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面前的那個黑點越來越大,裴欽越的心也狂跳起來,一雙眼睛瞪著,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方向,手也忍不住的攥了起來。
御史大人看了看裴欽越的反應,心裡冷哼一聲,有些不屑的轉過頭,這個太子估計還以為睿王和睿王妃回不來了吧,看等一會兒他臉上會是個什麼表情。
等船靠岸之後,御史大人率先往前走了兩步開口道,「睿王,睿王妃。」
御史都開口了,裴欽越這才回過神來,嘴角扯出來一抹笑容,拉著鳳瀟瀟走到岸邊,「皇叔,皇嬸,父皇讓本宮來接兩位回去。」
裴欽越說著,目光定定的看著船艙的帘子,緊張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裡卻在不停的自我安慰。
沒事的,裴兆年和鳳瀟瀟兩個人已經死了,他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人的頭顱的,不可能會出什麼意外的,這船里一定是別的人。
不管是誰,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告他一個欺君之罪!
鳳語嫣看著那艘船,心裡咯噔一聲,聯想到之前的事情,突然腦海里浮現出來一個念頭,讓她如鯁在喉,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裴欽越這話說完,從船艙里伸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手將帘子給打開,接著裴兆年那張俊美的臉就露了出來,一雙幽深的眸子朝著岸邊的幾個人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卻讓裴欽越如墜冰窟一般,身子也止不住的有些發抖,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心裡不安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
有些不可置信的退後了兩步,低聲呢喃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這個人肯定是假的。」
「什麼是假的?」聽到太子的聲音,所有人都朝著他這個方向看過來,眼裡帶著濃濃的懷疑。
聽到這話,裴欽越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衣袖下的手還是忍不住緊緊攥在一起。
「本宮的意思是皇叔的身子不是還虛弱嗎,怎麼這會兒看起來倒是好了許多?莫不是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你似乎很希望本王出事?」
裴兆年一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嗽兩聲,淡淡的開口說道,然而話里的意思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開玩笑,他們可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畢竟是太子和睿王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他們貿然開口的話,估計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說完,鳳瀟瀟也從船艙里走了出來,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你小心點,江面上風大,你身子還虛弱,別受了風寒。」
「這不是太子覺得本王在裝病嗎,所以給他看看。」裴兆年適時的拍了拍鳳瀟瀟的手,又輕輕咳嗽兩聲,聽起來倒是裴欽越里外不是人了。
覺察到周圍的人投過來的眼神,裴欽越深吸了一口氣,將心裡的鬱氣給壓了下去,臉上扯出來一抹笑容,「怎麼會呢,我這不是擔心皇叔身子有什麼不適嗎,要是皇叔沒事的話,咱們現在就回去吧,父皇還在宮裡等著皇叔您呢。」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走吧。」
裴兆年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拉著鳳瀟瀟兩個人從船上走下來,進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馬車裡,一行人朝著宮裡走過去。
等裴兆年兩個人坐進馬車裡之後,裴欽越的眼裡卻划過一抹冰涼的意味。
從剛才的那幾句話中他就看出來了這個裴兆年和鳳瀟瀟不是別人假扮的,那麼自己之前收到的人頭估計就是假的,該死的,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兩個人擺了一道。
一旁的鳳語嫣從看到兩個人的時候就似乎明白了什麼,現在就更不敢多說什麼了,一路上都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氣氛有些詭異,然而在鳳瀟瀟和裴兆年的馬車裡就沒有這麼壓抑了。
鳳瀟瀟臉上掛著一抹笑容,氣定神閒的開口笑著說道,「你是沒看到剛才裴欽越和鳳語嫣的神情,當真是讓人大快人心。」
「你就這麼高興?」裴兆年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只覺得自己收下的觸感細膩柔軟,讓人有些捨不得放手。
鳳瀟瀟倒是落落大方的承認了,「那可不,他們算計了我們這麼多次,好不容易能讓他們吃一次虧,怎麼能不高興,更何況我們這次回來了,他們想要動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之前的我們都要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聞言,裴兆年微微的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等來到皇宮裡之後,裴欽越帶著裴兆年幾個人徑直的來到了御書房,示意一旁的太監走上去開門。
「皇上,睿王和太子來了。」
「快請進。」
等裴兆年幾個人進去之後,裴欽越率先拱了拱手開口說道,「父皇,皇叔回來了。」
「回來就好。」明帝臉上帶著一抹笑容開口說著,然而一雙眼睛卻開始上下打量著裴兆年,如同鷹勾一般的眼神讓人有些無處遁形。
「臣幸不辱使命,南方的水患已經治理完成,維護我東籬百姓的安全。」裴兆年行了個禮開口說道,話落又是一陣輕輕的咳嗽。
聽到這個聲音,明帝看了他一眼,視線在他有些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這才看似有些擔憂的開口說道,「皇弟的身子怎麼樣了?用不用朕去請個太醫給皇弟看看,怎麼說宮裡的太醫也比外邊那些大夫好一些。」
明帝說這個話,以來也能確定裴兆年到底受傷沒有,另一方面也表明了自己對有功之臣的關心,可謂是一箭雙鵰。
好在兩個人早就猜到明帝會有這個舉動,因此進來之前就吃了一些能夠暫時掩蓋脈象的藥丸,因此此時倒也不算慌亂。
「如此,就有勞皇兄了。」
看著裴兆年的反應,明帝心裡已經信了一大半,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轉頭對著一旁的小太監開口吩咐道,「去太醫院將張太醫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