容有點小衝突後,慌忙的趕了過來,她知曉英王妃看重扶容,也知曉柳青瑤有時候跋扈,生怕惹了麻煩。
正要去,又頓住腳步。
她對一側的嬤嬤道:「我就不出面了,你去瞧瞧,別讓她們鬧起來。」
「是。」嬤嬤福身離開。
嬤嬤一來到後院,就瞧見她們三人,正氣氛緊張的說著什麼。
「寧王妃,外面日頭大,怎的不在花廳里坐著等王妃呢,一會王妃就念經完了,想來她也著急見你。」
嬤嬤忙不迭上前。
扶容順聲看去,此人長得看起來珠圓玉潤,眉宇間有些良善的氣息,只是……額頭怎的都是黑氣啊。
仔細一看,扶容隱約看見,走廊下嬤嬤的身後有一張嬰臉,藍色的臉上布滿了怨氣。
大白天的她看得渾身發冷。
嬤嬤走了過來,聲音有些虛弱,臉上卻依舊堆滿了笑容。
「說的也是,時間差不多了。」
扶容頷首之際,特意忽略嬤嬤身上的嬰鬼氣息,佯裝自己瞧不見。
扶容走後,孫採薇抬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胸脯,低聲抱怨:「嬤嬤,幹嘛使法子讓她走啊,她適才可凶了,還裝神弄鬼的,說是可用符籙換臉。」
「小姐,這位是你祖母看中的寧王妃,你日後還是莫要故意招惹她比較好。」嬤嬤語重心長道。
孫採薇不悅哼了一聲:「祖母定然不會只護著外人的,再說我也沒說什麼嘛,對不對啊,柳小姐。」
柳青瑤到底也是個客人,有些話不方便說,只訕訕笑著,頻頻點頭:「是呢,我跟孫小姐,對她一直都是以禮相待的。」
嬤嬤眼睛利得很,分得清楚誰在說謊,她到底也只是個奴才,有些話也不變多言,只是主子讓自己來說和,她就過來了。
如今看來,差事辦的倒是不錯。
只是……適才寧王妃扶容看她的眼神,似乎有點怪怪的。
日頭許是太大了,嬤嬤又覺得有些發暈,她最近氣虛得厲害,忙著回去吃藥,也就沒理會其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