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欽越也沒想到平日裡玩世不恭的裴洛恩居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頂撞他,看著裴洛恩眼裡的那一抹毫不畏懼的銳利,讓裴欽越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面前的這個人仿佛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然而裴欽越卻也僅僅遲疑了一下,想到此時生死不明的鳳語嫣,咬了咬牙,眼裡有些憤怒的火光「那皇弟這是什麼意思?南召和東籬國素來交好,但是南召的公主卻在我東籬國內謀害本宮的側妃,皇弟還要如此維護她,莫不是不將我東籬國的顏面放在眼裡?」
說完之後,不等裴洛恩回答,就轉過頭跪倒在地上,衝著上座的人行了個禮大聲開口說道「父皇,這件事情還請父皇秉公處理,莫要讓人覺得我東籬可欺。」
不得不說裴欽越倒也不是個十足的蠢貨,在看到情勢對自己明顯的不利時,還知道去讓皇上主持公道,並且將這件事上升到了一個兩國之間的程度上,只怕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起兩國之間的鬥爭。
鳳瀟瀟看著裴欽越的舉動,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一轉頭就對上了裴兆年波瀾不驚的那雙眼,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你說皇上會怎麼處理?」
聞言,裴兆年低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鳳瀟瀟的頭髮,神色慵懶的打量著面前的幾個人「看吧,老七也不是什麼柔善可欺的人,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
果然,裴兆年的聲音剛落下,那頭裴洛恩已經將阿箬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往前走了兩步,抬起頭神色不卑不亢的衝著明帝拱了拱手開口說道「請父皇明查,這件事情跟阿箬沒有任何的關係,想我東籬和南召這麼多年來關係一直不錯,而且阿箬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和藉口來謀害鳳招娣,說不準這是有些人故意有意而為之,想要讓兩國之間的關係出現矛盾。」
裴洛恩站在中央,聲音平淡但是卻擲地有聲的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落入人群中驚起了一片恐慌。
南召與東籬這麼多年來都是友好相處,兩國之間隱隱的形成了某種紐帶,若是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想要破壞兩國之間的邦交,那麼問題可就大了。
看著下邊交頭接耳的官員,明帝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低下眸子看了一眼下首的兩個兒子和正在被太醫診脈的鳳語嫣,眼裡划過一抹暗光,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的往地上摔去,清脆的白玉破碎聲讓人群快速的沉默下來。
「胡鬧!看看,就因為這麼一件事,居然讓你們鬧成這樣,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帝了!」
明帝一發怒,下邊的人自然是一個個如同受驚的鵪鶉一般,低下了頭看著地面,一聲也不敢吭,整個御園的氣氛沉默的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鳳瀟瀟抬起頭,剛好對上阿箬從裴洛恩身後投過來的目光,四目相對之間,阿箬微微的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頭輕輕的靠在裴洛恩的肩膀上,神色中帶著一種莫名的信任。
「你說,這件事情裴洛恩能解決嗎?」心裡對阿箬有些擔憂,畢竟當時是自己親口承諾了阿箬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現在看來,局勢顯然不是特別樂觀。
裴兆年看著鳳瀟瀟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對面的幾個人,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焦急神色,讓他的臉色不由得陡然陰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冷嗖嗖的「這是人家兩個人的家務事,哪裡輪得到你插手?」
被裴兆年這陰陽怪氣的話噎了一下,鳳瀟瀟抬起頭,看著裴兆年明顯不愉快的神色,心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下一秒就被裴洛恩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父皇,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請父皇明查,畢竟事關兩國的邦交,不可貿然下結論,具體是怎麼樣,還需要進一步的查看。」
聽到裴洛恩的聲音,鳳瀟瀟眼裡露出來一抹詫異的神色,轉過頭朝著裴洛恩看過去,看著他臉上的那一抹凝重,鳳瀟瀟的心裡不由也嚴肅了起來,心裡開始了自己的思量。
如果說剛才裴兆年說這件事情裴洛恩能解決的時候,她還持著一種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現在的裴洛恩卻給了鳳瀟瀟一種感覺,面前的老七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嬌慣的七皇子了,而是真正的成為了一個男人,承擔起了自己肩膀上的責任。
這一幕讓鳳瀟瀟不由得微微感慨道「果然,人家都說戀愛能夠讓人成長,沒想到七皇子因為阿箬的原因,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話音剛落,鳳瀟瀟就感覺到自己的頭上傳過來一陣疼痛,轉頭對著裴兆年怒目而視「你幹什麼!」
裴兆年一點也沒有被人抓包的窘迫感,不急不管的收回了手,好整以暇的將茶杯從桌子上拿起來,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我都說過了,這件事情老七會處理好的,他不是沒有能力,而是缺少一個成長的機會而已。」
鳳瀟瀟思索著裴兆年話里的意思,也是極為讚賞的點了點頭「不錯。」
「不過,這跟你打我的頭有什麼關係?」鳳瀟瀟皺著眉頭,想起來剛才裴兆年的舉動,有些不解。
「沒有什麼關係。」裴兆年輕輕挑了挑嘴角,將茶杯放回桌子上,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他的話讓鳳瀟瀟微微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之後,看著裴兆年那張丰神俊秀的臉忍不住咬了咬牙,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張臉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將自己心裡的那股子鬱氣給順了下去,不過看著裴兆年的眼神還是有些不友善,要不是看在裴兆年是自己老闆的份上,她早就還手了,想她當年混的風生水起的一個特種兵,現在居然要在這裡受這種鳥氣,想到這裡,鳳瀟瀟不免有些挫敗的低下了頭,更是堅定了自己要干出來一番事業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