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妃是什麼人,這個嬤嬤打的什麼主意他三歲就知曉,「沒想到幾年過去了,她們的手段依然那麼腦殘。」
余天說罷拿起那隻小兔子給他展示,耳朵部分明顯是故意設計成一朵雲的圖案,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雲家特製的糕點。
余暮也拿起了一個,掰開來看了看、聞了聞,並沒發現有什麼特別,好奇問道,「不會是下毒那麼低級嗎?你三歲的時候,不會真的這麼蠢吃過這玩兒吧?」
余天絲毫沒有被說破的心虛,反而白了他一眼,一臉看白痴的表情道,「你三歲的時候你不吃?」
兄弟倆都卸下了乖巧的模樣,這拽拽的樣子跟翻到上天的白眼,盡得沈榆真傳。
在姐姐面前他們還是願意裝一下的,但私下相處想要演戲,那實在是太累了。
余暮坦白道,「哦,我姐給的話,我現在也吃啊,我不是沒有你那麼幸運,還有個側妃疼愛嘛!」
「呵!恭喜你,那你很快就會有了!你不是要被德王收養了嗎?運氣好的話,相信很快後媽、後側妃、後侍妾,你那個義父都會幫你配齊的!要是運氣差點,等個十年後你自己配一套唄,你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德王世子爺呢,多得是側妃願意疼愛你!」最後三個字,余天還故意咬重來說。
余暮也不跟他計較,知道他每次心情不好就愛懟人,偏偏家裡能跟他斗上幾句嘴的人只有自己,所以他每次都做個兢兢業業的倒霉催,反正等他哪天心情不好了,余天也會陪自己懟回去。
但是說到世子……他倒是把這個忘了,「你要回去競爭那什麼世子嗎?」余暮問。
余天從他語氣就知道他嫌棄,沒好氣地道,「有我哥那個倒霉蛋接手,我去爭不是傻嗎?雲嬤嬤方才說了一大堆倒是有這個意思,還想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況且……世子就是未來皇爵,繼位後無事不得離開封地,那我還怎麼搬去卓城?」
他們幾個小的早就商量好了,以後府邸要買在姐姐附近,有事大家也能互相照應,雖然余蘇和余海沒他們那麼腹黑,但勝在聽話,尤其是余蘇,很適合去姐姐的私軍。
余暮點點頭,肯定地說,「那確實挺腦殘的,但是你要陪他們玩?」
看方才那個雲嬤嬤一臉滿足地離開的模樣,肯定是被這貨忽悠透了。
余天勾勾手指,余暮湊近到它耳邊,越聽嘴角的笑容就越深……
十天後,沈華宣布王妃胎像穩定,眾人鬆了一口氣。
在沈榆使出渾身解數忽悠下,陸應行終於答應繼續前進,只是那馬車的速度,就比走路快上一點……不過他用的理由是父王舊病復發,路上不能顛簸,因此大部隊也表示理解。
被強制躺在馬車裡「養傷」的老王爺,「………」不知道的會以為懷孕那人是我!!
「看到前面高大的城樓嗎?那就是幽城了,各位先在這裡稍等,我帶人去交涉。」沈將軍作為此次的統領顯然非常及格,卓城軍、打工隊、送嫁隊等人都已經習慣聽安排。
沈榆百無聊賴地下馬車放風,突然,看到樹邊靠著一個表情木然的孤單少年,正是那日被親爹拋棄的高永。
此時的他,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用銀票扇風的富二代,只是一個前路茫茫、無家可歸的失足少男。
高昌一行人離開前曾提出過想帶走兒子,只是高永不願見他,也不願離開。
當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自己親爹兩巴掌拍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也幸虧沈榆怕出人命,讓人帶他去治療,否則據師兄說他右耳很可能會聾。
醒來後短暫性失聰加頭暈的高永,還躺在床上就得知自己已被親爹逐出家門,十五歲少年朗的天塌了,於是每日渾渾噩噩,躲在房裡也願見人,沈榆沒趕他走,王府下人就好順手好吃好喝養著,陸應行見是夫人撿他回來,於是離開時就命人帶上。
高永也沒有反抗,讓幹嘛就幹嘛,就是不說話、不交流。
聽完穀雨回稟她也很無語,自己單純是將他忘了好吧……
當日帶他進門醫治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以怨報德了好不好!!
她在少年的眼前揮揮手,見他四目無神地看了自己一眼,又緩緩將頭轉開,一副與世隔絕的神遊狀態,沈榆好奇地問,「那他爹呢?這就不要他啦?」
「來過,但是他不見。」穀雨簡短地回答。
沈榆震驚,直接又問,「那伙食費呢?他爹不會想讓我幫他養兒子吧?這麼大一個兒呢!」
穀雨回想了一下,「沒給,走的時候還搖頭嘆氣,估計是真的不要了吧。」
聽到這話,眼前的少年終於有反應,雙拳緊握,整個人都在顫抖,像是極力在忍耐。
「嘖!我說嫂子你有沒有良心啊,人家都這麼慘了,你還在這裡當年扎心,合適嗎?」
付雲修一副好兄弟的作態,右手手肘壓在人家肩膀上,像是一個前輩的經驗分享道,「不就是爹不要你嗎?多大點事,以後更正王妃混,保管餓不死你!回去打渣爹的臉不挺好的嗎?」
在這裡付雲修最有資格說這句話了,畢竟他就是這樣做的,「想我那臨粵文人之首、堂堂百年世家付家喲,現在還不是要靠我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賈養著?哎!真是成何體統!世風日下!」
沈榆早就習慣了付大掌柜的不要臉和偶發性自我吹捧。
她馬上瞪大眼睛,震驚道,「你別亂給我攬事,誰說要帶他混了?!」
付雲修指著身邊的人比劃了幾下,也是同款震驚臉,「不是,這不是你要帶著的人嗎?你自己撿回來的啊?你失憶啦?」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孕傻三年?!
沈榆翻了個大白眼,「難道那日就讓他躺在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小孩子呢,我哪裡會知道他那渣爹這樣無恥,居然真的拍拍屁股就走了,一分錢沒留下,哪怕家裡兒子多也不能這樣扔著玩啊?」
她摸了摸自己沒有絲毫變化的肚子,如果這是她兒子的,最多抽不死就往死里抽,哪能真的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