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阿褚補充道「主人,阿褚都是為了你好,如果主人要懲罰阿褚,阿褚要殺要剮都隨便,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但請主人相信,阿褚是真心為了主人好,希望主人可以實現自己的抱負。」
阿褚隨即又扣磕下一個頭向蘇岩請罪。
蘇岩生氣,還好鳳瀟瀟沒有出什麼事,要是出了什麼問題,罪魁禍首還是自己,那他怎麼能夠安心。
但是阿褚跟了自己那麼久,蘇岩也是知道他對自己是衷心的,他是害怕自己為了一些兒女情長耽誤了大好前程。
阿褚再次請罪「主人對不起,還請你治阿褚的罪。」
蘇岩看著桌上的茶,對阿褚說「去,把那茶喝了,我們之間就算是斷了。」
阿褚自然是知道蘇岩對鳳瀟瀟是什麼感情的,正是因為他知道,所以他才一定要置鳳瀟瀟於死地,不然她真的會成為紅顏禍水。
但是他沒有想到,蘇岩真的會為了她讓他死。但是他身為蘇岩的手下,早就將性命交在了蘇岩的手裡,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阿褚起身,雙股戰戰,他想過自己的千百種死法,卻不曾想就這樣平淡地喝一杯毒藥。
他想過在戰場上浴血殺敵,他想過寧死不屈的護主,最後,命運和他開了個玩笑一樣。 ❂
他害怕,面對死亡的時候誰不害怕。阿褚渾身顫抖,但他還是抬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了其中的茶水。
喝完之後,阿褚很平靜,他仍舊對蘇岩說「主人,我不後悔刺殺鳳瀟瀟,我也不後悔這輩子做你的手下,我只想你成功的路上少一些牽絆。」
阿褚本身並沒有什麼錯,他做的一切都是蘇岩考慮,只是錯在,他自以為是了,不設身處地為這蘇岩的真實想法而考慮。
蘇岩不說話,看著像是痛苦又無奈至極。
毒藥遲遲不見效,阿褚也沒有感覺到身體的什麼不舒服,反而還格外地輕鬆。
兩人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似乎都在等待死神的降臨,一刻鐘,兩刻鐘……
阿褚還是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適,好像他喝的不是毒藥是解藥一樣。
他正想要詢問蘇岩,蘇岩自己就開了口「你不會死,我剛才叫你喝的是解藥不是毒藥。」
阿褚震驚,他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結果自己不僅沒死,自己身上的毒還解了。
他上前一步,立即詢問道「主人你不怪阿褚擅作主張刺殺鳳瀟瀟一事了嗎?」
阿褚沒有想到,蘇岩一向對於背叛者不會心慈手軟,一旦觸碰到他的底線,他是不會讓你活下去的。所以阿褚已經做好了中毒的準備,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岩會原諒他給他解藥。
蘇岩轉身看著阿褚「我不怪你但是我也不會原諒你,幸好瀟瀟她沒有出什麼事,否則你要我拿什麼來償還?」蘇岩語氣兇狠,但卻是對自己無能的兇狠,自己沒有辦法權衡好鳳瀟瀟和他實現抱負的過程的平衡,所以阿褚才會出此下策。
如果鳳瀟瀟出了事,他不會責怪任何人,他只會怨自己無能。
阿褚沒有說話,他以為是為了蘇岩好,卻不知道他做的是讓蘇岩更加痛苦的事。
蘇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現在你走吧,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你不適合待在我的身邊,你以後也不用再聽從我的安排了。」
蘇岩想了很久,一方面是他喜歡的人,另一方面是真心為他好的手下,他無法做出選擇,他也沒有更多的精力在這兩者之間周旋,他只能選擇放棄一個。
阿褚不知道主人最終的決定竟是這樣,整個人一瞬間就癱軟了下去。
阿褚勉強讓自己站起來,開口詢問蘇岩。
「你是哪裡來的解藥?」
都到這個時候了,阿褚也沒管什麼禮節不禮節的了。
「現在我的一切事情與你無關,所以解藥從哪裡來的你也不用過問。」說著蘇岩拿出衣袖中的匕首,將阿褚拉著的袖口割下,說道「從今以後,你我主僕情就此結束。」
阿褚望著自己手中的蘇岩的衣袖,心中百味雜陳,他沒想過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
蘇岩沒辦法阻止阿褚再次對鳳瀟瀟不利,他只能做到讓阿褚遠離他,遠離到阿褚恨他,他就不會為自己著想,也就不會對鳳瀟瀟不利了。
阿褚知道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如若他再強行留下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於是轉身離開。
見阿褚離開後,蘇岩也是帶上府內金瘡藥立即趕往麟王府。
沈卿黛跟他說鳳瀟瀟受傷的時候,他很憤怒,但其實他心裡更多是擔心,是害怕。
他對裴兆年哪裡有那麼多怨恨呢。其實只要鳳瀟瀟過得開心,他就很滿足了,哪裡還會有什麼不滿足呢,可能這就是愛人的最好境界——放手。
另一邊,鳳瀟瀟和裴兆年兩人坐上了馬車一同回府,兩人雖然都受了傷,但是鳳瀟瀟的明顯沒有裴兆年的嚴重,所以一路上都是鳳瀟瀟在照顧裴兆年。
「到了王府你就好好休息,這次我看你傷到的都是要害地方呢。」鳳瀟瀟關心地說道。
裴兆年平時哪裡見過鳳瀟瀟這麼關心他的模樣,不免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的甜。
此刻,他好希望時光就停在這一刻是多麼地美好,與相愛的人共度餘生,這是一件多麼令人期待的事情啊,又是誰能夠擁有這樣的運氣。
到了麟王府,鳳瀟瀟掀開車簾朝王府看又沒有什麼異動,畢竟現在裴兆年受了傷,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突然間看著早已在麟王府前等候多時的蘇岩,鳳瀟瀟感覺有點奇怪,蘇岩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自己和裴兆年的行蹤。
蘇岩也是立即看見了鳳瀟瀟和裴兆年的馬車,馬上就朝著這邊跑來。
隔著帘子,蘇岩焦急地看著鳳瀟瀟「我聽說你受傷了,快給我看看,我給你帶了藥。」蘇岩說著從車簾里把金瘡藥遞給了鳳瀟瀟。
裴兆年把蘇岩和鳳瀟瀟的整個對話過程都聽在了耳朵里,看著蘇岩遞過來的金瘡藥,裴兆年一把搶過來,把它摔向帘子外,只聽見一聲清脆的摔碎聲。
「偌大的王府缺藥嗎?拿來幹什麼?」裴兆年冷聲道。
蘇岩剛才一著急沒注意馬車裡還有人,這一注意,才發現車裡還有人,正是裴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