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瀟瀟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齊月兒的眼前。
她早上被晚月給折騰了半天,此刻一身行頭很有幾分電視劇里武則天的威風。齊月兒出身將門,雖不會武功,可天生對某些氣息十分敏感。
她看鳳瀟瀟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臉上雖帶著一種溫柔可親的微笑,但那種緊迫感卻朝她撲面而來。
齊月兒當然不相信鳳瀟瀟會有膽子在入府的第一天就打她。可她還是本能的將身子朝後頭慢慢縮了回去。
「你……你想做什麼……」
眼看得鳳瀟瀟離自己越來越近,齊月兒心下恐懼,額上已然滲出了顆顆汗珠。
鳳瀟瀟的身影驀地在她眼前停下,望著齊月兒那逐漸蒼白的臉色,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一把抓住了齊月兒的手。
「瞧妹妹這話說的,哪裡就這麼嚴重了?」
鳳瀟瀟輕飄飄的笑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規矩都是主子們定的,本妃身為王府的女主人,若是覺得規矩不合適,那自然便該改了這規矩。妹妹你說是也不是?」
齊月兒一愣,懸著的心被放下,面色蒼白,整個人都好似被抽去了力氣一般。
看她半天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鳳瀟瀟輕笑一聲,抓著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那種好似被人掐住咽喉的緊迫感一下子再次回神,齊月兒看著自己被鳳瀟瀟抓住的手,立馬連連點頭道「娘娘……娘娘說的是。」
「妹妹也覺得本妃說的有道理啊。」
鳳瀟瀟輕笑一聲,丟開齊月兒的手,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今日穿著的是一身正紅色的九鸞錦袍,又寬又大的袖子原本讓她很不喜歡。因為這樣的衣服實在太限制行動了,雖然好看可是卻顯得十分麻煩。
可現在,這長長的衣擺只需要輕輕一抖便能劃出一個囂張的弧度。鳳瀟瀟坐回去的那一刻,滿意的捕捉到齊月兒眼中那絲一閃而逝的羨慕神情,心中對這件看著麻煩,穿著更麻煩的衣裳一下子便少了幾分抗拒。
良久,待到齊月兒從那種被嚇傻了的狀態中稍稍轉回一點神智後,鳳瀟瀟點頭笑道「其實妹妹大可以放心,本妃和王爺從來不是那種不體下情的人。便是條狗,也知道要選擇一個對自己好的主子。這樣淺的道理,本妃怎麼會不明白呢?」
鳳瀟瀟這話說的極狠。
她說主子會對狗好,和之前強調自己正妃的身份連在一起,其實也就是間接把齊月兒和狗相提並論了。齊月兒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如何會聽不出來?
可齊月兒經過方才那一下,已經明白過來鳳瀟瀟絕對不是她輕易就能招惹的。
這個女人心黑手狠,最關鍵的是一身的氣勢就足夠嚇死個人。
她想對付她,還需要好好綢繆一番才行。
這麼想著,齊月兒微笑著點頭,忽略掉鳳瀟瀟話里那些令人不快的意思,淡淡答道「娘娘說的極是。是妾身膚淺了。」
言罷,齊月兒轉頭朝那些跟著她來的侍妾們說道「姐妹們,我瞧這時辰也不早了,咱們還是不要再在這裡打攪娘娘休息了吧。」
那些侍妾聞言,立刻站起來要和鳳瀟瀟行禮告辭。
鳳瀟瀟冷笑,打攪?知道打攪你們就不會一大清早過來了。
現在把她的困意都給弄沒了就想走?
沒那麼容易。
見這些人要走,鳳瀟瀟倒是也沒有很強留的意思。
她只是再次起身快步走到齊月兒的身邊,然後一把扣住了齊月兒的手做出一副熱絡的模樣說道「誒,旁的妹妹也就罷了。齊妹妹,怎麼你也才來就打算走了?」
齊月兒從被她碰到的那一刻開始,腦子裡恐懼的記憶便開始復甦。
她愣愣的看著鳳瀟瀟抓住自己的那隻手,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不知……王妃還有什麼吩咐嗎?」
鳳瀟瀟輕笑,將她滿臉的恐懼盡收眼底,緩緩說道「哪裡是什麼吩咐,妹妹忘了,昨日姐姐不是說了嗎,要給妹妹診病的。」
齊月兒聽她這樣說完,只覺得心頭大石稍稍落下了幾分。
她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手從鳳瀟瀟的魔掌中抽出,可掙扎了半天,待到發現自己根本逃不脫後,齊月兒笑道「如此,便多謝王妃了。只是不知,王妃要如何給妾身診治?」
鳳瀟瀟眼神一轉,看她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便知道這丫頭定然是在內心篤定了自己不敢在醫藥一事上下狠手弄死她。
齊月兒的想法的確沒錯。鳳瀟瀟雖然不怕麻煩,但卻也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給自己惹麻煩的人。
如果直接下毒解決了齊月兒,雖然可能過程會很快,但是後續解決起來卻會令人很頭疼。
不過……鳳瀟瀟同情的看一眼齊月兒。她很想告訴這個傻姑娘大夫可從來不是只有投毒這一招的。
想讓一個人生不如死還不被別人看出來,這方法實在太多了好麼。
鳳瀟瀟勾唇,嘴角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拍了拍齊月兒的手,臉上做出一副體貼模樣說道「不瞞妹妹說,自打昨夜瞧過妹妹的病症之後,姐姐整夜都在為妹妹苦思。因為妹妹這病,姐姐從前雖遇見過,可每人所犯的癥結又各有不同。故而姐姐心中一直擔憂,若按著從前的法子給你醫治,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話到此處,鳳瀟瀟甚至還露出一副抱歉的神色。
不過其實她這純屬是在胡說八道。
她昨夜抱著被子縮在牆角提心弔膽的過了一夜,天光乍破之際才將將入睡,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心思去思考齊月兒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但越是這麼著,她的戲便越是要做足。
看她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齊月兒倒是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她覺得鳳瀟瀟不可能有這麼好心,真的會為了自己的病而苦思冥想一整天。但鳳瀟瀟的表情又太過逼真。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了,鳳瀟瀟定是布了個大局在等著她自己跳下去。
想通了這一點,齊月兒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她頗有些感慨的說道「妾身這病自小拖到這麼大,早已看淡了生死。娘娘實在不必為妾身掛心。妾身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