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語嫣心頭有火,毒計便也就生的更快。
眼見得阿箬公主還掛在自己的身上,而裴洛恩卻似乎沒有第一時間要過來扶她的意思,鳳語嫣心念一動,隨即整個人朝裴欽越倒了下去,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可憐兮兮的慘叫。
身體一下子失去倚靠,阿箬像是一片浮萍般飄飄而落。
好在裴洛恩和她站的還算比較近,她從鳳語嫣那裡跌倒,下一瞬便跌進了裴洛恩的懷裡。
她這裡被裴洛恩穩穩的接住,另一邊鳳語嫣那裡卻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嫣兒,你怎麼了!」
抱著鳳語嫣的裴欽越突然一聲驚呼,緊接著在場的所有人便很明顯的發現,太子殿下的臉都在剎那間白了一半。
他抱著鳳語嫣的身子死命的晃了幾下,一種慌亂不安的情緒立刻便湧上心頭。
懷中的人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裴欽越又驚又怕,失聲大叫「嫣兒,你怎麼了?你別嚇本宮!快醒醒啊!」
裴欽越的聲音一下便引來了眾人的圍觀,一個機靈的小黃門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兒。
裴欽越寒著臉踹了他一腳,怒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傳太醫!」
這樣突發的狀況著實引起了一陣騷動,就連上首的明帝都不曉得到底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他壓著嗓子問道「發生了何事?為何太子忽然便如此著急?」
裴欽越此刻心急如焚,也忘了該和明帝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只抱著鳳語嫣焦急的等待著太醫的到來。
倒是明帝身邊一個看著很是嬌弱的妃子在那裡柔聲道「陛下,仿佛是鳳良娣暈倒了。太子殿下正著急呢。」
明帝本就不喜鳳語嫣,今日這般盛大的場合,又因為她而鬧了這麼大一場騷動。
這樣的情況讓鳳語嫣在明帝心中的印象一下跌到了谷底。
他寒著臉看了一眼太子,沉聲道「荒唐!今日是兩國國宴,鳳氏身為妾室,本就不該出現。現下竟然還生出如此不祥之事,當真是成心要觸這樁國婚的眉頭嗎?」
眼見的明帝發怒,皇后心下惴惴。趁著他還沒有說出什麼重話來,連忙看著裴欽越道「太子,還不快將鳳良娣帶下去。」
皇后的話剛說完,太醫便被人給拉了上來。
這下裴欽越便更把皇后的話當成耳邊風了,他只惡狠狠的瞪著太醫,恐嚇道「還不快看看本宮的愛妃怎麼了!若是嫣兒有個什麼好歹,仔細本宮扒了你這老傢伙的皮!」
裴欽越一副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模樣,而鳳語嫣則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懷裡。
倒是阿箬公主眼見的裴欽越一心沉浸在對鳳語嫣的關懷之中,很貼心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裴洛恩後轉向明帝朗聲道「無妨,陛下,我南詔素來是沒這許多講究的。阿箬本也行過大禮了,還是阿箬退下吧。」
她這般善解人意的模樣,便愈發反襯出裴欽越與鳳語嫣的不識大體。
明帝被裴欽越氣的不輕,一張臉上面色變過好幾重,最後只得冷哼一聲,不好意思的看著阿箬道「好孩子,難為你了。」
不遠處的鳳瀟瀟細細的看了看鳳語嫣那似乎紋絲不動的一張臉,又看了看接近火山爆發狀態的明帝,不禁在裴兆年身旁冷笑道「我這傻妹妹啊,她這回是不是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裴兆年挑眉,輕飄飄的望了一眼鳳語嫣後淡淡回道「不會,她馬上就要醒了。」
鳳瀟瀟聞言,頗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她自然是知道鳳語嫣現下這副模樣全都是裝出來的,可如今這戲已經演開始了,若是現下醒來,那穿幫了可怎麼是好?
可鳳瀟瀟沒想到,事情卻如裴兆年所預料的發展了下去。
明帝感嘆了一聲,正預備著要揮揮手讓阿箬離去,卻聽一聲低低的伸吟,裴欽越懷裡的鳳語嫣突然柔柔出聲「殿下……妾身頭好痛,你抱妾身回去休息好不好。」
鳳瀟瀟詫異的看了一眼裴兆年,好似在用眼神詢問他為何會猜的如此精準。
裴兆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邊為鳳瀟瀟添了茶水,一邊低聲說道「呵,醒的還真是時候。」
為鳳語嫣診脈施針的太醫眼見的鳳語嫣悠悠醒轉,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下,連帶著說話的時候底氣也足了些。
鳳語嫣還萬分「虛弱」的躺在裴欽越的懷裡,而裴欽越也十分細緻。
他安撫好了鳳語嫣,認真的看著太醫問道「良娣所患何疾?怎的好端端的,便暈了過去。」
太醫面色為難的看了裴欽越一眼,糾結一陣,還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殿下,微臣方才為鳳良娣診脈,良娣她似乎……似乎是中毒了……」
「中毒?」
裴欽越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懷中的美人,又看了看太醫,似乎對太醫所給出的這個答案並不是很意外,反倒很有幾分憤怒。
他眼神環顧四周,看了一圈周遭的賓客,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阿箬公主的身上。
「一定是你!」
裴欽越將鳳語嫣放在一邊,指著阿箬怒道「定是你對嫣兒下毒!好你個番邦蠻女,一計不成竟然又生一計,再三對我東籬皇室下毒手,當真以為我東籬無人了不成!」
這樣的指控已然可謂誅心,加之又搭上了前次齊月兒陷害之事,阿箬公主眉心一跳,直接拿話堵了回去。
「太子殿下,你說話可得講證據!本公主好端端的,作何要加害你的良娣?」
阿箬一副行得正坐得直的模樣,裴欽越卻是半點兒都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會兒,那太醫便在此時喊了起來「殿下,老臣知道良娣為何會突然暈厥了!」
眾人的目光隨著老太醫的話被吸引了過去,但見老太醫指著鳳語嫣脖子上的一處小紅點兒說道「良娣所中之毒,毒物便是由此處以銀針刺入,因銀針入肉七分,故而才沒有流血,只有這小小一處紅點!」